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让文明伟大

在蒲公英对埃斯特完成剩下的治疗期间，吴鸣又去安置了基地内剩下的人。 等到夜晚，吴鸣才有时间和蒲公英讨论接下来的详细计划。 吴鸣将两人之前讨论的计划书显示在大屏幕上。 吴鸣没有放弃自己的职责，就算人类文明已经回不去了，他也要完成自己作为一个前研究员现使者的任务。 他要弄清的还有很多东西，比如神，比如这个宇宙膨胀的问题，再比如魔力的来源。 为此，他需要一个同样强大的文明，与人类不相上下的文明的支持。 吴鸣有这样的信心，因为飞船上有很多科学资料。 现在最大的难点就是他需要一个团结的集体，一群无私的个体。 原本他的计划是支持抵抗组织，重建忒亚兹文明，然后慢慢的将整个文明提高到和人类文明同等高度。 但是现实变化的永远是那么快。 “现在，我们只能考虑b计划了。”蒲公英调出了另一份档案。那是忒亚兹大陆的地图，上面标明了四大殖民政府的控制区域。 b计划就是激进一点，整合忒亚兹大陆的殖民地，让它们成为一个独立的国家，这样也能达到吴鸣的目的。 然而这个计划最大的难点就是如何消除四个人种的矛盾。 “那就认真考虑这个方案吧。首先，我们必须先要把四个殖民地内的统治阶级抹去。”吴鸣在屏幕上轻轻一抹，象征着殖民地政府的灯灭了。 “然后就是下层的矛盾了，这是几百年积累下的，没那么好抹去。” “其实也挺好解决。”蒲公英控制着屏幕，一股红色的浪潮席卷了整个大陆，“他们因为互相杀戮而结下仇恨，那么也能通过互相帮助来消除仇恨。” 所以这一步就是人为制造一场可控的“灾难”，让他们单打独斗胜不了，团结起来输不了。 而生化灾难就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由我来当那个‘天灾’。”蒲公英主动揽下了这个任务，“由我来的话，也不会和人类文明扯上什么关系，你应该挺在乎人类文明的名声的吧。” 事实上也就只有蒲公英有哪个能力制造一场可控的入侵。吴鸣能做到的只是无差别的毁灭。 “如果是我们单方面做这种决定的话，那确实是人类文明的污点。”吴鸣倒是没什么所谓，“但是如果我们和他们合谋呢？到时候他们要是指责，我也就能说‘你们也干了’。如果他们说那个人代表不了他们整体，那我也能说我代表不了人类整体，无懈可击了。” 吴鸣这么轻松的态度，让蒲公英有些惊讶，原本他以为吴鸣会更加固执一点的。 “‘天灾’的形式你想好了吗？一定得可怕，但是又不能超过他们杀伤能力的上限。”吴鸣开始为下一步考虑。 “嗯，我想好了，实际上他们弄得失控症给了我灵感。”蒲公英生成了一系列的血肉怪物，“为了操纵他们，我的主体得从你的脑子里出来了。” “嗯，猜到了，你是不是偷偷在用生物实验室？被我发现了。”吴鸣之前记下的数字就是飞船的用电量，其中生物实验室的用电量是异常的。 “我又没想着瞒你。”蒲公英说道。 “你给你自己设计的身体长什么样？能跟我说说吗？”吴鸣没有掩饰自己的好奇。 蒲公英没有理睬。 …… 3个月时间，埃斯特的这次治疗，一共花了3个月时间，这期间，每天都有孩子过来探望。 吴鸣开始忙碌着几百人的生计问题，蒲公英则安排着计划进行。 当然，今天，吴鸣没有出去干活，而是静静等待着埃斯特的醒来。 吴鸣脑内的“类脑细胞”已经被分解了，现在蒲公英的主体已经转移到飞船的中心控制系统。 …… 埃斯特感觉自己好像只是一晃神，她的记忆还停留在和吴鸣交谈的那一刻。醒来时，眼前已经是陌生的天花板。 她的眼睛下意识眯起，许久才适应了光线。 等她的视野重新清晰，她才看到了一直坐在一旁的吴鸣。 “你睡了三个月了。感觉怎么样？”吴鸣递过来一杯水。 埃斯特没有结果，她上下摸遍了身体，确定没有肉芽过后，才松了口气。 “谢谢，我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埃斯特虚弱的道谢。 “不用谢，之后我还得请你帮忙。你先适应一下，然后和孩子们报个平安，这三个月他们几乎每天都来。等你弄好了，蒲公英指示你来中控室，我们讨论下一步计划。” 吴鸣交代完这些，又再次确认各项数据没问题后，就匆匆离开了，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等着他做。 埃斯特下床，哪怕睡了三个月，在人类先进医疗技术的护理下，她也没有出现肌无力等情况。 她稍稍适应了一会，就发现墙上出现了一个指示标志，示意她离开这里。 她跟着指示标志，向外走去，在经过了几个转角后，终于见到了自然光。 光下，不远的广场，孩子们还在玩耍着。 有眼尖的孩子已经看到了埃斯特，丢下了玩伴向埃斯特跑来。 在一声声“埃斯特姐姐”的环绕下，埃斯特流下了眼泪。 吴鸣并不知道飞船外的景象，他此时正关注着生物实验室内的一个培养罐，罐内是一个小女孩。仔细观察，你会发现小女孩的样貌和吴鸣有7分相似。 下一刻，小女孩睁开了眼睛，望向了罐外的吴鸣。 这就代表着蒲公英已经再次转移主体成功。 吴鸣松了一口气，按下了控制台上的排出按钮。 蒲公英呼吸着新鲜的空气，强忍住了不适。 “这种感觉……和操纵你身体的时候差不多。”蒲公英的声音很悦耳，至少在吴鸣听来是这样。 “我是没想到你会用我的基因作蓝本。没想到你给我的惊喜是这样。”吴鸣残恋的看着像是性转版自己的蒲公英。 “还加入了埃斯特的一部分身体数据。”蒲公英找了一套衣服穿上，“走吧，埃斯特也到了，该推进下一步计划了。” “好的。”吴鸣答应了下来，不知不觉间，两人的身份好像反转了过来。以前是吴鸣主导，现在成了蒲公英主导。 等两人到达中控室时，埃斯特已经在那里好一会了。 吴鸣打了一声招呼，自己找了个座位坐了下来，埃斯特则好奇的看着蒲公英，一会又看看吴鸣，问道：“这是你妹妹？” “不，她是以我的基因为蓝本编辑的人体，可以看作我的女儿。”吴鸣纠正了埃斯特的说法。 蒲公英没有再反驳吴鸣，她坐到了主位，1米5的小个子依旧不改她的威严，让埃斯特不自觉地坐正了身子。 “你和她说吧。”蒲公英示意吴鸣向埃斯特说明情况。 吴鸣点点头，但他不打算直接进入正题。 “你打算以后怎么办？” 吴鸣选择先抛出问题。 “我吗？现在的话，先收缩吧，不再对资源领表现敌意，不出现在他们的视线里，休养生息。等世界局势生变，再做打算。” 埃斯特给出了自己的回答。 “你不觉得太保守了吗？这一次，他们就是奔着赶尽杀绝的目的来的，在你接受治疗的三个月，他们一共来进行了7次巡逻，还是我们让他们在森岭里迷路，不然你们早就被发现了吧。”吴鸣双手交叉，抵在下巴上，以一种严肃的姿态向埃斯特说道。 吴鸣说的是真话，不过他没有说巡查队来的原因，实际上那些搜查队是为了寻找吴鸣他们的飞船而来的。 “我们没有能力，也没有资本再进行抵抗运动了。”埃斯特强调了目前的困难。 “好吧，我们来谈下一个问题。”吴鸣再次放松身体，“你认为我们人类文明是什么样的形象。” 埃斯特不明白吴鸣为什么问这个问题，但还是试探的回答：“友好？强大？总之，是一个伟大的文明。” “那你有没有兴趣，让你们的文明像我们一样伟大？” 吴鸣总算抛出了自己的主要问题。 埃斯特先是一愣，然后是一阵意想不到的狂喜：“当然！你们愿意全力帮助我们了吗？” “这不是单方面的帮助，而是需要我们双方各自努力。”吴鸣递给了埃斯特一份用忒亚兹文写的文件。 埃斯特连忙接过，读着读着，眉头开始紧缩，额头开始冒出细密的汗珠， “这……这……这太疯狂了！这太疯狂了！”埃斯特丢下手中的文件，不敢置信的丢掉手中的文件。 “别急，如果你对那份计划不满意，这里还有c计划。”蒲公英早已预料到了这种情况，递给了埃斯特一份新的文件。 埃斯特颤抖的接过，相比于b计划，c计划几乎只有几行字，但却让埃斯特脸色煞白。 如果b计划无法执行，那么蒲公英就要执行c计划了。 蒲公英作为“超人思维”，她的有些想法是和普通生物有很大不同的，她给出的c计划不以人类为主体，而是以她自己为主体，结果可想而知。 “就没有别的选择了吗？”埃斯特颤声回答。 “没有了，要么我们自己把握住命运，要么我们把命运交给别人。”吴鸣悠然起身。慢慢踱步到埃斯特身后，伏在了埃斯特的耳边。 “你不是说我们人类是伟大的文明吗？你猜我们人类为什么伟大？是因为先进的科技吗？不是，因为科技的发展只是时间问题，你们也有着不错的科技，比如那个惰性魔力聚合弹。” “是因为友善吗？因为我们而灭绝的生物也有很多。真正令我们伟大的，是牺牲与奉献，我们有着为了集体牺牲的勇气，也有让敌人为他们的集体牺牲的决心。” “无数人的牺牲与奉献，才让我们走入了自由的王国，而现在，我们想让这份伟大在这里复现。” “看了这份材料，你就上了我们这条贼船，毕竟，现在的我可约束不了蒲公英。” 埃斯特回头，死死盯着吴鸣。 吴鸣面不改色，继续说道：“这项计划，是一定要执行的，那么我的朋友，作出回答吧。” “是在泥泞的雨林里为了生存苟活，还是在晴朗的天空下为了自由战斗？” 两个人就这样对峙了一会，最终以埃斯特的败退而告终。 “一亿人的命运，就被我们三个决定了？”埃斯特丧气地说。 吴鸣将手放在埃斯特肩膀上，同样叹了口气，没有了之前的压迫感：“我们连自己的命运决定都决定不了，哪来的能力去决定别人的。” 这间房子里真正能决定自己命运的，似乎只有蒲公英。 “你们成功的把握有多大？”埃斯特既然已经决定上了贼船，那就不再犹豫，不过，她对吴鸣和蒲公英的态度似乎僵硬了很多。 “我说过，这是我们双方都要出力的事，如果你能出百分百的力，那我有把握保证，有百分之百。那个时候，这个大陆上的所有人，都将迎来自由，真正的自由。”吴鸣认真的承诺。 “这样光明的世界，容得下我们吗？”埃斯特进行着讽刺。 “容不下我们，我们就走呗，等你们的文明也能造出虫洞发生器，把我们再送走就成。”吴鸣宽慰了埃斯特一句。 “那我现在能走了吗？这里太逼仄了。”埃斯特问道。 “还不行。”一直没怎么说话的蒲公英突然说道，她将一个发光的圆环戴在了埃斯特的头顶，就像磁铁吸住此贴一般。 “这个圆环的内部包容着反物质，如果有一天你泄露了今天谈话的内容，那这个光环就会消失，让反物质泄露，到时候，你周围将空无一物。” 以防埃斯特不知道后果有多严重，蒲公英还详细的向她科普了反物质是什么。 埃斯特深深看了一眼蒲公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这里。 “看起来我好像彻底变成反派了。”见埃斯特离开，蒲公英坐回位子，面带沮丧。 吴鸣想要张嘴安慰，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超神思维”作为一种理论上的智能存在，她拥有着人类的一切美德，同时拥有着远超人类的力量，并且只会越来越完美。但是当真正形成后，吴鸣就发现了一个缺陷，那就是作为以人类为蓝本的“超人思维”，她也是群居动物的思维，她也有着情绪冲动。 那么未来如果她脱离了群体太久，要么成为一个完美的没有情绪的“机械降神”，要么成为一个完美的不可预知的“疯子”。 “如果有一天，我死了，那么还有谁能理解你呢？”吴鸣望着蒲公英，语含悲伤的说道。 “所以你不准死！”蒲公英突然恶狠狠的对吴鸣说道。 “没事没事，我不会死。”吴鸣就像哄一个小孩。 突然，他又意识到一件事，自己之前有那么多前辈，他们有都携带了超智能，他们的超智能是否也变成超人思维了呢？ “那样的话，人类文明的造物是不是有一天会遍布宇宙啊。”吴鸣这样想着。 “这个给你。”蒲公英强硬的给吴鸣塞了一个戒指。 “这里面不会也有反物质吧。”吴鸣拨弄着手里精美的戒指，开玩笑道。 “没有，埃斯特那个也没有，就算她把消息泄露出去，我也会用血来让别人相信她说的是假话。”蒲公英自信地说。 吴鸣看着蒲公英，握紧了手里的戒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