就连官差和城防兵因不忍威逼伤害百姓,也被新任太守带来的自己人记录在册,征缴回城后,便被太守施以重刑。 太守此举,明面上是惩戒,实则是为了立威,好让官差和城防兵明白,他们吃的是朝廷的俸禄,不是叶家的俸禄,就必须要效忠朝廷。 相比其他郡城的百姓,其实襄平郡的百姓处境更为艰难。 毕竟其他郡城的百姓从未享受过安宁的生活,一直身处苦海,虽然难熬却也熬出了几分坚韧。 可襄平郡的百姓却是被叶家从苦海中打捞出来的,已经见识过幸福安宁,却又重新被打回原形,更让人绝望。 却没想到,曾经庇佑他们的叶家人,被流放一遭非但没有一蹶不振,反而和霍家军这样的雄狮结党起义重新杀了回来!!! 叶家人和霍家军就是老天派来救赎他们的神!! 襄平郡重获曙光,举城欢腾。 军营里,弘远却摒开左右,一个人在军帐里待了许久。 “叶副将,你快去看看将军吧,他一个人在军帐里呆了好几个时辰了,到了饭点也不出来吃饭” 叶永礼给襄平郡换了血刚到军营门口,就有个副将迎上前来报,“没有将军的命令,我们也不敢送饭进去。” 闻言,叶永礼赶紧翻身下马,“什么情况?” 副将连连道,“好像是老太太那里来了信,将军看了信,就将我们赶了出来。” 叶永礼眉头皱了皱,“你赶紧去伙头军那里弄点吃的来 ,我送进去!” “将军妹夫!” 到了军帐门口,叶永礼撩开军帐帘子便进去,看了背身坐在书案后面的弘远轻快道,“听说你连晌午饭都没吃,该不会是等着我回来一起吃吧?” 边说边把吃的放到了书案上,“从昨晚到现在,我就啃了俩馍,早就饿的前胸贴后背了,好在襄平郡我轻车熟路,一切都顺风顺水” 他叭叭说了好一会,弘远却一点动静都没有,宛如化石了一般。 叶永礼眼底闪了闪,端着饭碗便走到了弘远正对面,伸手过去,“听说娘来信了?怎么样,这次又有什么不得了的情报?” 饭碗送到眼前,弘远终于回神,伸手接过来的同时,眼底也恢复了清明,“你自己看看吧” 说着便把手中攥握了好久的信递了过去。 叶永礼赶紧将手里的馍胡乱塞进嘴里,然后抖开了信纸。 弘远则端坐在书案前认真的吃起饭来。 待他碗里的饭吃过半,身后看信的叶永礼终于有了动静,开始来回暴走,“他们竟然去了京城??” “还真是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 “气死我了!” 难怪,难怪将军妹夫把自己关了一个上午!! 骂骂咧咧的暴走了好一会,叶永礼才找回几分理智,遂赶紧绕到弘远对面道,“将军妹夫,你如何打算?” 弘远吃饭的动作不顿,淡淡道,“娘不是说了么,他们活着才更好。” “我是说,到京城之后” “无妨,他们认不出我们来。” 汴京城,相府。 “相爷,霍家军已经在京城郊外十里处安营扎寨,这是他们送来的战书。” 城防营的都统和三军营的提督都在相府书房,说话的正是城防营的都统邵令俊,边说边将手中的战书递到了书案后危襟正坐的秦忠国手中 秦忠国展开战书,看了两行便揉成团丢进了纸篓,眉头深皱。 这战书没有送到皇宫,却偏偏送到了相府,显然皇宫失事,弘远那小子该很清楚。 是他小看弘远了,远在边陲却能把京城的水搅浑,也是有几分本事的。 不过再有本事也是反贼,名不正言不顺的反贼!! 他以为得了民心就能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了? 殊不知民心是最不值钱的贱东西,惯会为了利益摇摆,给些甜头便可以随意凌辱奴役的对象罢了。 那些无知愚民当又真以为弘远造反是为他们请命? 呵呵,不过是包裹在糖衣下的又一个慕权者罢了! 既然弘远举着大义的旗帜造反,那便让这大义毁了他!!! 见秦忠国眼底阴霾,迟迟不说话,邵令俊忍不住开口询问,“相爷,眼下该如何是好?” “京城如今还有多少兵力?” 秦忠国抬眸,苍老的面上全然没有老者的慈祥,反而戾气横生。 邵令俊赶紧道,“回禀相爷,城防营和三军营加一起兵力六万有余,另外” “另外,皇宫还有一万禁军。” 闻言,秦忠国嘴角扬开一抹嗜血和满意,“对付弘远,足矣。” “你们速速去集结京城兵力,另外” 他声音压低了些,又交代了两人几句,才放二人离开。 “爹!快上树,有老虎!!!” 京城郊外的山林里,一个十几岁的少年正急声提醒着身前不远的父亲。 中年农汉顺着儿子的视线看过去,瞬间吓的魂飞魄散。 何止是老虎,还有无数熊瞎子和狼群,正跟在老虎身后朝他们奔跑着逼近而来,狼嚎熊吼,慑人胆魄。 “快、快上树!!” 农汉声音发颤,赶紧跑到少年身边,企图将他推上树,可父子俩都被吓的腿脚发软,压根使不上劲。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猛兽逼近眼前。 父子俩靠着大树,吓得紧紧的抱在了一起,绝望的看着瞬间便近在咫尺的兽群。 “轰隆隆——” 可兽群像是没有看到他们一般,越过他们头也不回的朝前奔跑而去。 即便猛兽没有停下来攻击他们,父子俩依然吓的大气不敢出,直到轰隆声和嘶吼声顺山而下远去,两人才满额冷汗的瘫在了地上。 “爹,怎么会突然出现这么多野兽啊?” 半晌,少年才颤抖着开口问道。 农汉捂着胸口,好容易才缓和下来,“” 他也不得而知。 这样的异象,他此生也是头一回见到。 农汉站起身,看着兽群奔赴的方向,骤然睁大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