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无中诞生了一切，而一切最终都会回归虚无——这就是混沌宇宙生死轮回的永恒循环。直到混沌诞生，让存在得以无限生长——永恒的混沌。</p>
梵甚至无法想象一个人需要多么强大的力量才能创造混沌。毫无疑问，这是一项令人难以置信的壮举，远远超出了他和其他许多人的能力范围——如果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到的话。</p>
尽管如此，他觉得自己可以部分理解混沌诞生前，那个人所拥有的绝望意志。</p>
毕竟，在混沌存在之前，人类唯一的混沌宇宙就注定要毁灭；而创造混沌的力量，则源自于拯救垂死混沌宇宙的意志。</p>
梵有一种感觉，理解虚无是认识到创造混乱的同样力量的第一步。</p>
如果他沿着那位伟人同样的道路前行，或许有一天他也能达到同样的高度——或者他希望如此。</p>
…</p>
梵在摧毁了赫尔坎的化身后不久，就先行平息了帝国军内部的残余动乱，准备与战斗魔女军一起进入圣骑士帝国的首都。</p>
不过在采取最后一步之前，他留下扎夫尼尔和其他五级龙负责监督两支军队，然后通过扎夫尼尔的空间魔法返回红龙族。</p>
回来后，他很快发现阿斯托利亚的紧急治疗已经结束。</p>
在第三代龙王的魔法与药物的帮助下，阿斯托莉亚脱离了生命危险。虽然她仍然很虚弱，但奇迹般地没有留下任何后遗症。</p>
“没有什么后遗症吗？”梵惊讶地重复确认道。</p>
“没有，最高领袖，”桑德雷勋爵确认道，然后说道，“在这种情况下，阿斯托利亚夫人非常幸运。”</p>
“她若是身体再弱一点，那股半神初期的攻击，恐怕早就死了。若是身体再强一点，恐怕就难以完全恢复了。幸好她是光明属性的女巫，事先做了一些关键的治疗。”</p>
“这样一来，她不但能完全康复，身体也比以前强健了不少，几乎可以说是祸从口出。”桑德雷大人补充道。</p>
“破坏然后重建，嗯？”梵若有所思地嘀咕道。</p>
梵收到第三位龙王的医疗报告后，便前去第九峰的客房楼探望正在休息的阿斯托利亚。</p>
“梵……”</p>
“别动。你还很虚弱，需要休息。”</p>
当梵走进她的房间时，阿斯托利亚正想从床上起来迎接他。然而梵立即劝她不要这么做，并强迫她回到床上。</p>
“这次我做了一件非常愚蠢的事，不是吗？”阿斯托利亚低着头问道。</p>
“你确实这么做了，这真的很愚蠢，”梵毫不掩饰地承认，然后补充道，“不过，我并不怪你。我应该为一开始就允许这种事情发生而受到指责。”</p>
“别对自己太苛刻了，”阿斯托利亚缓缓摇头，叹息道，“谁也没有想到，雷纳多皇帝在身体如此残缺、残疾的情况下，还能行动自如，并且还有如此强大的力量和速度。”</p>
“但他是恶魔的契约者。我应该预料到这种可能性，并在他有机会卷土重来之前杀了他，”凡恩争辩道，然后突然皱起眉头。“不……那时他甚至不再是恶魔的契约者，而是大恶魔赫尔坎本人。”</p>
“雷纳第皇帝肯定是达成了新的交易，让大魔王赫尔坎化身在他体内。”凡猜测道。</p>
一旦意识到这一点，他就忍不住瞧不起这个人。</p>
“真是一个意志薄弱的小婊子，”他想。</p>
但这就是他们的区别，即便有着两百年的人生阅历，雷纳第皇帝也终究是生来就拥有一切的人。</p>
而他却是从人生的低谷开始，一路爬上来的，两人在失去一切之后的绝望，是截然不同的。</p>
至少，他不会像那只猫——咳咳，像那位皇帝一样，被绝望所吞噬。</p>
“就像我说的，你对自己太严厉了，”阿斯托利亚轻声说道。</p>
“你拥有我从未见过的智慧，但你仍然是人类，不是神，梵。没有必要的信息，你就无法看到未来或预测未来。不幸的是，我们对魔鬼的承包商知之甚少。”</p>
“不过，我们可以从错误中吸取教训，做得更好，”阿斯托利亚笑着补充道。</p>
“这就是问题所在，阿斯托利亚，”梵苦笑着回答道，“我们会犯错，并从中吸取教训。但有时，我们没有这样的机会。有时，只需一个错误就能结束一切。”</p>
“我们生活的世界如此残酷无情。我们不能犯错。我希望你不要再这么傻了。我不希望你为我而死；我希望你为我而活。你明白吗？”梵说道。</p>
“嗯…”阿斯托利亚心怀愧疚地点点头。</p>
可她毕竟是中阶大巫，能对半神初期的攻击做出反应，已经是奇迹了。</p>
她没有足够的时间思考，也没有能力在这种情况下恢复过来。</p>
即便如此，如果说他们从这件事中学到了一件事，那就是她的感受有多深。</p>
她愿意为梵牺牲自己——并不是因为她感到有责任为了人类的未来保护他，而是因为她真的爱他。</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