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宝瘪了瘪小嘴。 叔叔好小气哦,擦屁屁的纸都不愿意借宝一张。 她看了眼哭的缓不过气的两个小姐姐,大眼睛里露出可怜,哒哒走上去两步想安慰小姐姐,可是屁股缝子却实在是不舒服。 嗯,还是先弄好自己的事情叭! 奶团子急急的扫了一圈,在屋子左侧看到了一方桌子,上面放着笔墨砚台,桌子中间还有几张写满字的纸。 她小脸一喜,赶紧哒哒跑过去,抓起桌上的纸就撅着屁股蛋子,给自己擦屁股。 窗口外,一身月袍的中年男子刚到自己书房窗外,就看到比自己书案高不了多少的孩子正撅着小屁股,拿着自己的诗集稿纸擦屁股! 小小的眉头凝着认真,擦一下,拿到眼前嫌弃的看一眼,笨拙的对折,再擦。 安静认真的模样,和另外两个孩子的凄厉恐惧的嚎哭,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主子,这可是” 月袍男子身边的黑衣男人着急的想制止甜宝,却被月袍男子竖起食指噤声。 黑衣男子眼神震惊,那可是主子写给小姐的 擦好屁股,甜宝笨拙的把裤子提好,然后小心翼翼的捡起地上的草纸,四处寻找了一下,看到墙角的唾壶哒哒跑过去,往里面看了一眼,歪着小脑袋思索片刻,这才把草纸丢了进去。 一切做完,甜宝奶呼呼的松了口气,这才把眼神落到哭的嗓子都发哑的两个小姐姐身上,哒哒跑过去。 “姐姐,不哭!坏蛋,会打!” 奶团子思索了一阵,认真的对两个小姐姐说道,还做出奶凶的表情,伸手打自己的屁股以作示例。 两个小丫头都是三四岁的年纪,一个哭,另一个就更害怕,这才哭的止不住。 这会看到比自己还矮小的小妹妹都没哭,纷纷打着哭嗝好奇的盯住了她。 见有效果,奶团子赶紧又演示了一遍,“哭了,会打疼!不哭,打轻的!” 不知道是羞于在小妹妹眼前哭鼻子,还是听懂了甜宝话里的意思生了怯意,两个小丫头抽抽涕涕的止住了哭声。 见状,奶团子小嘴咧开,赶紧伸出小手抓住其中红色衣衫的小丫头,“姐姐,起来,屁屁冷!” 小丫头顺从的爬了起来,另一个小丫头见状也自己爬了起来。 窗外,月袍男子,看着甜宝的眼神浮上震惊,随后又蒙上了一丝恍然和悲伤。 “爹爹累,馨儿不闹!” “爹爹忙,馨儿,自己玩” 黑衣男子察觉到主子的情绪,眼神复杂的看了眼屋里的甜宝,小心翼翼道,“主子,这个小丫头倒和小姐” “你先下去吧。” 月袍男子轻声打断了黑衣男子的话,迈步走向正门。 黑衣男子赶紧收声退下。 “吱呀” 大门被推开,三个娃娃齐齐吓了一跳,刚够着桌子上点心的手立刻缩了回来,惊恐无措的看着月袍男子进来。 绿色衣服的小丫头惊恐的指着甜宝,“她、她让我们取的。” 闻言,月袍男子眼底闪过一丝厌恶。 果然,人之善恶,小时候就能显山露水。 甜宝赶紧从凳子上溜下来,哒哒上前两步站在了两个小姐姐身前,“吃饱,卖多钱!” 拍了拍小肚子,仰望着月袍男子的小脸是商量的表情。 这个坏蛋叔叔好高大啊,宝心里很怕的呀,但是宝不能哭不能闹,这样坏蛋叔叔应该会让她活久一点,那就可以等到三舅父和姥姥来救宝的! 再说,等宝出去,小鸟也可以帮宝的,不慌不慌哒! 月袍男子眼底微松,透着一丝难以置信,弯了弯唇角,“卖你的钱不够买这盘点心的,还是立马吃了你们比较划算。” 故意板着脸,等着看奶团子被吓哭。 “哇哇——娘亲,救命!” “呜呜——” 甜宝身后的两个小丫头直接被吓哭。 奶团子的大眼睛却忽闪过一丝,凶狠?! 月袍男子震惊更甚,连平时觉得烦躁的孩子哭声都充耳未闻,怔怔的和奶团子对视,隐隐期待她接下来的反应。 甜宝大眼睛偷偷看了眼坏蛋身后敞开的大门,飞快的转身,把桌子上的点心抓到手里塞进嘴巴咬了一口,然后走到坏蛋身边,伸手抓住了坏蛋的小手指,拉着他就朝外走,“走,吃宝!” 软乎乎的小手握住自己手指的那刻,月袍男子浑身一震,呆怔的低头看着奶团子头顶的发旋,任由她拉着自己朝屋外走。 甜宝拉着坏蛋胡乱的在回廊乱走,大眼睛一直盯着空中,“啾啾——” “啾——” 几只灰雀落在枝头。 甜宝小声,“啾啾——” 灰雀齐齐歪头回应,“啾啾——” 然后呼啦飞走。 月袍男子若有所思的看了眼飞出府外的灰雀,眼神又落回奶团子身上,浮上疑惑。 和小鸟儿报完信,甜宝紧张的小手都出了汗,松开坏蛋的手,在身上擦了一把,小短腿开始磨磨蹭蹭不肯走了。 呜—— 三舅父,你能不能快点来救宝,宝要被坏蛋吃了!! 月袍男子察觉到身边孩子的心虚磨蹭,唇角染上一丝笑意,伸手拾起她的小手,加快了步子,“走快些,我肚子饿的厉害。” 甜宝的小揪揪都差点吓的竖起来,小短腿被迫跟着快跑。 呜呜——宝真的要被吃掉了! 很快,月袍男子就拉着甜宝来到了小厨房,里面干活的婆子们见主子过来,吓的赶紧丢下手里的活,起身行礼,“主君!您,您怎么到厨房来了?” 婆子们垂头,遮掩住眼底的惊诧。 主君向来嫌小孩聒噪,最是不喜欢小孩近身的,先前拉小姐的手都极少极少。 可他现在却拉着一个两岁娃娃! “灶火填满,锅里上水,然后出去!” 月袍男子收敛住唇边的笑容,冷声吩咐。 婆子们赶紧应声,手脚麻利的照做完,鱼贯出了厨房,离的远远的。 一大一小站在厨房中间,静默无声。 看着锅里开始冒出热气,甜宝的小脑门开始流汗,小身子也忍不住开始打颤。 “叔叔,水煮,烫的!” 思索了好久,甜宝鼓起勇气仰头望着坏蛋,小心翼翼的商量,“可以,不疼?” 两言三字,表达不甚清楚,但月袍男子就是一下听懂了。 水煮着吃,会很疼,有没有不疼的法子吃掉我? 不过两岁多,远离家人几步就忍不住慌张找寻哭鼻子的年纪,现下马上面临要被吃掉,却不哭不闹,甚至还能和要吃自己的坏蛋打商量。 超乎常理的大胆聪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