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底了,公司总账你看明白,心中有数,别窝在村里自己是什么人不知道。” 秦川脸上呵呵笑:“艳姐我是什么人啊,我是大坪村人。” “好好看,别开玩笑,有哪里不明白我给你解释!”李艳说话的时候,看着他脸庞,又把眼睛离开看玻璃窗外面。 秦川看账本上数字。 他不吃惊也不喜悦,点点头,嘴上说一句:“艳姐,平安贸易到现在这个规模很正常,赶上了好风气好政策是一个原因,离不开你和义哥这半年的拼劲儿是更主要原因,谢谢你们俩。” 李艳愣怔,他说谢谢说的一本正经。 “谢什么谢,没有你把控大局,我和李学义是小鱼小瞎折腾而已。” “别谦虚,艳姐,咱一步一步走,景宁县不会是原来的景宁县,我们大坪村不会是原来的大坪村,你和义哥也不是原来的小鱼小虾。” 李艳瞪眼睛,头儿说的这种话实在听不懂。 原来的现在的…… “我明白!你要改变你们村,还要改变咱们县城,我和李学义说过这事儿,你的志向不是开这家贸易公司。” 秦川脸上微笑点点头。 李艳将小川对照成周援朝书记,将李学义和自己对照成书记手下的两个分厂厂长,拿一份高工资,年底有绩效有分成。 这里是半边天下。 “艳姐,平安贸易的资产你和义哥俩占一半股,我会给你们两口子划分清楚。” 李艳心里噗突突跳,尽可能口气平静。 “小川,资产是平安贸易公司的资产,不是我和学义哪一个人的,也不是你一个人的,但我看出来了,你的眼光和胸襟远比我想的更广更远。” 她有这个意识,秦川很欣赏。 “艳姐,你说的非常棒,财富不是我们那一个人的,是大家的,是这个社会的,但怎么分配怎么用,不是县长说了算,也不是其他随便那个人说了算,是我们三个说了算。” 李艳呲牙笑,跟小川谈话就是开心! “签字吧,各个地州市的订货合同,咱要想办法运出去,煤能运出去,石油能运出来,给泉水市的这批棉衣运不出去?” 秦川在李学义递过来的一沓供货合同上签字盖章。 “艳姐,你不能眼睛只盯着咱的货运车,雪再大,挡不住火车嘛!” 一句话提醒梦中人。 “火车?我忙糊涂了,铁运怎么就忘了?我老想着跑西京坐火车。” 两个人哈哈笑。 秦川安顿清楚。 “这批棉衣用咱两辆新车拉到铜城火车站,两个人跟货,送到泉水市火车站,其它地州市一样,给对方说清楚,从火车站到他们的销售点自己想办法解决。” 李艳长松一口气,困惑自己的事小川一句话就能解决。 她是真没想到火车运货。 “我亲自跟货!”李艳口气坚定。 “不行,我义哥跟,我义哥明天下来,拉沙子少一辆车没关系,给几个商户送棉衣要紧。” 李艳眼神里一抹感激。 “小川,大棚蔬菜怎么样,铜城杜主任打一个电话催着问,他说咱不方便送货,他派车进村里拉。” 秦川乐呵:“刚好明天义哥拉一万斤黄瓜一万斤青椒,一周时间才摘了一车,天阴下雪的原因,过两天天晴开就好了。” 村里蔬菜产业的账务,李艳也做了一份详细单据,递给秦川看。 铜城粉条厂账务也报清楚。 李艳监管粉条厂的一周时间里,换掉了一个啥都搞不明白的财务员,开了一个新账户,捋顺了出进数据。 她跟一个负责人争论了半天,当时那位负责人以为李艳是秦老板打发过来的一个普通财务监管人员,没把她放在眼里。 第二天,对方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说听李艳的意见,开新账户换财务员。 对方知道了李艳父亲是谁的原因。 这些情况李艳不会主动给带头人说,但她写的材料上就能看出来。 两个人在这边办公房说话,白芳云等不及要给川哥说一些事儿,跑过来了,轻轻敲了一下门,小声问:“川哥,你忙完了没有?” “好好,哥马上过来。” 钢笔帽合住,给艳姐微微一笑,我去跟妹妹们聊一会儿,她们等急了。 “你去吧,棉衣出货的活我在整理一下。” “艳姐,早点儿睡,不要太拼。” 秦川从办公屋里出来,芳云甜甜叫了一声:“哥!” “哥等你电话等不见,非要我亲自下来问?” “哥,我不敢打电话,我准备在周末的时候回村里给你说这事儿呢,可上个周末下那么大雪,去不了嘛!” 白芳云要给川哥说学校里的事。 欺负她的杨蓓蕾给她要赔五百块钱,让她在一纸和解协议上签字,她就不用上台道歉了。 “钱我没要,和解协议我也没签。”白芳云说,“我说我川哥不会同意我签字的。” “她给你道歉了没?” “她先给我道歉,然后给我五百块钱,我说我川哥说了,必须站在台子上当着全校师生的面给我道歉。” “她没有?”秦川问。 “没有,她就不,她说大不了她不念书了,这一周她不在我们班,不知道是转走了还是不念了。” 秦川脸上一沉,不是自己想要的结果,不是最理想的结果。 已经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杨蓓蕾宁可转学宁可辍学,也不愿站在台子上,当着全校师生的面给白芳云道歉。 不是还有一个女孩吗,她呢? “张佳佳也不在我们班了,我去问校长了,校长说她俩不在城关中学了,让我安心念书,别再考虑她俩怎么样。” 城关中学领导这一周时间没音讯没要钱,原来是事情不理想,他们没理由跟秦老板要钱。 杨蓓蕾不在城关中学念书,成为社会上街混女孩,表妹们更麻烦。 杨科长当棉纺厂领导的公示期已经过了,周援朝没来过电话说这件事,明天一早主动去问。 “芳云,从平安院大门这儿到城关中学门口,哥找一个可靠人对点接你们。” 白芳云脸上微笑:“哥,三毛哥哥天天接我呢,不用你操心。” 三毛哥哥? 秦川想起来了,刚跟义哥接触的时候,他有个跑腿的手下就叫三毛。 没想到义哥早就安排好了这件事,这家伙从来不提这一嘴。 “行了,你们三个赶紧睡去吧?明天还要早起上学。” 张保中出去了一会儿,又进来了,安顿一句:“你们听艳姐话,不要惹事儿,也不要怕事儿,有啥情况跟艳姐说,知道了没?” “知道了大头哥,你好好开你的车,你听川哥话,你敢耍牌输钱我立马告诉咱爸妈。” 张大头举起拳头吓唬小花,就知道翻舌头。 秦川转身刚要出门,白芳云又喊了一声:“川哥!有个事不知道能不能给你说。” 秦川又转过脸:“你既然说了,还能不能说?” “大舅家卫兵哥又找我了,他别让我告诉你。” 但秦川听出来一抹不正常。 “他找你要钱?” 除了要钱,秦川实在想不出来秦卫兵找二姑家表妹还能干什么。 用三秒钟时间想到,从园园菜铺开起来到现在的十二月年底,秦卫兵一次都没有去过园园菜铺。 “他每次来找我要走十块钱。” “每次?芳云,他经常找你?”秦川一脸吃惊。 “三次了,我觉得应该告诉你,你劝劝他,我觉得他怪怪的,我给他钱,他还一点笑脸都没有,他咋回事儿呀?” 这事儿秦川要安顿清楚。 “听着芳云,他再跟你要钱,你就说你没有,惯得他毛病!” 秦川要给三毛安顿清楚,看好三个表妹,别让秦卫兵接近她们。 “傻妹子,看不出来那冷怂把把你当提款机了?你以为都是舅舅家表哥就亲近是不是?长点心眼,他再来跟你要钱,你不给,他恨死你了。” 芳云被训得脑袋低着,再不敢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