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牙给小姨父写完信，交给了一名校尉。 话说回来，绫姨自从跟随小姨回福建后，就像肉包子打狗，自此一去不返了，她倒是有写信回来，说是在福建跟小姨一起打海盗，过得很开心。 罗奔闲着没事过来串门，看到了李小牙画的大炮。 “这是啥？” “我画的大炮。” 罗奔强行拍马屁道：“画得真好。” “……” 李小牙转移了一个话题：“你今天不去督导缇骑们清理军械所废墟了？” 罗奔打了一个寒颤，摇头道：“不去了，昨天找到一个镇魂缸，我怕今天又找出来一个镇魂坛子，太瘆人了。” 李小牙偷笑道：“你的锅甩得倒是挺快。” 罗奔嘿嘿一笑：“还不是托督帅的福，陈三钱不好拒绝我们甩出去的锅，只能硬着头皮接下来了。” 李小牙笑得有一点讳莫如深。 其实，他们将锅甩给南京刑部，刑部也会接下来的，只是相对日理万机的刑部，每天巡视南京城，替皇上收集南京民情的江宁织造番子可太闲了，他们不能让一群江宁织造的番子们太闲了，容易闲出屁来…… 他们南京锦衣卫奉命监督南直隶百官，而江宁织造的宦官番子们，估计也在奉命暗中监督他们南京锦衣卫，反过来南直隶的御史们，也同样在监督锦衣卫跟江宁织造的宦官番子，大家互相制约，互相平衡，这才是皇上想看到的。 皇上最不想看到的是文官、宦官、锦衣卫勾搭在一起。 “老大，小牛子来了。” 小牛子进门后，罗奔起身道：“你们有事先谈，我出去转转。” 李小牙没好气的道：“你领人巡一圈城防装装样子再下衙。” 罗奔回头一笑：“遵命。” 小牛子已换上一身正式的锦衣卫皂服，行了一个礼，微笑道：“小人见过督帅。”说着转头看向麻子：“见过千户大人。” 李小牙微微一笑，他与小牛子是发小，私下都是直呼姓名，但在公衙内，直呼上官的姓名并不合适，小牛子也很懂事。 “伯父伯母身子骨还健朗吧？” 小牛子点点头：“很健朗。” 李小牙将小牛子带回南京，让小牛子与父母团聚，并重新落了一个新户籍。 “我叫你过来，是专门交给你一个差事，你去找一个会驯兽的人回来。” 小牛子点头道：“好的。” 麻子插嘴道：“老大，我们锦衣卫就有会驯虎之人，我已将他调来屯田所了，他从今天起开始驯养您的老虎。” 李小牙没想到麻子办事如此效率，讶异道：“我们锦衣卫居然有会驯虎之人？” 麻子点头道：“此人乃是我们南京的世袭锦衣卫，先祖曾是驯象所的百户，他们家世代驯兽，先皇在世的时候，朝贡路过南京的奇珍异兽，全都是他在驯养。” 大明迁都北京前，南京锦衣卫有十几个禁军卫所，其中有一个驯象所，他们乃是銮仪卫所，掌朝象、仪象，并自己饲养大象，但迁都北京后，南京锦衣卫的驯象所就不复存在了。 小牛子问道：“督帅，那我还去找驯兽人吗？” 李小牙点头道：“当然要找，我们只有一个驯兽师，要是被老虎吃了，可就没了，必须要找一个当替补。” “……” “督帅还有其他事吩咐吗？” “没有了。” “那我先告退了？” 李小牙点头笑道：“明晚来我家里，再叫上门西，我们哥仨一起喝酒，好好叙叙旧。” 小牛子笑道：“好。” 小牛子离开后，李小牙看向麻子道：“你命人将驯兽师叫来，顺便将小老虎一起领过来。” 麻子点了一下头，出门吩咐一名校尉。 过了一会儿，一名年轻锦衣卫，牵着已栓上细绳的小老虎过来了。 “卑职王小七见过督帅，见过千户大人。” “免礼。” 李小牙看着麻子找来的驯兽师，好奇问道：“你先前驯养过老虎吗？” 王小七点头道：“驯养过。” 李小牙强调道：“这可是能长到五百斤的朝鲜虎。” 王小七笑道：“都一样的，甭管是两三百斤的老虎，还是五六百斤的老虎，若是失控伤人，后果都是一样的。” “……” 李小牙看向已明显大了一圈，体重已超过五十斤的小老虎，感慨道：“这老虎长得可真快。” 王小七摸了摸不停闹腾的小老虎：“小老虎一天能吃七顿，估计一年后，就能长到五百斤。” 李小牙郑重的道：“你可要将它看好了，我怕屯田所里的锦衣卫，不够它吃的。” “……” 王小七信誓旦旦的道：“督帅放心，卑职一定将它驯好，这是一头雌虎，相对雄虎更温顺一些，卑职保证将它驯得像只大猫般温顺。” “那就好。”李小牙又问道：“你还会驯大象？” 王小七说明道：“卑职会驯虎，驯象，驯犬，驯马。” 李小牙笑道：“太好了，回头遇着路过南京的阿三，我买一头大象回来交给你养。” 王小七点头道：“好。” 麻子插嘴道：“老大，天竺人还养膨颈蛇，您要养蛇吗？” “……” “我不喜欢玩蛇。”李小牙撇撇嘴：“你要喜欢玩蛇，可以自己养。” 麻子讪讪一笑：“我对养长虫没兴趣。” 李小牙撸了一会儿小老虎，王小七便将小老虎牵走了。 小老虎被圈养在库房，离督帅书房后院甚远，李小牙已交代一群锦衣卫，日后老虎长大了，哪天若是发狂，即刻击毙，不要给它伤人的机会，老虎再珍贵也没有一条人命重要，他们屯田所几百支长枪，镇压一头猛兽，还是不成问题的。 “对了，回头吩咐瞎子，领一群锦衣卫去好好练枪法，他娘的，一个个枪法臭得跟狗屎一样。” 麻子忍俊不禁：“知道了。” 李小牙摇着头，先前在朝鲜，遇到十几名刺客袭击，一百多名锦衣卫开枪还击，结果一个刺客没打中，反而打伤数十名路人。 误伤率百分之百，太坑了。 不可否认，这年代还没有膛线的古董火枪，精准度确实极差，但只要练出来手感，一样能精准打中人，就像弹弓一样，只要练出来手感，不用瞄准，也一样百发百中…… 临近晌午，李小牙早早下衙，坐车来到王家。 而后，一群锦衣卫护送着王家的车马，一行数百人，浩浩荡荡前往南京牛首山北麓的司家山祭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