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卖鱼

宋学兵见大哥说得非常认真，穿好衣服，拿起手电就准备出门，宋学文忙说：“我们一人挑一挑箩筐。” 虽然心中疑惑，宋学兵还是按照大哥说的，在楼上找了两挑箩筐出来。 两兄弟拿着手电，凭着记忆，宋学文很快就找到了山洞的入口，进入里面不远，就听到流水的声音。 这里是一条暗河，不知道流向何方，到了暗河边，找了一个不深的水洼，兄弟俩人分工合作，先把水源引向另一边，因为长期的干旱，地下水源也不多了，然后再水洼的下游用扒开河沙，不一会儿就露出了许多鱼背。 宋学兵看着满洼的鱼儿跳来跳去，不禁欢呼起来：“大哥，你怎么知道这里有这么多鱼的？” 宋学文不可能告诉他自己是重生回来的，只好说是之前听一些村里的老人说的，这洞里有鱼，想来这么多年没有人来抓过，应该很多了。 对此宋学兵是深信不疑。 两兄弟忙了几个小时，宋学兵的箩筐里专装四腮鱼，而宋学兵专装黄骨鱼。眼看已经快天亮了，宋学文说：“装不了的，我们再把下游堵起来，把水放进来，今天晚上再来装，现在趁着天还没有亮，我们尽快把鱼拉到乡上去卖了。” 宋学兵也知道，这年头大家都过得不如意，除了地里刨食，也没有其它收入来源，如果等天亮了再出门，被别人看到了，等于是把自己兜里的钱往别人兜里送。 财不外露这个道理，任何时候都不过时。 经过一个多小时的山路，终于是到了乡上，此时天也亮了起来，有一些赶早场的，已经来到了街上，宋学文说：“你先看着，我去逛逛，打听一下价格再来。” 其实他不是去乱逛，这时刚市场经济开放不久，而他们这个远离南方经济特区，还主要是靠国营和饭店和供销社为主，其它的小商贩基本都是流动摊位，卖一些五金百货什么的，卖鱼的也只有一家，只是卖一些草鱼之类的。 宋学文径直走到卖鱼摊前，他也刚摆好摊位，宋学文递了一根烟过去，问道：“王老板，你这里除了家鱼，就没有别的鱼吗？” 卖鱼的姓王，叫王德江，因为都是三合乡的，也就是隔了几个村而已，大家虽然没有什么太多的交情，但是平日里也是有见过，所以大家还是都叫得出名来。 王德江见是宋学文，笑道：“宋老板昨天发了？是不是要请客？” 见王德江奚落自己，宋学文也不生气，问道：“我想问一下，你这里收鱼不。” “收呀，有多少？” “角角丁（黄骨鱼的地方名称）一百多斤，四腮鱼也有一百多斤。” “这么多？”王德江以为宋学文开玩笑的，“兄弟，这大清早的，可不兴开玩笑哈。” 宋学文说：“就在前面，你和我去看看。”说完便在前面带路，也就一百来米的距离。 当王德江看着眼前两担鱼时，眼睛睁得老大：“兄弟，你这么多鱼，从哪里弄来的?” “从哪里弄来的你可别管，反正不是偷的。” “那是，那是。”王德江笑道，“这玩意家养也养不活，说吧，你要多少钱一斤。” 宋学文也知道这个鱼是什么价，反正应该比家鱼贵一些，便说道：“王老板，我也不知道价格，俗话说，‘毛鸡跟肉价’，你看着给就行。” 王德江眼珠子一转，说道：“这鱼是好鱼呀，可惜就是全是死鱼，死鱼价格就要减半了，这样吧，角角丁按4毛一斤，四腮鱼按6毛一斤。” 本来宋学文还以为这些鱼已经死了，王德江最多按草鱼2毛5一斤的价格给他，结果却超出他的预期，当然一拍即合。 过称下来，黄骨鱼一百三十六斤六两，按一百三十六斤半算，是五十四元六角，四腮鱼在过称前，宋学文挑了两条十来斤重的大鱼，剩下的也有一百二十九斤三两，按一百二十九斤算，是七十七元四角，这一晚下来，除了两条大鱼外，还得到了一百三十二元。 王老板虽然想再另外加一点，把大的两条鱼一起买了，可是宋学文却不愿意，对重生的他来说，给再多的钱，也买不来对家人的爱。 见王德江一脸不甘的样子，宋学文说道：“王老板，你是不是长期要，如果长期要的话，明天我还给你送来。” 王德江问道：“你有这么好的荡子？每天能供应多少？” 宋学文说：“你也知道，角角丁和四腮鱼特别不好抓，不过只要王老板长期要，我每天都可供你两百斤。” 四腮鱼作为山南县地下河中特有的鱼类，味道鲜美，很久以前就为达官贵人所喜爱，更早前更是作为贡品。不过因为对水质的要求，地表河中倒是非常少见，而且以目前的养殖技术，根本达不到人工养殖的要求，但因为山南县作为一个喀斯特地貌的地区，溶洞特别多，在一些地下河中，倒是经常容易见到。 见宋学文这么说，王德江倒也放心了不少，像他这做生意的，最怕的就是供货期太短：“宋老板，如果你下次能送来活的，角角丁我可以给你六毛钱一斤，四腮鱼可以给你一块，但前提是必须要活的。” 宋学兵听到这么高的价格，惊讶得嘴巴都合不拢来。 但是宋学文却知道，这只是小乡镇摊贩压价在收购而已，如果能去县城找直接推销给餐馆酒店或是目前最大的国营服务公司的话，四腮鱼的价格肯定还要高，毕竟这东西在别人眼里就是可遇不可求的。 一个晚上一百三十二块钱的收入，相当于一个国家干部四个月的工资了。 他对大哥的敬佩感又增加了几分。 其实宋学文也知道，活鱼价格会更高，但是茅草坪村在大山梁的半山处，一直没有通公路，只靠一条弯埏曲折的小路，一次性要送两百斤的活鱼，加上水的话，重量估计就要达到四百斤，光凭他和四弟宋学兵是根本完不成的任务。 他要尽快把四兄弟团结起来，早日挣够第一桶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