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大人?! 他们不是回京城‘搬救兵’了吗? 怎么会出现在军营门口?! 吴统领呢?怎么不见他和覃大人一行在一起? “覃大人?” 见覃正海被守将拦下,熊副将下马过去,一脸‘惊诧’,“你怎么在这?” 覃正海转身,看到熊副将像是看到了恩人,“熊将军!!” 连连上前,扑通跪在了他面前。 见状,和他同行的几个羽林军也连连跟着跪下了。 “还请熊将军收留我等” 熊副将看着跪的五体投地无比虔诚的几人,惊诧消散漫上复杂,“走,随我进去见将军再说。” 一行人跟着熊副将来到了将军的营帐,刘琦等几个原羽林军的副将自然也在一路。 见军功赫赫的大将军竟然不是单独享用一帐,而是和副将们挤在一处,且除了头盔上的翎羽能区别等级,所有的一切吃穿用度都和士兵们一般无二,很难不让新入霍家军的一行人震撼。 可这些远不如弘远本人带给他们的震撼大。 一侧断臂,便能彰显这将军之位不凭任何家世地位,全都是一刀一枪千血百伤挣来的。 他们甚至不敢和那双只微微肃凝,便生出千军万马气势的眼眸对视,熊副将还未开口,便齐刷刷的臣服在地,“拜见将军!!” 正坐在书案后面的弘远眼神稍霁,“起来说话吧。” 熊副将赶紧将兵符恭敬呈上,并将三万羽林军已经归于霍家军的前后因果一一道出。 弘远轻飘飘且讶异的看了刘琦一眼,只收下了兵符,并未多说什么,继而望向覃正海。 覃正海甚至没有抬头,便能感知弘远的眼神威压,连连道,“将军,老臣有罪!” “老臣折返回去之时,巧遇到太后派来的羽林军,被吴统领所救,便将南辽郡遭遇敌寇的事情透露,本以为吴统领会立刻带兵赶赴南辽郡救援,没想到那吴统领是贪生怕死之辈,软硬兼施的让老臣同他一起回京,将增援霍家军的事情交给了副手刘琦” 说到这里,他身子微微发抖,“老臣、老臣便同他一起当了逃兵” 刘琦心里默默擦了把汗。 这覃大人还算聪明,没有将羽林军想取霍家军而代之的实情说出来,否则他们几个一个都活不成。 “既然都逃了,为何又折返回来?” 弘远声色不明,听不出什么情绪,却让军帐的人都微微屏息。 覃正海抖得更厉害了,“不敢欺瞒将军,我们没逃多远便遭遇天谴,吴统领、吴统领他被一群凶禽生啄而死,只剩下一具枯骨” 几个跪伏在地的羽林军想到那个场景便浑身发冷,也跟着抖的厉害。 刘琦一行则惊呆了。 吴统领竟被凶禽他竟是死于天谴了? 弘远唇角微勾,没有回应覃正海,只一下一下的敲击着书案。 声音微不可闻,但在落针可闻的军帐里显得清晰无比,雷锤一般的响在众人心头。 “老臣、老臣猜想,吴统领之所以被” 等了好一会弘远都不给回应,覃正海咽了把口水继续道,“是因为他不该临阵弃军脱逃,所以老臣才悬崖勒马,赶紧折返回南辽郡城。” “老臣这一趟九死一生,深明白之前罪孽深重,本想回京后慢慢赎罪,但眼下看来,老天压根不允许老臣回京,所以便来投靠将军,只希望能替将军和霍家军效劳,以此赎罪” 说完便抬头,重重磕下,“还请将军收留老臣,给老臣一次赎罪的机会!!” 几个羽林军也跟着重重磕头,“请将军收留吾等,吾等愿为将军肝脑涂地!!” 三万羽林军虽然是临危受命,硬着头皮来危机四伏的南辽郡增补援救,但无论如何他们做到了只进不退,所以才能归入霍家军麾下。 谁知道他们运气竟这般好,刚归入霍家军麾下,逍遥城敌军便遭了天谴,不伤一兵一卒,更是滴血未撒,便安然成了霍家正规军。 可他们几人呢? 不管逃了一丈还是百丈,终究是逃兵! 一次逃兵终身耻,先不说弘将军会不会留用他们,不打杀他们都算好的。 来的路上覃大人亦说了,只要将军留他们一命,许他们留在南辽郡便是天大的恩赐,不然即便他们折回南辽郡,在弘将军的地盘上,未经他点头认可,只怕也无法存活。 苟活于世总比惨死于天谴的好。 哀求声后,又是一阵令人窒息的寂静。 过了良久,弘远才缓缓开口道,“覃大人难道不知,逃兵一旦被抓回,是要被军法直接处死的。” 声音冷厉,仿佛没有一丝通融的余地。 跪在下首的覃正海一行纷纷绷紧了身躯。 “知道,老臣知道,可老臣也明白,隐瞒将军在南辽郡苟且偷生亦是罪孽一桩,还不如坦诚认错,任凭将军处置,总好过死于天谴” 缓和些紧张后,覃正海一字一句真切坦言。 弘远起身,绕出书案走了出来,“你们虽悬崖勒马悔过自新,但军规不可违” 说着望向熊副将,“将他们每人处以五十军棍,若死了,便好生安葬了,若侥幸活下来,便暂时收编到麾下,让封老好生诊治一番,待伤好个七八便责令他们到猎德村劳改受过。” 吩咐完,他便阔步离开军营,甚至不在多看跪着的几人一眼。 虽然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熬过五十军棍,但覃正海还是松了口气。 他直觉强烈,只要将军没开口直言要他们死,那他们便不会死! 大年三十。 黄沙村上下一片喜气洋洋。 清晨未亮,妇人们就熬好了面浆糊,支使男人和孩子们刷浆糊,贴对联。 自己则早早的开始准备晌午的团年饭。 叶家小院也是一片喜气繁忙。 门口,叶永忠和叶永礼正抱着双胞胎,一人一边在门框边的墙上刷浆糊。 叶永孝则带着奶团子在一旁扎红纸灯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