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决堤计划——麦特雷森林防线崩溃

亲王领的会议室内针落可闻，许久，一个资历尚浅的官员才犹犹豫豫地说：“或许我们应该重新考虑对待对待新大陆公社的方式。现在进行武装冲突，并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布劳嘴角一勾，立马回应道：“你的言外之意是间接承认阿姆斯城的独立？” “我没有那个意思！”那个官员立马否定。 “你就是这个意思！”布劳提高了音量，但是下一刻，他的语气又平静下来，“我们绝对不会承认阿姆斯城的独立，不过现在确实不是动用武力的时候。对了，布拉德利，公众们知道这个消息吗？” “可能会有一些人知道，但是我已经放出了不少假消息，来混淆公众的视听。”布拉德利回应道。 “很好，接下来的行动，还是等亲王殿下回来再做定夺吧。”布劳说完，就宣布了这次会议的解散。 接下来无论走哪步棋，都是臭棋，这种骂名，还是让亲王殿下担着吧。 …… 温迪伦被俘的士兵们都被安置在阿姆斯城外的一处荒地内，除了自由受限外，这些士兵没有受到任何虐待。 当然，这个临时战俘营并不是什么防备都没有，在这里有着一个大型的魔法阵，能够有效抑制细胞内高能魔力转变为惰性魔力的过程，从而阻止他们使用魔法。 黛儿亲王才游览到一半，便听到了吴鸣传来的“公社与亲王领发生交火”的消息，星夜兼程赶了回来。 “布劳他们这么快就动手了？我还在这呢！”黛儿不可置信地问道。 “是的。”接待黛儿的还是吴鸣，这次他倒是不想来，不过除了他以外，没有人有能力胜任这个岗位了。 “我以为他们会考虑到我的安危的……前线情况怎么样？伤亡大不大？”黛儿问出了自己最关心的问题。 “已经结束了，至少在短时间内，他们不会再次进犯我们的边境。”吴鸣带着黛儿走向城外。 “啊？什么结束了？战争？这么快？”黛儿没有反应过来，跟在吴鸣身后的她本能地问道。 “对。”吴鸣言简意赅地说道。 黛儿哦了一声，她还有一点问题想要问，不过看吴鸣似乎不是很想和自己说话的样子，她也就闭上了嘴巴，开始动起了自己的脑筋。 “鲍德温不慌不忙，城里的气氛也没有什么改变，所以大概率是我们输了，我们派出了多少人，又死了多少人？” 黛儿对情势有了初步的猜测。 走了三十分钟，吴鸣他们终于到达了目的地，不是战俘营，而是所有温迪伦阵亡军人的停尸场。 所有尸体都被盖上白布，整齐的排在这里。 “死了这么多人？”黛儿有些悲伤，她对着吴鸣鞠了一躬，郑重道歉，“对不起。” 吴鸣看着这个女亲王对着自己道歉，立马明白黛儿将这些人当成了公社阵亡的士兵。 “你不应该对我道歉，你应该对你的士兵道歉。”吴鸣澄清道。 “……”黛儿有些机械地转过身体，看着这些尸体，声音有些飘忽的问道，“这全是我的士兵？那你们的士兵呢？” “我们的士兵没有伤亡。” 黛儿猛地转过身，惊讶地说：“怎么可能？” “没有不可能，我们的装备并不比你们的士兵差，而且我们的作战理念，情报系统，要远远高于你们。” 黛儿没有争论什么，她呆立许久，然后缓缓跪下，为这些战死的士兵祈祷。 吴鸣看着黛儿的祷告，觉得很有趣，从平日的生活习惯来看，她并不是一个虔诚的教徒，甚至有不少背离教义的行为；但是抛开她的生活不谈，她又是一个虔诚的信徒。 这一点她和那些政客一样，信仰是信仰，现实是现实，二者是分开的。 吴鸣一直等她祷告完，才接着说：“你在亲王领内没有任何势力吗？无法想象一个国家的军队会无视最高领导的安危独走。” “没有，他们不会允许我插手任何实际事务。”黛儿有些失落地说。 “如果你有一点势力，他们就不会死了。”吴鸣开始pua黛儿。 “你是在劝诱我成为你的傀儡？”黛儿对这方面的事敏感到不行。 “现在的你和傀儡有区别吗？而且，你成为我的傀儡，对我并没有任何好处。”吴鸣见教唆不成，又带着黛儿，向战俘营走去。 “接下来去哪？”黛儿问道。 “去战俘营，那里的人见到你应该会很高兴。” 听到这话，黛儿的心情明显有了一点好转，不过，她又担心自己的士兵们受到非人的对待。 这次只用了十分钟不到，几人就来到了战俘营外围。 此时的战俘营内，有的人在空地上散步放风，有的人在和熟人娱乐。 不过，虽然大家的活动都很多样，气氛却很压抑。 作为败军，他们自始至终都活在恐惧中，害怕下一刻就会有一群人出现对他们开枪——就像他们对待别国俘虏一样。 尤其是发现有人向这里走来时，他们更是紧张的聚在了一起。直到他们在人群中发现了自己的君主。 一时间整个战俘营里议论纷纷，有人认为黛儿亲王是跟随着后面的军队御驾亲征被抓的，有人认为黛儿亲王是在和对面谈判，来带自己回家的。 黛儿看着这些士兵都好好的，也松了口气。 “想不到你们军队地战斗力这么强，为什么不去前线和怪物军团对抗呢？”黛儿问道。 “我们一直是抱着和怪物军团对抗的目的来组织训练的，只是你们的军队打击我们要比打击怪物积极的多。” 吴鸣的语气里充满了无奈，而黛儿则是郑重地鞠了一躬，请求道： “我想把这些士兵带回亲王领，还有那些阵亡将士的尸体，我保证，一定会尽最大努力，保证不会再有士兵踏进公社的领土。” 吴鸣轻笑一声，事实上死了这么多人，只要对方的指挥官脑子正常，就不会在集结大量部队之前再次进攻，压根不需要她做什么保证——虽然她什么也保证不了。 不过，黛儿的初心是好的，吴鸣也不想再打击她。 “当然可以，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黛儿猛抬头，问道。 “你们的军工产能还够用吗？不够用的话，我们这里有着过剩的产能，可以卖给你们一些。”吴鸣掏出了一张单子，里面的内容和给奥布里的如出一辙。 “这个我不知道，不过，在之后的会议里，我会帮你说说的。”黛儿接过了清单。 作为一个领袖，连自己国家的军工产能都不知道，吴鸣没有想到黛儿被架空到了这种程度，但是一想到对方还挺享受现在的情况，吴鸣也就释然了。 七月三十日，一个庞大的车队从阿姆斯城出发，领头的车上飘扬的温迪伦亲王领的旗帜。 卡特站在城主府，这里的视野足够好，可以看到黛儿的车队。 “这样真的好吗？”卡特问着坐在自己身后的吴鸣。 吴鸣知道对方指的是将军火卖给资源领和亲王领。 ”大家都没有意见，而且，你看看这个。” 吴鸣递给卡特一张纸，上面只写了一个情报，七月二十八日，麦特雷森林防线崩溃。 自从独立之后，卡特的所有信息全部都来自吴鸣。 卡特眉头紧锁。 …… 早些时候，在吴鸣还在为黛儿返回亲王领做准备时，蒲公英正在准备着她的大计划，代号“决堤”。 这十几天中，蒲公英都会操纵着虫群，啃食前线士兵的粮食，但是也不会啃完，总体来看就是送到前线的粮食有一部分是好的，一部分是坏的。 之所以这么做，就是为了在消减麦特雷防线士兵们战斗力的同时，在他们内部凿开一个个溃口，让他们认为这件事说大可以大，说小可以小。 不出蒲公英的预料，几乎所有波文联邦资源领，亚尔林总督直辖区的相关官员都在极力压着这件事，把这件事往小了去想。如果这种事被捅到高层，那他们将会被从上到下清洗一遍；在这种时候做这种没良心的事，没有人会站在他们这一边。 然而，一遍遍内部审查下来，他们还是没有找到问题在哪，哪怕蒸发了几个不知好歹的刺头，这种现象依旧没有停止。 当然，他们也发现了坏的粮食里有虫子的存在，但是他们没有往敌对势力去想，他们也想不到有这种手段，因为这些虫子就是常见的害虫。 最终，他们将这件事归因于农民们交粮时故意上交那些坏粮。 一切都是有刁民在作祟。 这种鸵鸟行为在和平时期可以糊弄过去，甚至是普通战争期间，也是可以作为借口掩盖贪腐事实，糊弄民众，但是面对这种灭族战争时，就没有什么好处了。 七月二十八日凌晨，天刚亮，蒲公英亲自指挥的怪物军团开始了突击。 这次，蒲公英又派出了新的兵种参战，与之前的那种大而吓人的怪物不同，这次的怪物走着小而迅捷的路线。 它们的肌肉变成了烂泥一样的颜色，嶙峋的骨头只有一层土黄色的皮肤包裹，伏在地上，不仔细看，只会以为它们是一团黄泥。 它们边缘的肌肉快速的蠕动，贴着地面前进。 在森林的战壕内，已经十几天没有吃过饱饭的士兵们并没有发现这些快速接近的怪物，而等到眼尖的哨兵发现它们时，一切都太晚了。 这样一群如同黄泥一般的怪物一进入防线，就开始袭击士兵，它们扑到士兵身上，浑身的肌肉突然用力，将这些士兵绞死。 而绞死的士兵们也开始变化，在不到二十分钟的时间内，所有死于黄泥怪的士兵变成了新的黄泥怪，加入了猎杀之中。 在这之后，就是常规的各种怪物，它们一窝蜂的涌入了这个溃口，如同洪水一般，向后方淹去。 十五分钟后，麦特雷前线告破的消息就传到了法斯列福：亚尔林总督直辖区临时政府的所在地。 “叫前线的士兵赶快往后撤！一旦被分割包围，我们就没有兵力组织我们的第二道防线。”科南通过通讯魔石对着前线总指挥大喊。 有了古比斯河防线告破的前车之鉴，东线这边早早的就修了第二道防线——法斯列福防线。 以中央城市法斯列福为防线中心，依靠着沿线的各个村庄为据点，来抵挡怪物军团的进攻。 在这半年的时间里，几乎所有的房屋都增加了加固魔法，成为了一个个堡垒，那些怪物的血肉之躯不会硬过这些碉堡。 “是。”东线总指挥答应道，而后勤部长巴泽尔则有些汗流浃背。 他知道前线的伙食有多恶劣，而在这片指挥部，也只有他知道。 饥肠辘辘的士兵们跑不跑得过怪物们还是个未知数，如果跑不过，那他们所有人就都死定了！ “那群看不懂形式的蠢货！”巴泽尔在心里暗骂那些在这种关头也要贪粮食的商贩、地主。 不过现在，那些商贩地主早就跑了，他们变卖了自己的资产，跑到了波文联邦境内。 留在这里的都是靠田地吃饭的农民。 不只是东线，西线也是一样；后方城市、村镇的地主全部贱卖了自己的土地，而买了这些土地的不是别人，正是埃斯特。 …… 决堤计划进行的很成功，蒲公英选择的突击区域，其林带只有几百米宽，在经过之前的轰炸，进一步削减了林带的宽度。 很快怪物军团就冲进了稀树平原，在这种地形里，怪物军团就能发挥出机动优势。 远在阿根加的蒲公英撑着腮帮子，看着眼前的战争沙盘，眼神里充满了开心。 沙盘里的景象就像以前她和吴鸣一起看过的动物世界里角马强渡河流一样。 麦特雷森林就是那条河流，而自己的怪物军团就是那成群的角马，现在，它们渡过了河流，快速的以扇形向着前方突进。 在后方大多是休整的预备队，他们还是顽强的抵抗了一阵，但是在南北方向上，怪物军团就是畅通无阻，在麦特雷森林里面的六十万部队能逃出十万人就算成功。 七月三十日，麦特雷森林彻底告破，除了北方有一小部分部队进入雨林之外，其余所有士兵都被全歼。 法斯列福防线前方原本用于轮换的部队只能撤到法斯列福防线内，和西线不同的是，这次因为大量的部队被全歼，没有足够的兵力填补战线，原本联军设想的网状防线被怪物军团截断，一个个村庄，城镇成为了孤岛。 怪物军团没有像在西线那样，停留下来消化掉这些据点，而是在留下部队围困后，继续向纵深突进，如同洪水一般，势不可挡。 波文联邦资源领，亚当斯的手止不住的颤抖，甚至取下眼镜时，都因为哆嗦而没有掉在了桌子上。 不止他一个人失态，其他人的脸上都没有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