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棠知道自己的要求有些离谱，但没想到青鸾的反应能这么大。 反正她又不会欠债，每次买身份就老老实实一根金条给青鸾创收，青鸾该高兴才对。 明天的宴会她真的很好奇，但又担心去了后遭遇什么意外事件，她人能跑，身份就废了，所以先弄个新的备着，这样她才有安全感。 黎棠回她：我没做什么，就是之前的身份可能有被戳穿的风险，想多准备一个保险。 青鸾看样子就等着黎棠的回复，几乎秒回。 青鸾：你上哪儿搞来那么多钱？ 黎棠：商业机密。 另一边青鸾看到黎棠这话就不好追问了，可能是黎棠一直姐姐姐姐地叫她，让她没能仅仅将黎棠当成一个客户，有那么点长辈看晚辈的意思，所以没分寸地问多了。 青鸾：还有最后一个适合你的，跟上次同一个地址。 黎棠松了口气：那我马上来！一小时后到。 正想收起智脑，她又想起一事问：青鸾姐姐你那里能检测某种未知液体的化学成分吗？ 青鸾：能，根据成分复杂度，收费一万到五万不等。 黎棠：好的！那也要麻烦你了！ 黎棠换了个小点的背包，放入金条和一瓶快乐水原料。 虽然她已经不太想溯源了，不过有机会弄清楚成分的话那就试试吧，也花不了几个钱，万一将来这个信息有用呢？ 黎棠连夜去坐轻轨，想到她在这些事上随意花钱的富婆模样，又想到她跟江禾清对于钱的讨价还价，不禁觉得有些好笑。 明天白天她就去看看有没有四千块的礼服和鞋，自己绝不多出一分钱。 晚上的城市总是更神秘更危险，不过从前黎棠还需要拿枪胁迫，现在她就直接用精神力了。 走在那些幽深小巷里，要是有人想要对她不轨，她直接精神力外放袭击，对方往往会痛到倒下或暂时失去行动能力，而她则没事人似的经过他们。 如此多用了几次，黎棠也算是实战过了，知道了自己的极限在哪里。 大概在对五六个普通人使用精神力袭击之后，她感到了脑子的胀痛，无法再继续下去了。 随后她又尝试了从储物空间中存取东西，并不使她的脑子的胀痛更严重，也就是说，这项的精神力和过分使用储物空间导致的精神负担不是一个事儿。 黎棠在约定时间到达，敲门后得到首肯进入。 青鸾并没在做什么，抱胸等着她。 她要的新身份暂时就剩一个了，所以黎棠也没得挑，青鸾已提前做好。 新身份名叫莘凌，同样是孤儿院出身，今年二十岁，死于同居男友之手，不过因为她那个男友也同时被她杀了，两人同归于尽，过去算断得比较干净。 黎棠先给了根金条，再将整瓶原液拿出来。 青鸾看着五百毫升的原液沉默：“倒也不用这么多。” 黎棠腼腆一笑，她是懒得分装了。 这原液就是用个没有任何文字的塑料瓶装的，颜色又很透明，跟水差不多。 青鸾问：“这东西干什么用的你知道吗？” 黎棠说：“是用来兑水做一种名叫快乐水的东西，据称喝了之后像是飘起来一样很舒服。” 青鸾心里有数了，不是什么碰一下就要毒死的玩意儿就好。 她拿吸管取了些许到一台仪器前化验，在电脑上操作了会儿说：“等几分钟，给我一万。” 她说完回到黎棠跟前，就见黎棠正拿着一把刀比划着在切金条。 对上青鸾无语的视线，黎棠还笑：“没现金了，我切个二十分之一下来。” 青鸾：“……行了，算是个添头不用你付钱了。” 黎棠一听就迅速收起了金条：“好的，谢谢青鸾姐姐，你真是太大方了！” 青鸾：“……” 她当没看到，盯着黎棠看了会儿还是说道：“你是容越领来我这里的，想必他也不希望你出事。既然有这么多钱就好好生活，别让自己陷入危险中。” 黎棠乖乖应下：“我明白的。” 明白归明白，能不能做到就是另一回事了。 青鸾点到为止，两人本来就没什么关系，说多就不礼貌了。 没一会儿，滴的一声，检测报告打印出来了。 青鸾将报告递给黎棠，后者接过看结果。 嗯，老长的化学式，看不明白。 她的目光又下移，最后是一个猜测性的结论，从一些特别的功能团来判断，这是某种新型致幻剂，尚未命名，但具体效果和致死剂量无法得出结论。 黎棠问：“青鸾姐姐，你听说过康坦制药吗？” 青鸾没立即回答，在自己的智脑上查了下，调出一些信息扫过几眼后说：“一家小制药公司，它的控股公司你可以自己查，都是公开信息，没什么特别的，多半是家皮包公司。” 黎棠点头。虽说不想查，但都到手边了，她总是想顺手看看的。 跟青鸾到底不能算朋友，黎棠也不好多待，拿上她的东西便告辞离开。 多了个备用身份，她现在安全感又提升了一截。 离开后黎棠先查了下康坦制药的控股公司，有好几家，再按图索骥，查他们的法人、控股人以及更后面的控股公司，依然没什么熟悉的。她便只稍稍记了下这些名字，以后碰到再说。 暂时搁置下快乐水的问题后，黎棠查了下附近能买便宜礼服的地方。 礼服一般来说会有些贵，要是在商场之类的地方买就超预算了，更别说那种定制的。黎棠不追求一鸣惊人，她甚至不追求得体，能让她进门就行了…… 最后挑着看了会儿，她终于找到一家卖二手礼服的，不过现在这个时间点早关门了，毕竟现在都凌晨了。 店就在附近，所以黎棠决定就近找个地方睡觉。 因为不想节外生枝，黎棠找了个一晚一千左右的酒店，越贵的酒店有破事的概率越小。 临睡前，黎棠总觉得自己仿佛忘记了什么，在快迷糊的时候终于想起来了。 哦，她好像答应过茉莉店长，要去见见虎鲨帮的副帮主来着。不过，当时茉莉说的是有时间，也没说就要今晚，到时候再说吧…… “新生”店内，熬夜达人茉莉在意识到今晚等不到伊南来之后，就以一种“早知道如此”的心态躺回了躺椅上。 他们这边都递出了橄榄枝，这小朋友却没立即接，她是真沉得住气啊。 但这次总不能再让他等两周了吧？ ……应该不会吧？不然他都不好跟副帮主交代。 第二天，黎棠一大早就起了床，在酒店吃了丰盛的免费自助早餐，慢悠悠地收拾好自己，等时间差不多了才去她早盯好的那家二手礼服店。 这家店是早上九点开门，黎棠卡着时间来，除了正在整理的店员，还一个客人都没有。 这家店不但卖礼服，还出租，黎棠决定先看看。 除了礼服，还有配套的帽子、饰品、包、鞋等。 店不小，黎棠逛了会儿就有店员过来问她的需求，黎棠说自己要去参加一个宴会，在被店员问及宴会的规格时卡了壳。 她总不能说自己是去参加顶级财阀的宴会吧？能去参加那种宴会的，还能来这租买二手礼服？ 她本人是无所谓穿哪种档次的礼服，也不在乎别人的眼光，江禾清估计也是，不然他不能只给她出四千预算，但这话说了人家店员不信啊，还要多费唇舌解释。 最后黎棠说：“是普通小公司的宴会。” 店员稍微顿了顿，其实黎棠这话说得不够清楚，但她并没有追问，又问了下她的喜好，预算，需求等等。 最后在几件店员推荐的礼服中，黎棠选了件比较经典的深蓝色抹胸晚礼服，差不多长到地面，之后再选择配套的高跟鞋，配饰，手包等。 全买的话超出了预算，但黎棠考虑了下到时候要是出点什么事她可能直接跑路了，根本没时间还，而且这套搭配得还算好看，她决定全买了。反正也就是两万出头。 因为她这笔单子大，店家还赠送免费妆造。 黎棠想了想拿智脑问江禾清：江特执官，到时候你会来接我去吗？ 江禾清回得很快：可以。 黎棠：几点？ 江禾清：晚上六点。 黎棠：好，那你到时候来这个地址接我。 黎棠将礼服店的地址发了过去。 江禾清：好。 黎棠跟这家店谈妥，付了定金，东西先给她收着，她下午再来取东西并做妆造。 她这张假脸非常精细，戴好后就很服帖，并不怕化妆师在她脸上摆弄。 离开这家店后黎棠就坐上轻轨回去了。 反正白天没什么事，就去找茉莉店长问问看能不能见副帮主吧，晚上她可太忙了。 “新生”店内，茉莉正在睡回笼觉，却听到一个熟悉的女声由远及近：“茉莉店长，我来看你啦！” 茉莉猛地一睁眼，坐起身看向外头。 黎棠面上带笑走入了店内。 茉莉：“……” 他不禁要用神出鬼没来形容她了。要么两周不出现，要么连着三天都出现。 他说：“你是来看一眼就走呢，还是……？” 黎棠开门见山道：“我来见副帮主啊。” 茉莉看了眼时间，现在是上午十一点，不算很早。 不过，副帮主现在是不是醒着不好说。 茉莉说：“这样，我给你约今晚行吗？” 黎棠笑着摇头：“不行哦，晚上我跟特执官约好了陪他。” 茉莉忍不住咳了一声，哎呀，这种事就没必要专门跟他说了吧？ 黎棠笑看茉莉一眼：“茉莉店长，你可别误会了，我只是作为女伴陪他参加一个重要的宴会，不能耽搁呢。” 所以，今天的见面，可千万别搞什么幺蛾子，不然特执官找不到她，就要找到他们头上了哦。 茉莉自然听得出黎棠话里的意思，他想了想让黎棠稍等，自己去里屋联系副帮主。 他们已经知道了伊南和那位a级特执官江禾清关系匪浅，今晚参加宴会一事多半也是真的，那就只能稍微委屈一下副帮主了。 黎棠没等一会儿，茉莉就出来了，他笑道：“我们弘副帮主说，正好是饭店，请伊南小姐共进午餐。” 黎棠说：“也行，那我跟江特执官说一声，本来约好跟他一起吃午饭的。” 茉莉保持微笑，知道你跟特执官关系好了！ 不等黎棠问怎么去，门外停下一辆飞车，下来个壮汉打开车门请黎棠入内。 黎棠已经提醒了很多遍她跟江禾清关系铁，事先警告已拉满，就是为了避免不必要的冲突，因此这会儿果断上车。 虎鲨帮的副帮主多半也是个天选者，民间天选者哪有不怕特执局的，特执官对天选者有执法权，又有执法能力，但凡是个有脑子的都不会随便对她动歪脑筋。 飞车上只有黎棠和开车的壮汉，一路沉默，最后在一幢高楼的空中停车场停下，随后黎棠在壮汉的带领下入内，进入电梯后轿厢上行，停下后二人走出去，外面看着是个普普通通的餐馆。 依然是壮汉将黎棠领到了一个包间，里面有个身量颀长的男人正站在窗边。 黎棠想，装逼呢这是。 壮汉终于开口：“弘副帮主，伊南小姐到了。” 弘巢转过身来，很绅士地伸手笑道：“伊南小姐，请坐。” 他四十来岁，面容很坚毅，乍一看不像是个帮派首领，更像是军人。 黎棠道：“多谢。” 两人隔了个位子落座。 弘巢笑道：“这家店的招牌菜味道都不错，伊南小姐可以尝尝。” 他不提正事，黎棠自然也不提，她已经饿了。 两人各自点了几个菜，弘巢还点了一瓶白酒。 黎棠没说什么，反正只要别让她喝就行，他爱点什么点什么。 点完菜，弘巢也没说正事，反而回到原来站的位置对黎棠说：“不知道伊南小姐有没有在这个高度俯瞰过众生？” 黎棠走到弘巢身边望下去。 这幢楼很高，他们所在的位置还不是顶层，距离地面应该有七八百米的样子，地面的一切都很模糊。 黎棠学着弘巢的模样一脸深沉：“我站在过更高的位置。” 弘巢轻笑：“是么。” 黎棠点头：“是啊，从飞机上往下看，更好看。” 弘巢：“……”好好的充满哲学和诗意的对话就这么被毁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