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要弄明白的就是,抵之这个独苗,在乌延的右北平,到底有多重要。 可是没等赵云发问,抵之就梗着脖子喊道:“五万匹,不可能,我告诉你,要是五万匹战马和我做一个选择,我父亲一定会选择战马。 乌桓三郡之间的关系你们知道吗? 虽属同族,但跟死敌差不多。 只要有机会,谁弄死谁,都不会心慈手软的。 五万匹战马,会让右北平的战力大减,这样做的结果,很可能会让右北平覆灭。 我一人的性命,和右北平所有乌桓人的性命比起来,你觉得我父亲会选哪个?” 听了抵之的辩解,赵霖觉得还是挺有道理的。 五万匹战马,确实有点离谱。 要是把这些战马拿出来,乌延的右北平,实力至少会损失三成。 游牧民族,主要的战力就是骑兵。 有马的骑兵才叫骑兵,连马都没了,还算哪门子的骑兵啊。 不过抵之这个家伙,怕死也是真的,既然如此,不好好利用一下,太浪费资源了。 赵霖刚有这个想法,那边胡车儿已经开始行动了。 听到抵之敢不答应条件,胡车儿薅住他的头发,抡圆了胳膊,一个大耳刮子就抽了上去。 啪的一声脆响,抵之的左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肿了起来,胡车儿则是继续“友好”谈判:“很好,不给是吧!那你就没用了,那我就把你一块一块的送回去,不知道乌延,看了,会是什么感受?” “不是不想给,而是给不了。给了你们五万战马,右北平就有被覆灭的危险,但凡有点脑子的人,都不会这么做的。” “那你说,到底能出多少战马?”胡车儿抓着抵之的脖领子,凶神恶煞的样子相当吓人。 抵之也有些后怕,这人看着可不像好人啊!只能声音颤抖的说道:“最,最多一万匹。” “不行,四万九,一匹也不能少。” “一万一,不能再多了。” “四万八,少一匹,我就捅你一刀。” …… 这两人,就在众目睽睽下,光明正大的讨价还价,看着的周围人都是一愣一愣的。 最后,赎金的价格定在了三万匹战马上,到这里,抵之是死活不往上加了。 任凭胡车儿拳打脚踢,甚至拿小刀扎透了他的手掌,也是紧咬牙关,一步都不让了。 赵霖也是看出来了,抵之的底线就是三万匹了,再多就不行了。 既然如此,看来这家伙的利用价值就到这啦。 其实仔细算算,要是把这三万匹战马弄到手,涿郡的骑兵立刻就能拉起来。 想到这里,赵霖好像想起了什么,连忙冲着赵云摆手。 当赵云看过来时,赵霖指了指他一旁的银白铠甲,又做了个起码的动作。 赵云愣了一下,随后就明白了,看来赵霖这是提醒他,那支白马骑兵的建立。 毫无疑问,白马骑兵,骑的都是白马,而白马在培育上,也是很麻烦的。 而现在就是个很好的机会,乌桓的战马,少说也有几十万匹。 从中挑选白马,也更加容易。 随后赵云沉声说道:“抵之,你给我听好了,三万匹战马,也不是不可以,不过其中的一万匹马,必须是纯色的白马,这个要求,你能答应吗?” “什么,白马,还要一万匹?你们还真敢开牙! 白马本来就稀少,纯色无杂毛的更是百里挑一,一万匹白马,至少在几十万战马中才能挑选出来。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一千匹还可以考虑。” “把他左胳膊给我卸了,小拇指砍下来,让他清醒清醒”,这时候赵云突然下令,让场面顿时变得严肃起来。 “得嘞”,胡车儿答应一声,眼睛都亮了,早就看这个家伙不顺眼了。 随后众人就听到咔嚓一声,抵之的左肩膀就被胡车儿一把卸了下来,同时又叫一抬,从鞋筒里拔出一把匕首。 噌的一声,抵之的左手小拇指应声而断,同时断掉的,还有绑着的绳子。 随后便是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一旁的士兵很有眼力见儿,从地上捡起塞嘴的破布,又给抵之塞了回去。 这时候赵云接着说道:“那血别浪费啊,拿个碗接着。让这位乌桓独子,趁热写封血书。 还有,把那截手指头一块带上,给右北平的乌延送去。 抵之,乖乖地写信,把我们要的三万匹战马送来。 听好了,你只有五天时间。 五天后的这个时候,如果战马没有送到,你身上就会再少一样东西,至于少什么,就看你的运气了。 也许是耳朵,也许是鼻子,也许是你下边第三条腿。 行了,这件事你自己掂量,不想活了也可以不写,我成全你。” 此时抵之捂着断指的左手,脸上满是汗水,将嘴里的破布拿出来,虚弱的说道:“别杀我,千万别杀我,我写,我写还不行嘛。” 此时,已经有一个士兵拿了一只破碗过来,蹲在地上,扯过抵之的左手,然后就开始接血。 抵之还想抵抗,胡车儿在后边又踹了他一脚,恶狠狠地说道:“别乱动弹,我告诉你,一会要是血不够了,再剁你一根手指头。” 随后抵之就被带到一边去写信了,典韦和胡车儿两人看着他。 这时候赵云的目光,落在了后边站着的四个姑娘身上。 这几个姑娘,也就是十几岁的样子,看着年龄都不大。 “四位姑娘,我很同情你们的遭遇,但事已至此,也只能努力活下去了。 你们都来自渔阳郡平谷县,在那边还有亲戚朋友之类的吗? 要是想去投奔,我可以让人送你们过去。” 赵云说完以后,四人沉默了一会,相互看了看,脸上满是迷茫。 随后一个身穿粉色衣服的姑娘站了出来,来到前面,冲着赵云躬身一礼:“这位将军,多亏您手下兵马相救,我们四人才能逃出生天,大恩大德,无以为报。 渔阳郡那边,我们都不想回去了,家人都被乌桓骑兵杀了,回去也只是徒增伤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