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西到京师的路太颠簸了，李小牙与琪琪格乘坐的马车，震得非常厉害，简直能把少女震成少妇…… 走了一个多月，李小牙进入京师的时候，中秋已过，进入初冬。 又错过了王家一年一度的中秋文集，真是太遗憾了。 初冬的京师，寒风习习。 李小牙没有直接进宫面圣的权利，只能老实走程序，然后在招待馆等待皇上召见。 毕竟李小牙先前曾是辽东经略，也算是跟总督巡抚一个级别的官员，所以只等了一天，他就受到皇上召见了。 午后，李小牙在三名太监引领下，来到乾清宫。 经过通报，李小牙带着一丝忐忑进入了乾清宫，见到了端坐在龙椅上的小皇帝。 “微臣李小牙拜见皇上。” 嘉靖欣然一笑：“爱卿免礼。” 李小牙偷偷瞟了嘉靖一眼，松了一口气，小皇帝心情似乎不错。 嘉靖褒奖道：“爱卿经略辽东，成功铲除朝鲜白莲教，可谓劳苦功高。” 李小牙假装惶恐道：“皇上过奖了，这只是微臣分内之事，实不相瞒，微臣请缨辽东围剿白莲，也是为了一名友人报仇。” “友人？” 李小牙解释道：“刑部捕头佟林，乃是微臣生死之交，先前调查辽东白莲，遭白莲残杀，微臣悲愤之余，这才请缨围剿辽东白莲。” “原来如此。” 李小牙眼见嘉靖不问其被绑至蒙古一事，主动道：“微臣剿完白莲，返京师的时候，被大兴堡千户出卖，遭到了俺答派来的蒙古兵绑架。” 嘉靖佯装愤慨的道：“朕已命辽东总兵，辽东巡抚一起彻查此事，虽然大兴堡千户已通敌投靠朵颜，但朕绝不会善罢甘休。” “谢皇上。” 嘉靖关心的问道：“爱卿是如何从蒙古回来的？” 李小牙心酸的道：“自然是历经千辛万苦逃回来的。” 嘉靖略带愧疚的道：“让爱卿受苦了，不是朕见死不救，而是俺答以十万担粮食生铁，开放两国商贸为要挟，朕实在是不能答应，朕与朝中诸位大臣多次商议，但都拿不出一个可行之策，没想到爱卿竟自己逃回来了。” 李小牙很体谅的道：“微臣能理解皇上的苦衷。” 嘉靖好奇问道：“爱卿能理解就好，爱卿可否详细说说，你是如何逃回来的？” 李小牙言简意赅讲述了他如何九死一生从蒙古逃回来的故事。 嘉靖听完后，赞叹道：“爱卿真是福大命大。” 李小牙干笑道：“那全是托皇上的洪福。” 嘉靖笑意一敛，叹道：“爱卿在辽东立下大功，朕本应封赏爱卿的，但爱卿被绑至蒙古后，先后有上百名各部各级官员，上奏弹劾爱卿。” 李小牙讶异道：“微臣人在蒙古，都要被弹劾？” 嘉靖说明道：“百官弹劾爱卿有通敌之嫌，乃是联合蒙古俺答使苦肉计，只为骗取大明的粮食生铁，还有开放两国商贸，另外还弹劾爱卿，经略辽东之时，强取豪夺臣民银粮。” 李小牙忍不住大声道：“他们凭什么怀疑我？他们有证据吗？” 嘉靖幽幽的道：“只因我们没有答应俺答的条件，而俺答却没有杀害爱卿。” 李小牙一脸黑线，无话可说了，只因俺答没杀他，就怀疑他通蒙？恐怕朝中大臣，都想好他的谥号，并考虑追赠他一个伯爵位了，他娘的，一群狗东西，不要让我知道谁在背后指使。 嘉靖无奈的道：“为了平息百官的怒火，只能先委屈爱卿了。” “啊？” 黄锦从嘉靖身后走出来，打开了一则圣旨。 李小牙乖乖跪下领旨，黄锦宣读了圣旨，前辽东经略李小牙，经略辽东之时，强取豪夺臣民银粮，引起辽东民愤，故免去其提督南京防务一职，罚扫皇陵半年，罚俸半年。 李小牙领了旨，心忖先前抄白怀家的时候，他就有预感了，果断又被罚去守皇陵了。 此时，李小牙也知道得罪的是谁了。 李小牙偷偷瞟了黄锦一眼，宁得罪君子，莫得罪小人，宁得罪小人，也莫得罪阉人，他操了白怀的家，得罪了有着内相之称的司礼监。 他们锦衣卫头目，平日受到的弹劾就不少，司礼监掌管奏折批红，他们不想让皇上见到的奏折，哪怕是锦衣卫的密奏，皇上都不一定能见到，而一些皇上没必要批阅的奏折，司礼监若不挡下来，皇上的御案将被堆满。 李小牙得罪了司礼监，因此所有的弹劾奏折，全堆到皇上的御案前了。 皇上倍感压力，为了平息百官之怒，只能惩戒李小牙了。 李小牙一肚子火，他娘的，趁他被蒙古人抓走，虎落平阳，一个个都落井下石是吧？等老子哪天进了京，一定将这些狗东西全揪出来，挨个弹他们。 平时在南京养个老虎，养个大象，被南京一群老御史弹劾，一点事都没有，只因很多弹劾奏折都到不了皇上御案前，就被司礼监给挡掉了。 如今得罪了司礼监，以后穿一条裤衩子出街，被御史弹劾，折子都会到达御案前。 李小牙很是郁闷，领旨谢恩后，灰溜溜地离开了皇宫。 嘉靖看着李小牙有一点凄凉的背影，心里十分难受，先让李小牙去皇陵避一避风头，等风头过了再回来。 李小牙走出宫门，等待的琪琪格等人，喜笑颜开迎上来了。 琪琪格看李小牙拉长个脸，笑意一收，担心的问道：“老爷，您怎么了？” 李小牙郁闷的道：“我有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先听哪一个？” 琪琪格眨了眨眼：“我先听坏消息。” “……” 李小牙说道：“好消息是此番回南京后，我可以休息半年。” 琪琪格开心的道：“太好了。” 李小牙接着道：“坏消息是这半年，我都要去守皇陵。” “……” 琪琪格皱眉道：“你立了大功，皇上为何还要罚你？” “说来话长。” 麻子看李小牙不开心，逗道：“老大，我们可以听你慢慢说，我们有的是时间。” 李小牙笑着踢了麻子一脚，心情这才好一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