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争辩,张邦昌跟周援朝翻脸了。 周厂长的解释,张邦昌觉得荒谬至极。 景宁棉布有国家级专利备案,受到特别保护。 不是谁想拿走就能拿走。 要经过专利申请人的同意,时间上是从今天下午四点开始。 周援朝说的相当郑重其事。 “有专利备案?备案申请人是小川?周厂长,你在说什么?” 张邦昌一下子想不明白。 周援朝解释不清楚。 等小川回来给他看资料。 “张主任,我不反对景宁棉布拉给老江,也不反对老江缝制这款裤子,可老江不能挤兑小川和李艳的销路。 他为什么要逼着咱厂的裤子降价?把李艳挤出去? 不让咱衣帽厂出这款裤子,再把咱棉纺厂控制住,这才是他的目的。 他老江没安好心,我强烈怀疑你跟老江联合起来搞阴谋。” 张邦昌怎么可能承认,吵起来了。 他咬住一个意思,周援朝现在管不着棉纺厂的事。 他压根没意识到专利备案是怎么回事。 “你等着,有人找你说话,你记住这个时间点,从今天下午开始,这款棉布的生产经营权是小川说了算。” 李艳跟在周援朝身后,是想说服张邦昌,跟她一起去铜城找老江。 没想到张邦昌正眼不看李艳,话都不想跟她说。 也就是正眼不看秦川。 他说下班了各回各家,明天再谈工作上的事儿。 不欢而散。 李学义手底下的老鼠开1号货车,送李艳到铜城。 她不方便直接见铜城制衣厂老江,跟几个商场负责人坐在了一起。 他们经常在一起吃饭,关系还是有的,秦川的意思就是先找他们几个。 喝了几盅酒,李艳给他们几个说明白。 你们接受老江的裤子,是给自己惹麻烦。 几个人嘻嘻哈哈,一脸不相信。 铜城制衣厂给他们直接供货,一条裤子上干赚五块。 从李艳手里拿货,零售十五块,赚两块。 除非李艳给他们也是十块钱供货。 李艳给他们十块,接下来老江给八块,李艳再给他们八块,恶性竞价,挤走的是李艳。 “秦老板不会同意咱们恶性竞价的,谁也落不到好。” “秦老板是谁?没听说过。” “李艳,你新交的男朋友?” 李艳跟他们吃吃喝喝,从来没提起过秦川,今天才把他搬出来。 开大车那个小伙姓秦,给他们送牛仔裤,他们以为是李艳雇的送货司机。 “老赵,老钱,你们听好了,秦老板才是大西洋牛仔服的代理人,他亲自跑南省搞来的,这款裤子要赚钱,只能找他。” 他们去兰城去西京,搞不来这款牛仔裤在自己销售点出货。 老赵嘴上不服:“我们可以在兰城搞来别的牛仔裤,不一定非要大西洋牌子。” 李艳想用牛仔裤供货拿捏这几个混蛋家伙。 给他们不供货,他们可以跑兰城找其他品牌供货商,牛仔裤不单有大西洋牌子。 李艳知道用牛仔裤拿捏不了这几个家伙。 他们这一头,秦老板那一头,都可以把她甩开。 李艳觉得两头都要应付,真麻烦。 秦老板那些意思或许不是开玩笑,实在不行给这帮混蛋跳脱衣舞。 不能对不起李学义。 这段时间,李艳感觉到了,李学义表面上吊儿郎当,其实挺疼她的。 也是一个认真干事业的小伙。 每天早上天刚亮,他开着大车跑大坪村这件事,就能看出来这小子是个可造之材。 得有个好女人打磨他。 李艳心里有了打磨李学义的想法,他要领证的话那就领。 跟这帮家伙不能眉来眼去。 李艳的目的是把秦川的意思递出去。 “老赵老钱,我刚才的意思我再重复一遍,景宁棉布在秦川名下有了专利备案,受国家级特别保护,没有专利申请备案人的同意,谁也没权利拿这款布料生产这款裤子,你们接受老江的裤子,降价挤兑我,小心把你们挤兑出去。” 几个人咂摸李艳重复一遍的意思。 “专利备案申请人?你说秦老板受特别保护?” 李艳觉得真费劲。 “是我们景宁棉布受特别保护,专利申请人是秦川,你们好好想想,铜城制衣厂的老江想挤兑秦老板能挤兑过去? 这款棉布的生产销售,以后是秦老板说了算。” 几个人更疑惑:“秦老板当了你们景宁棉纺厂的厂长?” “厂长是张邦昌,秦老板是衣帽厂承包人。 老江挤兑周厂长挤兑秦老板,你们等着瞧,没他好果子吃。” 说完这话,李艳一口酒喝完,转头就走。 气势放在这儿。 几个男人双眼皮眼睛瞪单眼皮眼睛。 年龄最大,能在老江跟前说上话的赵主任问其他几个:“你们听明白李艳的意思了没?” “明白了一点,老江不能随便拿这款布料生产服装,要经过人家秦老板的同意。” 老赵点一下头:“我说过,李艳这个姑娘后面有高人指点,不是她爸,你们不信。” “你说的高人是姓秦的老板?” “对!他是什么人咱要搞明白。” “是要搞明白,老江这边怎么办?” “这样,咱两边都应付过去,等搞清楚李艳嘴里这个姓秦的是怎么回事再做决定。” “姓秦的搞景宁棉布专利,到底怎么回事呢?” “应该和大西洋牛仔裤唯一代理人是一个道理。” “那就这样,两边都应付过去,静观其变。” 天黑了,李艳去铜城亲戚家借宿。 走着过去,再想这件事。 找江厂长说事情没必要,这几个家伙会把自己递过去的意思给他说明白。 秦老板什么都能掌控住。 李艳心底里,赚钱事业,从没有过这般强烈意识依靠秦川。 这小子跑南省搞牛仔裤代理,已经让她佩服不已。 李学义对他言听计从是有道理的。 这一趟,他跑京都,在京都陇省驻京办打电话,说在京都商务部走专利备案。 李艳翻来复去想秦川给她说的话。 心里嘀咕:“周园园,你压根就不知道你男人是什么人。” 泛上来一股感觉埋在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