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棠对花婶点头笑道:“确实不贵。我先跟我表姐说几句话。” 于是这次是黎棠和玫瑰在一旁说悄悄话。 黎棠说:“玫瑰姐姐,我跟家里闹翻了,什么都没带出来,就只拿了家里的首饰盒出来,你能帮我换点钱吗?” 玫瑰:“?” 跟家里闹翻难道不是她随口编的吗?她嘴那么厉害? 玫瑰只是惊讶了一瞬,就把黎棠的话当真了,她根本不用深究。 她点头说:“当然可以。你先在花婶这里待会儿,不要乱跑,我很快回来。” 黎棠便给了玫瑰一条大约五十克重的金项链。 玫瑰紧紧握住项链,刚走出两步,又回头对黎棠郑重地说:“我会回来的!” 黎棠便在花婶家坐下,花婶家里暂时没别人,对于黎棠这个未来的租客,花婶也很客气,给黎棠倒了杯水,眼神闪烁了下问黎棠:“你跟你表姐,关系很好?” 黎棠想了想摇头:“就是认识。” 花婶见黎棠这么说,就立即说:“那你以后可要少跟她接触,她干的事咱们这边都知道,脏得很,你可别被她带坏了!” 黎棠故作一脸懵懂:“表姐在做什么?” 花婶叹了口气说:“还不是那种事!她有个赌鬼丈夫,家里还有个病秧子儿子……但她也不能去做那种事啊!” 花婶此刻的表情很复杂,又是怜悯又是嫌恶。 黎棠心中默默盘算,赌鬼丈夫、病秧子儿子,又缺钱,那就会很好控制。 她花出去将近十万联币的东西,总不能真就白白做好人吧? 反正跟着她干活的人都有大大的好处,她看上玫瑰还算是玫瑰的运气吧! 黎棠是个很好的听众,勾着花婶说话,没一会儿就将玫瑰家的事就打探了个大概。 玫瑰原名胡欢欢,今年应该有二十七八岁了,家里有个丈夫和儿子,丈夫嗜赌成性,儿子才六岁经常生病要住院。胡欢欢是被她丈夫逼去出卖身体的,又是她丈夫事后嫌弃她脏,对她非打即骂,平常也不让胡欢欢回家住。 但是,她丈夫从来不嫌胡欢欢的钱脏,时常将她刚赚到的钱抢走去赌博。 按照花婶说的,前段时间胡欢欢的儿子才刚住了几天医院,这还没好利索呢,昨天胡欢欢丈夫就去赌了,现在家里只有个六岁的孩子。 黎棠想,平常胡欢欢的钱都被她丈夫抢走,她应该没什么积蓄,孩子病了要住院,这钱自然只能找高利贷借,可惜她的丈夫不做人,胡欢欢有多少钱她就抢多少,导致胡欢欢根本没法还钱。 这边正说着,胡欢欢回来了。 她没在花婶面前露出钱来,拉着黎棠走到一旁,将一个用塑料袋包裹得严严实实的袋子交给黎棠,又另外给了她一沓现金和一份活当证明,低声说:“那条项链当了一万三,袋子里是一万,这里是三千,你收好钱别露富,以后还能去把项链赎回来。花婶虽然嘴碎,但为人不错,只是人心到底隔肚皮,你也别太相信她。” 她顿了顿,咬牙说:“欠你的,我会努力还的,就是需要很长时间。” 黎棠没有理她这茬,只说:“我先交房租,姐姐你等等我,我想跟你回家看看。” 胡欢欢一怔,想到自己欠了那么大一笔钱,黎棠想跟她回家看看也很正常,便点头说:“好。” 在胡欢欢的提醒下,花婶拿了一千八之后就给黎棠写了份收据,把房间的钥匙给她。 黎棠将剩下的现金都放进背包,这时空的现金跟联币样式不同,不过购买力是相同的。 胡欢欢的家离花婶家并不远,大概走了两分钟就到了,甚至就在同一条街上。 胡欢欢让黎棠先在外头等着,开门进去后走了一圈,确定她丈夫不在家,才将黎棠请进门。 黎棠一进门就看到了怯生生站在胡欢欢身边的小男孩。 说是六岁,但他看起来却像是四五岁,整个人瘦巴巴的,面无血色,确实是长期生病的样子。 看到黎棠他开了口:“姐姐。” 黎棠一顿,手伸进背包,从空间里摸出个遥控玩具汽车给他:“乖,姐姐送你的礼物。” 小男孩下意识看向自己的妈妈。 胡欢欢的目光却落在黎棠的背包上,满脸惊异。虽然那个背包确实能放得下这么个玩具盒子,但是……她为什么要在背包里塞这么个玩具啊? 小男孩想要这个新玩具,但见妈妈不说话,他也收回目光,虽然满脸失落,但依然摇头道:“我不能收,谢谢姐姐。” 黎棠递过去:“我这个人,就喜欢送人礼物,谁不收礼物就是看不起我。” 这话把小男孩说不会了,他求救地看向自己的妈妈。 胡欢欢醒神,想到自己的儿子从来没玩过这样贵的礼物,而他不知道还能活几年……她就硬着头皮说:“快谢谢姐姐。” 小男孩这才接过礼物,大声说:“谢谢姐姐!” 胡欢欢感激地看着黎棠道:“谢谢你,他是我儿子,叫姚嘉祯,你可以叫他真真。” 黎棠点点头,姚嘉祯显然很喜欢黎棠送的礼物,正研究怎么拆开。 她环视这间房子,很有些年头的建筑,应该是两室一厅,可能是女主人不常在家的缘故,不怎么整洁。 客厅桌子上摆着一份小学生课本,练习册上有小孩子稚嫩的笔记。 黎棠道:“姐姐,这个房子是你们租的还是买的?” 胡欢欢愣了下,回道:“这是我丈夫家的房子。” 黎棠看着已经拆开包装盒的姚嘉祯,他面上带着欣喜的笑容,正在研究该怎么让遥控小汽车开起来。 胡欢欢也在看着自己的儿子,满脸慈爱。 黎棠忽然轻声说:“欢欢姐,有那样一个丈夫,你就算全年无休,也填不上你丈夫的窟窿。有这么一个丈夫在,你儿子也别想活到成年。” 胡欢欢身子一僵,她最害怕的就是儿子哪一天真的离开自己。真真是她唯一的软肋,她都已经想好了,哪天真真去了,她也不活了。 她手指不自觉揪紧,咬着牙不知该说什么。她都知道的,可是她没办法!她甚至去出卖了身体,只为了能让儿子多活几年,她没办法啊! 身边的人忽然凑近,在她耳边低声轻笑:“也就是说,只要你丈夫没了,你的儿子就能平平安安,长长久久地活下去。” 这句话犹如恶魔低语,令胡欢欢脑子里的什么倏然炸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