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固原官驿内人马嘈杂,甘州左参政整装待发,准备上路前往甘州。 李小牙领着一群锦衣卫,为其送行。 两位正四品坐在风雨亭内,烤着火喝茶。 李小牙看着不时咳嗽的甘州左参政,关心的道:“听说王大人身体抱恙,为何不多歇两天再上路?” 甘州左参政停止咳嗽后,回道:“本官分管甘州军务,如今吐鲁番大军来袭,本官当然要尽快赶回甘州。” 吐鲁番的大军,正一步步逼近肃州,而甘州离肃州不过四百里,肃州若被攻陷,吐鲁番下一个攻击的将是甘州。 两人只是客套闲谈,并没有更深入的交谈,毕竟文官与锦衣卫,原本就尿不到一个壶里。 候在附近的宝子也没闲着,走到甘州左参政的妾室面前,兴致勃勃问道:“夫人,听说你会隔墙吸老鼠?” 甘州左参政的妾室一头雾水:“啥子隔墙吸老鼠?” “……” 麻子快步走过来,捂住了宝子的嘴,不让他说话,冲着甘州左参政的妾室笑道:“没事,没事。” 麻子将宝子拉开后,给了宝子一个暴栗。 宝子双手捂着头:“麻老大,你为何打我?” 麻子学着李小牙道:“以你的脑子,我没法解释。” 稍后,甘州左参政坐进马车,启程上路了。 李小牙送到官驿门口后,领着一群锦衣卫返回内院。 “宝子,你的雕呢?” “它还在屋里睡觉。” “睡觉?”李小牙翻了一记白眼:“看来真是一只傻雕。” 宝子为自己的爱雕辩护道:“我的饿宝不傻。” “二宝?”李小牙笑道:“你给雕起的名字?” 宝子点点头:“因为它好像总是吃不饱,看起来很饿的样子,所以我给它取名饿宝。” 李小牙微微一愣:“很饿?饿宝?”说着哭笑不得:“你小子真会取名字。” “谢督帅夸奖。” 李小牙走到内院门口,包封迎上来,行礼后询问道:“督帅,图娜郡主说想出来透透气?” “那就让她出来好了。” “知道了。” 李小牙看着身上绑满炸药筒的包封,挥着手驱赶道:“包子,你离远一点。” 包封小声道:“督帅莫怕,我身上的炸药筒,装的都是土,不会炸的,只有小练的炸药筒,装的是真火药。” “……” 李小牙瞟了宝子一眼,一群狗东西,越来越滑头了,不知道沈练的实诚还能维持多久? 包封走到回廊一厢房门前,打开了房门,沈练领着两名校尉,押着阿衣图娜以及她的侍女阿提一起出来了。 阿衣图娜一群手下,全被移交给固原衙门了,只留下她跟侍女阿提,李小牙留下她们,并非留当筹码,而是想让她们给叶尔羌汗王赛德带一封自己的亲笔信。 阿提没有蒙面,皮肤白得反光,身材也很饱满,李小牙手下一群牲口,全露出饿狼一样的眼神。 李小牙送了麻子等人一记鄙夷的眼神,没见过女人吗?乞儿吉思人是典型的高加索白人,他们比畏吾尔人更白,阿缇在乞儿吉思女孩里,姿色只能算一般,但在汉人眼里,她绝对是一个大美人。 “李大人。” 李小牙看着打招呼走近的阿衣图娜,后退了一步,目光转向沈练:“小练,你离我们远一点。” “……” 沈练露出一丝丝委屈之色,后退了两步。 阿衣图娜眼角一阵抽搐,看来校尉们身上的炸药筒是真的。 气氛正略显凝重的时候,宝子带着他的傻雕出来了。 阿提一眼就认出了宝子的雕,小声跟阿衣图娜道:“郡主,这是我们的信雕。” 阿衣图娜也有一点意外,问道:“你们是如何捕获这只雕的?” 李小牙没有丝毫隐瞒:“鹰笛。” 阿衣图娜讶异道:“你们会吹召唤信雕的笛声?” “不会。”李小牙耸肩道:“瞎吹的。” “啊?” 李小牙嗤道:“一只扁毛畜生,你以为能有多高的智商?只要是鹰笛吹出来的声音,都能将它从天上召唤下来。” 阿衣图娜尴尬一笑:“这么容易吗?” 李小牙好奇问道:“我有一点很好奇,你们如何控制鹰飞行的方向?” 阿衣图娜微笑道:“很简单,想让它往哪个方向飞,就将它往哪个方向抛。” “这么简单?”李小牙说着摸起了下巴:“它能将信送回叶尔羌吗?” 阿衣图娜摇头道:“不行,我们训练出来的信雕,飞行百里就会折返,它只能将信送至百里之内的地方。” 被关在屋里闷了一天,阿衣图娜深深地吸了一口空气。 李小牙看着蒙面的阿衣图娜,听说她连吃饭睡觉都蒙着面,她的眉眼极美,理论上面巾之下,应该是一张倾国倾城的面容,但也有可能是麻脸龅牙,长着一脸虬髯。 …… …… 两天后,王二等人风尘仆仆的赶回来了。 休整了一天,李小牙等人也启程上路了。 阿衣图娜也跟着一起上路了,而她手下的塔尔等人,全成了弃子,被丢在固原城的监狱 经过两天的快马,李小牙等人来到庄浪。 庄浪卫的地牢中,李小牙见到了被囚禁的吐鲁番使节团,一个个面黄肌瘦,病恹恹的。 边关严重缺粮,卫兵都吃不饱饭了,何况是囚犯? 李小牙捂着口鼻,走出恶臭的地牢,神色略显凝重,一群吐鲁番使节,被饿得皮包骨头,一个个全成了病秧子,根本就骑不了马,他们只能坐车,庄浪离肃州近两千里路,这得走多久? 满速儿快兵临城下了,他们没时间慢慢走了。 李小牙果断抛弃一群吐鲁番使节,他们在庄浪休息一晚后,又马不停蹄上路了。 同行的阿衣图娜心里满是疑惑,李小牙不是要去跟满速儿谈判吗?他们来庄浪,不就是要带一群吐鲁番使节上路的吗?如今李小牙却将一群吐鲁番使节抛弃了,没有吐鲁番使节当质子,李小牙要如何与满速儿谈判?她的疑惑同样是一群锦衣卫心里的疑惑,但督帅的决定,他们也不敢多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