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娘将李小牙领到前厅奉茶,大家坐下一起闲聊。 半年不见,花娘稍稍丰润了,看起来也更年轻了,这就是老来俏吗?李小牙戏谑一笑:“姐,半年不见,你看起来更年轻了,胸襟看起来也宽广了不少。” “……” 花娘听懂了,娇俏地翻了一记白眼,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但她倒是没有气恼,最近半年,她确实略微丰润了,看到她的人,都说她气色更好了。 “该不会垫了东西吧?”李小牙虎着脸:“这我就要严肃的批评你了,怎么能垫大欺客呢?开门做生意,讲的是诚信,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请不要自欺欺人。” “……” 花娘目露羞愤,很想掏出肚兜抽到李小牙脸上,她哪里垫了? 虽然李小牙现在贵为提督了,但在她眼中,李小牙还是以前那个爬他们风月楼围墙房顶的熊孩子,一个每天见到都会生气,都想抽一顿,但久不见又会想念的弟弟。 “不要以为你当上提督了,姐就不敢抽你。” 李小牙嘿嘿一笑,他还是喜欢花娘真性情的样子,而不是虚伪的客套。 “王先生有消息吗?” 花娘闻言脸色变得更难看了,自己节衣缩食,省下来的二三十万两银子,却让王先生骗去近一半,每每想起都会胸口疼,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想她阅人无数,没想到也有看走眼的一天。 如果早点听李小牙的劝,也不会白白损失十万两银子。 可惜世上没有后悔药。 土狗在一旁说明道:“花姐已报官了,但王先生已没有家产可查封,前些天,刑部给了我们一个信,据说王先生已逃至吐鲁番。” 李小牙挑眉道:“逃到吐鲁番摘葡萄吗?” “……” 王先生并不是为了躲债,更不是为了两串葡萄逃至吐鲁番,明显是他领人将楚仙君救走的,为了逃避追捕,只能逃出国了。 虽然吐鲁番也跟大明建立了朝贡关系,但两国关系并不融洽,大明的皇帝们对葡萄没兴趣,哈密被吐鲁番侵占,也没兴兵夺回。 近年来,吐鲁番开始崛起,他们侵占了哈密等地,一直在大明西北挑事,但他们却在无意之中挡住瓦剌等部的入侵,为大明嘉峪关提供了一道天然屏障,减弱了西北的边防压力。 相比瓦剌等部的群狼,吐鲁番就像一只上蹿下跳的猴子,并不会对大明西北造成太大威胁,这也是大明的皇帝们不想收回哈密的原因。 不过,朝中一些官员,却大力主张收复哈密。 哈密是祖宗打下来的基业,如今被人抢走了,不夺回来,将来他们有何颜面去见祖宗? 不在其位,不谋其事。 李小牙以前只是一名小锦衣卫的时候,并不关心家国大事,如今已官至提督,以他目前受到的圣眷,六年之后满任,如果不进京师锦衣卫,很可能升镇守外放,要是被派去吐鲁番摘葡萄…… 所以一定要未雨绸缪。 李小牙喝了一盏茶,告辞离开。 出门的时候,李小牙瞟了麻子一眼:“你咋不去勾搭小菊花了?你不想纳二房了?” 麻子嘿嘿笑道:“我娘子自己一个人看三家苗药铺的账,忙不过来,叫来了她的一个表妹帮手,如今表妹住在我家。” 李小牙鄙夷道:“你也想学老罗?将表妹照顾到床上?” “……” 麻子假装没听见,显然正有此打算。 李小牙略显气恼怒,他们南京锦衣卫的道德越来越败坏了,回头一定要加强素质教育,动不动就将表妹照顾到床上,传出去太影响他们南京锦衣卫的名声了。 …… …… 李小牙返程的时候,路过秦淮河一条河桥,从马车窗看到宝子正领着刚子等一群锦衣卫缇骑在河里捞东西? 李小牙眼皮一跳,生怕一群狗东西,又捞起来大肠什么的…… “停车,停车。” 李小牙领着麻子下车了,然后在一群亲卫保护下,来到河堤边。 宝子等人看到了李小牙,齐齐在水里行礼:“督帅。” 李小牙皱眉道:“怎么回事?你们在河里捞什么呢?” 宝子回道:“我们在帮陈统领捞杀人凶器。” “捞杀人凶器?” 宝子简单说明了原由,陈三钱先前领着一群番子河里捞杀人凶器,却迟迟没有将凶器捞起来,他们过来请陈三钱去处理镇魂缸,作为交换,他们帮一番子捞杀人凶器。 李小牙听说陈三钱被马漏请走了,乐不可支的道:“陈三钱真被请去军械所了?” “嗯。” 李小牙交代道:“那你们好好帮人家捞凶器。” “知道了。” 李小牙看向宝子,眼中凶光一闪:“你小子要是敢再捞一个骷髅头起来,我让你扫一个月茅房。” “……” 宝子闻言急忙上岸,乖巧的道:“那我不捞了。” 李小牙看着光腚上岸的宝子,挡着眼没好气的道:“你们下水的时候,他娘不能穿着亵裤吗?” “……” 宝子眨了眨眼:“天热,我没穿亵裤。” 李小牙怒道:“你小子如今也是总旗了,不穿亵裤像什么样子?” 麻子瞟了李小牙一眼,小声嘀咕道:“说得好像您自己穿了一样。” “……” 州官放火,天经地义,百姓点灯,那就不行。 李小牙轻咳两声,天热了,他确实没穿亵裤,但他又不在外面脱裤子,谁会看见他穿没穿亵裤?但一群锦衣卫光着腚下水,也太影响他们南京锦衣卫的形象了。 虽然没什么人敢来围观…… 宝子穿好衣服,来到李小牙身旁,低眉顺眼的道:“督帅。” 李小牙问道:“你们将那口瘆人的缸打开了吗?” “我过来的时候,还没有打开。”宝子说明道:“不过罗老大请一名法师回来看过了,说是一口镇魂缸,杀人者为防冤魂缠身,在魂魄没有出窍前,将尸体封进缸内,贴上了镇尸符。” “……” 镇魂缸?李小牙闻言不由自主打一个寒颤,听着太瘆人了。 果然又是一桩命案,他们南京锦衣卫是不是命犯天煞孤星?为何总遇到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