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园园的大眼睛瞪的跟小牛崽眼睛一样大。 “天啦,真让它拴楼底下,跟咱娃一起玩儿?这不好吧娃爸?” 娃爸很无奈:“你干么问我,还不是你昨天瞎搞的事。” 李艳给园园解释清楚。 “小川喊三叔给他帮忙,我出来一看,他牵着这头小牛崽,说是给孩子们当宠物养玩儿。” 周园园一脸尴尬:“艳姐,昨天下午咱俩随口一说而已,哄孩子们的话,蔺家叔叔婶子怎么当真了。” 李艳这才意识到,园园说的话,村里人都当真不是开玩笑。 自家媳妇的意思,小川也当真不是开玩笑。 十分钟前,周园园听见楼下有动静,从窗户看下来,看见艳姐牵着一头漂漂亮亮小牛崽,吓了一跳,赶紧跑下来问是怎么回事。 李艳说她帮小川牵着,小川出去扛一根木椽,栽在这儿,小牛崽拴在木椽上,跟孩子们一起玩儿。 “艳姐,不是说它才满月吗,它还在吃奶,不知道喂牛人怎么想的,干么把它和妈妈分开。” 周园园蹲下身看小牛崽肚子底下,再看小牛崽尾巴下面,悄悄给艳姐说:“艳姐,是一头小母牛。” “是吗,你一下看出来了?” “艳姐,那咋看不出来,它和妈妈分开了,不好吧?它咋这么乖,不知道它吃不吃奶瓶。” 李艳想想,不太确定的语气:“园园,小川的意思是让它跟孩子们玩儿一会儿,再把它牵回去吃奶。” “它已经满月了,是不是不吃奶了?” 李艳不懂:“牛崽满月了就不吃奶了吗?” “我试试,我去拿奶瓶。” 周园园跑回屋里,五分钟后又跑下来。 满满一奶瓶牛奶给牛崽吃。 这是三宝的早饭。 “园园,你家娃们还没睡醒?” “睡到晌午了,晚上玩的不睡,早上不起,瞌睡倒白天了。” 李艳也很愁:“利利的瞌睡也倒白天了,这样不好。” “来来,牛崽子吃奶呀,说不定这一瓶就是你妈妈的奶。” 小牛崽在奶嘴上舔了舔,叼住奶嘴卟滋卟滋吸。 两个小媳妇满脸惊讶。 “哇,它吃的好心疼,好可爱,艳姐我决定了,咱们养着玩儿,不送回去了。” 李艳牵着绳子,周园园喂奶,一大早楼房底下很奇怪的一幕。 两个男人扛着一根木椽回来了。 看到这一幕,秦川想牛崽不是给孩子们玩儿的,是给艳姐和自己媳妇玩儿的。 周园园满脸兴奋。 “川,你看它吃奶瓶呢,好可爱,养着哈!” “媳妇儿,艳姐,你们俩个怀娃媳妇,在楼底下养一头牛崽玩儿,是怎么想到的?” 李艳辩解:“是你媳妇要玩的。” 周园园噘嘴:“我随口一说嘛,蔺叔还当真了。” 地上挖一个坑,八米长的杆子栽稳当。 张旺一脸疑惑:“川,我以为你扛杆子当电视天线,原来是真拴一头牛崽。” 秦川看黑白牛崽,心里有一个想法忍不住说出来:“艳姐,园园,牛崽肉可嫩可好吃。” 周园园大吃一惊:“你有毛病啊,不许瞎说。” “羊羔肉吃得,牛崽肉就吃不得?切,不知道你咋想的。” 李艳赶紧回屋里收拾洗漱,大半天头发毛躁躁,让过来的人看见了不笑话。 张旺叔刚才就很奇怪,这是城里来的李艳? “川,园园,你们干啥呢?” 进来的人是张春。 眼睛盯在牛崽身上一脸疑惑:“川,你在这儿拴一头牛娃子干什么?” “我媳妇和我艳姐要拴在这儿玩。” 张春愣了半天。 怀娃婆娘们都这么奇怪? 小川你也太惯她们了。 张春有要紧事给小川说。 “新安县的何局问我,他手底下那五十个大棚现在怎么整理,蘑菇出完了,是不是不种啥了?” 张春过来问清楚,再给新安县何局回话。 秦川叹一口气。 “何远民当他们县农牧局的局长,蘑菇出完,他不知道怎么办了吗,菌脚翻下去埋土里,一个棚子里再上一三轮车兜牛粪,休耕到十月再搭棚种辣椒。” 张春手一展,口气无奈:“小川,我跟他说大坪村就是这么做的,他不信,他让你跟他说。” 秦川一肚子厌烦:“瞎扯,这种事情还要我亲自说呀,新安县大棚蔬菜业务是你跟他们交接的,你再给他安顿,他要不照着做就算了。” “我去楼上你家给他打电话。” “我三个孩子睡觉呢,你大声打电话吵着他们了。” 周园园给春叔钥匙:“没事的,你把大卧室门关上就行了。” 张春上去不到三分钟,脑袋从窗户上伸出来问:“小川,何局问你,去哪儿搞五十车牛粪?” “去铜城奶牛场拉,要不去乌兰牧场捡去,这还要咱大坪人提醒他?” 张春脑袋缩了回去,三分钟后又下楼,钥匙给了周园园,嘴上跟小川说话:“川,新安县那个经营方式就不对,他不听我说的话。” “怎么不对?” “他们的五十个大棚在香山镇,虽然是五十家承包农户经营,可啥事情都是何局说了算,这就是不正常。 土地是人家香山村民的土地,凭什么他说了算? 这五十家村民已经有了怨气,何远民说是按照你秦老板的意思收的钱,他们要找人就找你秦老板。” 秦川一脸气愤:“什么?何远民绕手腕捞钱,怨在我头上。” “川,搭大棚的投资是你出的钱,一个大棚的投资差不多三千块,五十个有十五万,何远民以扣掉这笔投资的名义,扣掉了大棚经营户三千块,他给经营户说是你要收回来的,你说过这话?” “春叔,我什么时候给姓何的说过我要收回这笔投资钱。” “小川,何局刚才那意思是说,他收的这笔钱迟早给你,让各家农户从你手里开走一辆三轮车,不正好是三千块。” 张春靠近一步:“我觉得行,咱从何局手里拿回这十五万,再给他们每家一辆三轮车。” 张春想美事。 他以为何局是这个目的,真给五十家农户每家开去一辆三轮车。 他是绕这个弯子扣了一笔钱。 秦川转身安顿媳妇和艳姐:“你们看好咱娃,看好咱牛崽,我跟春叔出去一趟,要回来这笔钱,他娘的当领导的没一个好东西,尽想着从老百姓手里捞一笔。” 张春拽一把侄儿胳膊,纠正他的意思。 “哎,别一棍子打死一片好不好,你三叔不是好干部?你岳父周书记不是好干部,市委陆书记不是好干部?” 秦川不理春叔,进一单元101敲王莎房门。 “王莎,出门忙工作啦,还没睡醒?” 王莎张嘴哈欠,越睡越瞌睡。 “川哥,忙什么工作,我今儿咋睡不醒了。” “去新安县跟姓何的要一笔钱,他要把我带沟里,简直过分至极。” “真的,要钱去啊,我这就收拾,你等我两分钟。” 秦川果然等了两分钟,王莎一身正经上班形象。 这姑娘心态不端,一听川哥跟当领导的要钱,她就像打了鸡血一样兴奋异常。 看川哥从领导手里挖一疙瘩,那个过程她心里爽的不行。 一个小时后,黑色小车停在了新安县农牧局院子前面。 大坪村三个人一块往进走。 张春提醒小辈:“小川,好好说,人家毕竟是领导,别吵吵闹闹。” 刚才在电话里,何远民跟张春吵,说他们新安县怎么搞大棚产业,怎么收费,张春你个大坪村的村长管不着吧? “何局在不在?”秦川一进门他们办公员。 “在呢秦总,你直接去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