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目光,也随着齐齐落到弘远身上。 虽然团子是一句童言,可所有人都觉得有朝一日他能实现这一日。 顶着一众期盼的目光,弘远嘴角噙笑,面色认真的点头,“嗯,到时候爹爹努力建一座和干爹爹家一样大的房子,甜宝想让谁住进来就让谁住进来!” 说到干爹爹的房子,奶团子的小脑瓜里就想起了那个有着数不清院子的宫殿,瞬间眼底星芒闪烁,高兴的拍起了小手,“好耶好耶,爹爹真厉害,爹爹是世上最厉害的爹爹!” 奶团子的高兴感染了一桌的人,大家伙都跟着喜笑开怀。 此情此景让老太太动容,她嗔怪着轻轻拍了拍自己的嘴,端起了门前的酒盅,“我这张嘴该打,阿罡来了,咱们一家子才是真的齐活了!” “来,为了我们难得的团圆,为了以后大家都能住进甜宝的大房子里,干杯!” “干杯!!” 众人言笑晏晏,举杯共饮,热闹幸福的喧嚣连新盖的屋顶都要压不住,冲上云际,吸引了一群鸟雀好奇飞来,叶家上空盘旋,仿佛想沾沾那份热闹喜气。 这一顿撵着年尾巴的团圆饭,一家子围桌畅吃畅聊到亥正还舍不得结束,饭菜热了三四趟,奶团子也已经在大人的交谈声中,窝在叶永忠的怀里睡着了。 眼瞅着双胞胎也开始打呵欠,老太太才依依不舍的开始‘赶人’,“阿远,时候不早了,该回军营了!” 明日就要挥师进京,一路东上近千里路,过了今晚,可就没有安生觉睡了。 苏玉莲红着眼拉住了冷霜的手,“你等等!” 说着便转身匆匆进屋,将当时冷霜送自己的短刃取了出来,“这是你的保命符,此番艰险重重,你先带着防身用,等你们赢了,你再亲手送给我。” 冷霜垂眸,掩住眼底的不舍,“好!” 她此番回来,是得知了弘远送去的消息,要同随弘远一行进京。 出去这些时日,她已经收服了周边五郡的土匪帮派,拢在一起,有八千之众,如今土匪军已经在进京的必经之路上扎营候着了,只等霍家军一到便可以汇合,一同杀入京。 本来她不用专门跑一趟,可以直接和土匪军一起候在必经之路上,等待汇合就好,可这一趟万般难料,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和想见的人再聚首,也不知道这一走还有没有回来的机会。 所以她便快马加鞭回来,只为见想见的人。 哪怕只一面看两眼,哪怕只聚首一盏茶一炷香,足矣。 此行除了冷霜,封家祖孙也要一同前去,举事难免生战,难免死伤,有他们祖孙同行替霍家军保驾护航,老太太心中踏实不少。 虽眷念家室温暖,弘远几人却也不得不依言起身,一众人簇拥着将他们送出了院子。 担心奶团子出去着了风,叶永忠只抱着她站在门里头,张望目送。 “老二老三,霜丫头,你们一定要好好辅佐照顾好阿远,天大地大,活着最大,不管此举是什么结果,娘只求你们几人全须全尾的回来,知道了吗?” 老太太伸手一一握着几个孩子的手交代,慈母的关切,通过掌心的温热,和声声叮嘱,渗到弘远几人心间,让他们生出无限的底气。 弘远透着院子里的微光,努力将母亲慈爱的脸,还有妻子不舍的眼眸印刻在心中,“娘,你安心在家中享受天伦,一旦有好消息,我会第一时间送信回来。” 末了又轻快打趣道,“若不敌,我也不会逞能,定会带着大家逃回南辽郡,逃回母亲的羽翼。” 一番话让老太太心安不少,“这样想才是正理,有能力杀一番天地出来造福更多的人自然是好,可若能力所不及,保住自己的性命才是人之常情。” “切不可被大义二字束缚,拿自己的性命和家人的眼泪莽进!” 弘远几人纷纷点头,认真的把老太太的话牢记心中。 封老从怀里取了几本医书递给了老太太,“这一去免不得耽误许多时日,甜宝的功课不能落下,她是个聪慧的孩子,一点即透,我们不在的时日,妹子你记得日日给她念医书听,她自己能通悟多少是多。” “甜宝还小,年岁还长着哩,待以后我们再慢慢研磨她,定能成大器。” 封老刚说完,封紫君又给老太太塞了几张新方子,“婶子,这些方子都是我先头教过甜宝的,对症什么病情,我都写的周祥,也烦劳你日日给甜宝考问一遍,免得久日不温习有所遗忘。” 老太太一一接下,好生揣放进怀里,“于甜宝于阿远他们来说,遇到你们都是天大的福气,你们好生看顾阿远他们,我会谨记你们嘱托,日日让甜宝温故知新,待得胜再会之时,任由你们抽检考问。” “好了,不多说了,你们早些回军营,也能早些睡个踏实觉!” 话末,老太太便催促着他们上马。 说的越多越舍不得,她只怕自己一个后悔,便阻了孩子们奔赴大义的脚步。 “娘,我们走了!” “娘,等着我们的好消息!” 弘远几人策马离去时,叶永忠怀里的奶团子似有感应般顾涌了一下小身子,发出一声梦呓,“爹爹” 叶永忠瞬觉鼻头一酸,眺望的眸底漫上期盼和一丝遗憾。 可惜,他和阿文身为男儿,却不能同妹夫一道进京。 打江山容易守江山难,南辽郡眼下虽然城定民安,但也不可一日无主。 眼下,他暂代南辽郡太守职务,阿文从旁协理,边防则有熊副将守护。 只要他们替阿文固守好后方,霍家军便随时有退路。 待马蹄声出村,老太太才转而面对白罡夫妇,一左一右拉着他们的手,叠握在一起,“阿罡,婉儿,经历种种,想必你们该有所感悟” “人生在世,过往前程都是浮云,只有当下的人和事才最为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