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琪琪格领着两位姑奶奶去购置家具了。 李小牙来到镇抚司点完卯,骑马来到田庄视察春耕,四月份才会播秧种田,提早两三个月耕田是为了让土壤得到足够的冷冻日晒,杀死土壤中的细菌,吸收空气中的微量元素…… 李小牙小心翼翼走在田埂上,生怕踩到大粪。 放眼看去,田基本都耕完了。 李小牙只看到一块未耕的地,长满了草。 “这块地怎么没耕?” 田庄管事叹道:“这块田是庄上一个光棍懒汉陆老二的,人家主动借牛给他耕田,他都懒得耕,每天就知道喝酒。” 李小牙讶异道:“这么懒的人,还有银子买酒喝?” 田庄管事回道:“陆老二懒得种田,但抓蛇抓鼠抓鸟很在行,他就靠着抓野味换酒。” “抓野味?” “大督管想吃野味?”田庄管事讨好道:“我们庄上的男人,基本都会打鸟捕蛇,家里或多或少都有一点存货,您要是想吃野味,我让他们给您送过来。” 李小牙摆摆手:“不用,不用,我只是闲着没事,想自己抓罢了。” 随行的麻子扫了一眼四周:“这季节,只怕抓不到什么野味?” 李小牙点了点头,现在才二月初,蛇都在冬眠,候鸟也没飞回来…… 田庄管事笑道:“我给您把陆老二叫过来,这季节别人抓不到野味,但陆老二有一个狗鼻子,哪个洞里藏有蛇鼠,他都能闻出来。” “那你去把他叫过来。” “好的。” 李小牙回到田庄管事屋舍,烤了一会儿火,田庄管事便领着一个中年汉子过来了。 中年汉子样子很邋遢,不修边幅,身上的棉袄也很破,散发着阵阵酒气,这种人李小牙见多了,以前他们家附近一个酒鬼,早上起来,酱油炒小石子,嘬石子都能喝三斤白酒…… 田庄管事介绍道:“大督管,我给您把陆老二叫来了。” 陆老二双手互插在袖子里,点头哈腰:“大督管。” 李小牙眉头一扬:“我听说你很会抓野味?” 陆老二问道:“大督管想抓蛇还是抓老鼠?” “我都想抓。” 麻子站出来道:“你现在能领我们去抓吗?” 陆老二赔笑道:“当然,小人工具都带过来了。” 李小牙等人跟着陆老二来到庄外一处土坡,干草丛里,隐藏着不少老鼠洞。 陆老二观察一番后,确认了一个洞中有老鼠,于是取来干草,拿出火石将干草点燃,将烟雾吹进老鼠洞里。 麻子等人偷笑道:“老大,这很像您在潜山拿烟熏那群白莲妖人。” 李小牙笑道:“这招对躲在洞里的老鼠最管用了。” 果然,没过一会儿,一只肥硕的大老鼠便冲出洞来,李小牙等人慌忙上前围踩,引来笑声一片…… 李小牙等人抓到一只老鼠后,哈哈大笑:“真好玩。” “继续,继续。” 三脚拐在不远处招手道:“老大,这个洞里应该也有老鼠。” “来了,来了。” 李小牙感觉回到了童年,两个童年记忆里,都有烟老鼠抓老鼠的记忆,不管是古代现代,小孩子都是无忧无虑的,做过很多现在看来很智障的事,但是充满了快乐。 但随着年纪变大,快乐也渐渐变少了。 不过小半天,李小牙等人便捕了十几只老鼠,一条大蛇,他们回到庄上,找来两只鸡跟蛇一起炖汤,十几只老鼠油炸爆炒,众人美滋滋喝起小酒。 …… …… 太阳西斜,微醺的李小牙回到家,来福领着三名健硕的大婶过来了,家里现在四个姑奶奶了,家务增多了,旺财一个人忙不过来,来福早上出门,托人雇了三个女仆回来。 三名大婶规矩点头:“少爷!” 来福分别介绍道:“这是春兰,这是秋菊,这是冬梅。” 三个全是花名,不知道谁给取的? 李小牙设想的女仆是那种年轻漂亮,扎着双马尾,穿着黑丝女仆装的小姐姐,而不是三名虎背熊腰,堪称女中张飞的彪悍大婶。 来福将李小牙对女仆的幻想摔得稀碎…… 来福对三位新来的女仆很满意,赞不绝口:“她们三个都很能干,做饭,挑水,打扫样样活都会干,手脚很麻利,她们原是南京吏部侍郎家里的下人,侍郎大人高升进京当官了,她们全是本地人,不想离家进京,于是便请辞了。” 李小牙点点头,表示很满意。 “我们家几位姑奶奶呢?” “没回来呢。” “出去一天没回来?” 来福摇头道:“紫衣小姐,白绫夫人的房间,中午就布置好了,她们闲着没事,一起去医馆了。” 李小牙上楼看了一眼两位新房客的闺房,相比琪琪格奢华的闺房,她们的闺房显得极其朴素,看装饰,并没有花太多银子,希望她们不要被琪琪格带坏了…… 俭入奢易,奢入俭难。 李小牙刚下楼,迎面撞上回来的琪琪格等女。 琪琪格问道:“你上楼看什么?” 李小牙瞟向月紫衣:“当然是看她们的闺房,布置得怎么样了。” 琪琪格质问道:“你没进我房间吧?” “我没事进你房间做什么?”李小牙反问道:“难道你房间里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当然没有。” 琪琪格略显心虚,她最近在跟鱼晚眠学刺绣,床上摆着她的作品,绣得不太好,有一点见不得人。 李小牙看着琪琪格心虚的神色,猜测道:“你是怕我看见你绣的乌龟?” “我什么时候绣乌龟了?” “你那条白色的肚兜上面,不是绣了俩乌龟吗?” “……” 琪琪格羞愤跳脚:“那是鸳鸯!” “鸳鸯?”李小牙诧异道:“你不说,真是一点没看出来。” 琪琪格狐疑道:“你怎么知道我的肚兜上绣了鸳鸯?” 李小牙急忙澄清道:“请不要多想,你自己将肚兜挂在阁楼窗台外面迎风招展,生怕别人看不见你绣了俩乌龟。” “……” 琪琪格咬牙切齿:“我再说一次,不是乌龟,那是鸳鸯。” 李小牙鄙夷道:“能把鸳鸯绣得像乌龟,不愧是你!” “你是不是想打架?” “几天不打你,皮又痒了?” “不知道谁皮痒?” 两人针尖对麦芒,眼看着撸起袖子要打起来了,月紫衣正想劝阻,鱼晚眠却示意她稍安勿躁,俩冤家天天吵架,三天打一次小架,五天打一次大架,习惯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