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虎头蛇尾的辩论

“在吗？”吴鸣敲响了埃斯特的房门。 等了三分钟，埃斯特才打开门。 “怎么这么慢？” 吴鸣一边抱怨着，一边进入了房内。埃斯特斜眼看了吴鸣一眼，没有回答，只是问道：“有什么事吗？” “确实有些事，你能弄到所有国家高层的影像资料吗？无论是公开的还是其他的都行。” 埃斯特微微歪了一下头，回答道：“可以，你想做什么？” 吴鸣把自己梦见神秘人的事全部告诉了埃斯特，最后还提醒道：“你也小心点吧，不要再做什么潜入的事了，他知道我们两个。” 埃斯特点了点头，示意自己明白了。同时她猜到了吴鸣想要干什么：“你想从这里面找出那个神秘人？” “对，我记住了他的一些特征和习惯，只要看到，我就能认出来。” “他的目标和你并不冲突。”埃斯特知道吴鸣除了关心和自己的目标有关的事外，很少关注其他东西。 “不要轻易相信一个人说的话。而且，我感觉他可能知道蒲公英的事。”吴鸣靠着椅背说道。 在拜托完埃斯特后，吴鸣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为接下来的辩论做最后的准备。 …… 辩论的会场选在了一处报告厅，等吴鸣赶到时，报告厅已经坐了不少人。 “艾莉莎？你怎么也来了？你不是在忙十字山系的项目吗？” “是啊，今天不是老师久违的参加讨论吗，我总得回来看看。” 这样的对话吴鸣听到了好几次，让他感觉整个报告厅坐着的都是辩论对手的部下。 他扫视了一圈，发现还是有不少熟人的，比如罗伯特，比如之前在考古队里的同伴。不过后者大部分都站在了赖安那边。 真正站在自己这边的，并且十分自信的只有埃斯特。 见一身正装的吴鸣出现，埃斯特凑了过来：“这一次辩论十分重要，可以想象未来你所缔造的遗迹会是一个新的研究领域，如果你辩论输了，未来对这个遗迹的主流看法就是一个落后文明了。” 吴鸣叹了口气，说道：“我知道，你就别给我上压力了。” 埃斯特听得出来吴鸣语气中的无奈，有些疑惑：自己是怕吴鸣不重视这场辩论导致之后后悔莫及，为什么吴鸣会是这个态度呢？ 埃斯特想不明白，只能归结于两人的成长环境不同。 …… 在辩论开始前的15分钟，吴鸣终于见到了自己的对手，赖安·克劳福德。 赖安是一个面目慈祥的老人，虽然脸上满是皱纹，但是眼神依旧有神而锐利。他的正装打理得一丝不苟，像个学生一样背着一个书包。 他先是和自己的熟人们寒暄了一会，然后将目光投向了一直在观察他的吴鸣。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错，赖安率先向吴鸣露出了笑意。吴鸣也微笑着回应了他。 两人没有过多的交流，安静的等到辩论开场。 开场后，两人分别走上各自的讲台上，按照流程，第一部分是双方各自陈述自己的观点。 赖安首先陈述自己的观点。 “我认为，庞齐遗迹的缔造者并不算一个先进的文明。这是从遗迹中带回来的一本书，里面用遗迹的文字写着一些什么，经过我们的初步破译，这是一本施工说明。” “这一百多页的书上，描写了施工的材料、建筑的结构、建筑的测试。经过了这一道道工序，他们才能建起一栋房子。” “你们再看看这个，这是市面上的建造说明，只有寥寥的20页，最终的成品也不相上下。” 说着，赖安展示了模拟结果。结果显示，通过不同方法造出来的建筑在各项指标上都相差不大，不过耗费的时间却大不相同。人类文明的建筑用的时间和资源都远远超过这个世界的建造技术。 “低下的效率，低下的资源利用率，这就是我为什么认为这个文明在这方面并不先进的原因。” 台下的听众们连连点头，认为赖安说的有道理。 吴鸣虽然脸上云淡风轻，但是心中十分的不耐烦。 “低效？我们也有高效的东西，要不要试试伽马射线暴？资源利用率低？了解一下反物质炸弹？”吴鸣在心里想着很多能够反驳赖安的例子，不过很可惜的是，这些东西他应该是“不知道”的。 而吴鸣在心里胡思乱想的时候，话筒被递给了他。现在到他论证自己观点的时候了。 “……我认为这个文明总体来说是先进的，从这个文明涉及的领域来看，他们的技术深度和广度都是我们无法比拟的。” “在之前的几个月，我也破译了一本书，并且完全按照书中所描述的来建造东西，但是很遗憾，我找遍了所有的魔法，都无法找到能够完成这一工作的。” 吴鸣将图纸也展示了出来，那是一个星环的设计图。 “我想要按照这上面的施工来复现这一工程，但是我发现，这几乎不可能，这意味着，我们将要花费十几年的时间，在表面积为数万平方公里的建筑上描绘魔法脉络。” “这是短期内的我们所无法完成的，但是这个文明却有着详细的施工计划，并且有着完整的技术参数。这似乎不应该被定义为一个低级文明吧。” 吴鸣说完，台下也出现了窃窃私语的声音。因为吴鸣的说服力也很强。 赖安看着吴鸣展示的图纸，颇为震撼，这种工程，他恐怕到死都不敢想。 双方各自论述完观点，接下来就到了辩论环节了，不过赖安直接叫停了辩论。 “接下来的辩论没有意义了，主持人，停下吧。” 赖安的发言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因为这很像认输宣言。 吴鸣也十分惊讶，他望着对面老人的眸子，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见众人疑惑，赖安解释道：“我叫停辩论，不是因为我认输。虽然我老了，但是我对自己的脑子还是很有自信的。我叫停的原因是我们谈论的东西并不在一个方向上，我所论证的落后是技术的实现方式上的落后，而庞齐所论证的是技术上的先进。如果继续辩论下去，最终会归结到定义问题。” 听着赖安的话，吴鸣沉默了一会，说道：“我可以更改我的论证方向。在和你同样的方向上论证。” 吴鸣现在的心情颇为自责，因为这在他看来和自己输了没有两样。 他习惯性地把科技的高低当成了解决问题的方法。 “看来高科技让我形成了路径依赖，以后要注意了。”吴鸣在心里反思道。 “今天就算了吧，辩论如果不充分准备，就是浪费大家的时间，不过我有些好奇，年轻人，你一直给我一种你要把我打翻在地的冲动。这是为什么？我们只是有些不合，不是有仇吧。”赖安阻止了吴鸣，并且以一种看待有些后辈的语气关心道。 “啊……”吴鸣一阵茫然，他不知道自己的情绪表现得有这么明显，“毕竟这个东西我研究了三年，被别人否定了，肯定会激动。” 赖安理解的笑了笑。 这场辩论可以说是虎头蛇尾，不过就结果而言，吴鸣还是成功了的，在之后的研究中，出现了以他为代表的技术先进派，旨在解读人类文明的技术发展变革；同样也出现了以赖安为代表的实现落后派，他们致力于使用魔法复现遗迹中出土的技术。这两派虽然方向不同，但是有一个相同点就是承认人类文明的科技要领先于自己。 …… 在辩论过去一个多月后，9月的一天，埃斯特将几个魔石丢给了吴鸣。 “这是我花了很多精力才弄齐的，希望你能找到你想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