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五口从瓜地里回来,大门口站着李艳,李学义陪在她身边。 秦川嘴上是疼惜:“艳姐,你今天来村里你也不打个招呼?你看你这肚子,你还敢坐货车?” 李艳嘻嘻笑:“我想园园想三个宝,学义刚好进村拉西瓜,我跟着进来了。” 进屋说话。 李艳满口夸赞:“园园,你把院子扫的这么干净,看上去一尘不染,没必要吧?” 周园园嘻嘻笑:“艳姐,就是农村土院子,还一尘不染,你坐下缓着,我给你滚牛奶你喝一碗,车子给你每天捎下去的你喝着没。” 家里来人,周园园觉得用滚一碗牛奶招呼是最热情的表示。 两个小媳妇进屋里说私心话去了。 李学义拉一把秦川,口气紧张:“兄弟,有要紧事要给你说,不能让别人听见。” 你媳妇我媳妇都不能听见的意思。 秦川把大门关上落栓,不让外面人进来。 李学义说主要意思:“你的猜疑是对的,那两个建工技术员跟杨军有接触,就是晚上,在他们家。” 秦川脸一沉深呼吸,接过李学义发过来的一支烟抽上:“很明显他们要搞事,目标就是焦家河隧道。” 李学义再说明白一些。 杨科长家就在县委家属院。 李学义派小弟盯梢,程工杨工两个人一起进了杨军家屋子,两个人再一起出来。 具体谈什么不知道。 “小川,我和艳姐商量了,相信你这的怀疑没错,可你不能直接说不要程工杨工,你得抓住他俩的把柄,把这一派人一锅端了,绝不能手软。” 秦川点头:“川哥,如果真是我想的那样,他们是想把咱一锅端了。” “我和艳姐也是这么认为,高岭子隧道知道吧?前年发生的事故,一声炮响,里面还有十几个工人都砸死了,从上到下捋了一串子干部。” 秦川点头:“他们想把陆市长李书记,咱的平安贸易,还有大坪特色合作社都卷进去一锅端了。” 李学义满脸紧张:“你能想到这儿,我和艳姐也能想到这儿,那这事儿绝对就是这个方向。” 秦川想了半天。 “义哥,这两个建工技术员的后面不仅有姓杨的科长,估计还有更大的支持者。” “咱跟刘进明有仇怨,县委干部都知道,但刘进明似乎认输了,不敢轻举妄动,鼓楼商场二楼的营生都给了你,你不会怀疑有他吧?” 秦川口气坚定:“我不信他就这么认输了。 陆市长肯定有对头,李书记更有对手头,刘进明没被党书记牵扯,是市里有人保他,这里面的弯弯绕多了去。 李书记来的太突然,有人眼红心急,这段时间李书记要出了麻烦,那也是平安贸易的麻烦。” 李学义也深呼吸,身子直起来:“兄弟,我听明白了,咱这一摊子绝对不能出麻烦。” “嗯,焦家河隧道我派了张林盯着,这小子胆大心细,靠得住,过两天看情况,我肯定能摸到线索,我关注这一头,你关注县委李书记身边的情况,先稳住,别暴露你跟踪某些人。” “这你放心,我假装开车离开县城,晚上十二点过转个圈偷偷回来,应该不会出问题。” 李家两口子今天一起上来,说这件事儿的同时,还要说棉纺厂的事儿。 拉一车西瓜是打掩护。 李艳心疼三个宝,哄他们睡着,从屋里出来坐在两个男人跟前。 景宁棉纺厂的事从她嘴里说明白。 “援朝叔在西京不愿回来了,小老头耍脾气,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秦川想了半天。 “他们夫妻不和,他不想回来看他老婆脸色,有可能就是这个原因。” 李艳不理解:“小川,这哪儿跟哪儿,他不管棉纺厂了?他对老厂没感情?” 秦川脑袋伸过去:“艳姐义哥,听我说,援朝叔不来棉纺厂是好事,说明西京那一摊子他很有希望搞起来。 景宁棉纺厂这边,只要李叔能稳住当这个书记,他啥时候回来都一样,是时候把刘进明挤出去了,他在这里面不赚钱,上面给他压力,他现在最难受,咱平安贸易接手过来,他会很高兴。” 李艳点头同意:“张贵平找我爸去了,也是这个意思,让咱平安贸易做棉纺厂的布料棉布贸易。” 秦川想到央视上美芳广告下个月就要播放。 “艳姐,跟李书记透个消息,就说是我的意思,张贵平没能力经营景宁棉纺厂,任命得力干将当厂长,书记还是援朝叔,他人不在名挂着,李书记是时候用自己的人了。” 这个意思,艳姐跟亲爸一起吃饭的时候更好沟通。 这事儿就这么说定了。 李学义开自己货车进来,说这些事很重要,拉两万斤西瓜更重要,是给他爸的交通运输局和二七九厂,还有景宁饭店,还有铜城粉条厂拉一车送过去。 一毛五拉走。 货车开去地边,赶下午装起车开走。 周园园安顿艳姐:“以后别随便坐车进村里,想我想我娃了,我跟小川下去看你。” 周园园依依不舍送走艳姐。 再给自己男人抱怨:“艳姐真能跑,肚子挺起来还敢坐货车,我现在不敢坐,我现在坐在机房里摇一下就晕的不行。” 生完孩子坐完月子后,周园园不敢坐有机房的货车,头晕恶心,这不行,要调理一下。 用摩托车调理:“来媳妇,看坐摩托车晕不晕。” 在大门口过来过去忽了两圈,一点都不晕。 周园园在三个宝睡着的这会儿出来兜兜风,听见屋里娃哭,赶紧跑进去了。 三个娃拴着她,别说去瓜地,几步路的水地湾麦地都没去过,都是文巧和春婶帮着除地里杂草。 傍晚时间,秦川去焦家河隧道,摩托车骑了出去。 小水工人都回家了,没想到张林还在场地里。 “我留下给漫的水泥层饮一遍水,两个技术员安顿的。” 照明电从罗家湾村里拉到这儿,临时电杆栽过来一行,隧道口乱七八糟堆着电线,两道照明电线拉了进去,窑门口水泥防固层上盯上了通电闸。 “林哥,白天黑夜都能供电?” “嗯,水电所打过招呼的,这儿的电要特供,明天一天,后天就通电。” “后天通电?”秦川嘀咕,这个时间记在心里。 “程工说这两天先矿灯将就着用,后天照明电拉进去就好了。” 两道有皮子的电线在隧道顶上直直拉进去,隔十米挽个结掉一个电灯,人往进走,感觉是进了底下煤矿。 秦川抬头盯着顶上的电灯,团着一圈儿电线。 “都是程工和杨工的技术安排,他俩安排什么我们照做什么。” 秦川举着矿灯,继续往里面走,抬头继续看头顶的灯泡,嘴里嘀咕:“十米一个灯泡,有必要吗?” “他俩早上来,给手底下工人安排活,干到中午,工人们都回家了,他俩还不回,中午带着干粮水壶,还在墙上钉钢筋绑方格子。” “绑钢筋格子?什么意思?” “有几个点的钢筋横竖要绑成格子,一米厚,再格子里漫沙混,他说这个活要他俩亲自干,绑完这个格子他们就走了。” 秦川停住脚步。 “林哥,问题极有可能就出在绑钢筋格子的地方。” “什么地方绑了格子我都做了记号,水泥沙混漫过去了,没什么不正常啊?” 秦川抬头看隧道顶,水泥沙混漫过去了。 “头顶绑钢筋格子,我没听过。” “他说这是新技术,不会塌顶。” “一早上绑完的钢筋格子,下午用沙混漫住,隔十米拉一个灯泡。” 秦川看了半天。 “川哥,拿人字梯过来。” “你发现问题了?” “试试看!” 张林将人字梯从前面抱过来,顶上绑了格子的地方,张林在地上偷偷定了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