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门后,赵霖并没有贸然走过去,而是拱手行了一礼,算是表达对荀采这个贞洁烈女的敬意。 “你是谁?”荀采蜷缩在墙角,声音有些颤抖。 “荀小姐,你不用害怕,在下并无恶意。今日听闻姑娘的遭遇,心中不免有些同情,也有些敬佩。若是在下没猜错,荀小姐已经打算以死明志了吧?” 荀采见到黑衣人只是站在门口,并没有什么动作,也就放心了不少。听着好像还是个少年的声音,心里也多了一丝好奇。 听到赵霖提起这件事,荀采脸上的一丝神采立刻沉寂了下去:“自从夫君去世以后,我就已经做了决定,今生不再改嫁。 可是父亲装病将我诓回,让为夫守节化为泡影。 既然如此,那我只有选择第二条路了,以死明志,保留清白之身。” 赵霖微微叹了口气:“荀小姐果然贞烈,在下正是猜到了这个结局,所以才会夜探荀府,来见小姐一面。 我实在不愿看到荀小姐选择轻生这条路,相比阴瑜公子之前也曾告诫过,让你好好活下去。 可是如今这个局面,荀小姐想必也没有办法了。所以我来到这,给你第三个选择。” “什么选择?”听到这话,荀采如同一潭死水的眼睛里,仿佛出现了一丝亮光。 “简单啊,跟我走,我带你离开荀家,这样你就可以摆脱自己的命运了”,见到荀采想说什么,赵霖挥手阻止了她:“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不就是想知道我是谁吗? 我叫赵霖,今年九岁,冀州常山郡人氏。父母都是大汉最普通的百姓,每天都在为温饱奔波。 本来我的人生也应该是这样,谁让我有个厉害的二叔呢! 我二叔名叫赵云,常山赵子龙,听说过吗?” 荀采点了点头:“我听说过这个人,听说赵云领着两个结义兄弟,两千破五万,大败幽州程远志,扬名大汉边境。” “没错,这件事就是我跟着二叔他们一块干的。接下来的事情你恐怕就不知道了,我二叔率领兵马来到了长社,与皇甫嵩、朱儁一起打败了波才。 虽然冀州的张角三兄弟还没有解决,但是我们这次的平乱之功,最起码也能混个郡太守。 而且现在幽州涿郡已经在我们的掌控之下,你可以直接去涿郡生活,那边不会有人逼你的。怎么样,敢不敢跟我走?” 荀采这时候也从床上爬了下来,没有穿鞋,穿着白色的宽松布袜就走了过来,一脸审视的看着赵霖。 赵霖也不在意,将头巾和面纱取了下来,露出了那张清秀稚嫩的脸。 随后荀采沉默了一会,这才重新看向了赵霖:“应该是有什么条件吧?要说只是因为同情,那就有些天真了。” 啪,赵霖伸手打了个响指:“不错,我就喜欢跟聪明人说话。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我救你出苦海,那你自然要给我打工才行。 放心,我不要你的身子。只要你不愿意,在涿郡那一亩三分地,没人会欺负你。 我看中的,是你的才华。你出身颍川荀氏,从小饱读诗书,精通琴棋书画,诗词歌赋,当一个教书女先生,再合适不过了。” “女先生?”这个回答倒是完全出乎荀采的意料,要知道在大汉这个男尊女卑的地方,女先生可谓是凤毛麟角般的存在。 赵霖摆了摆手,接着说道:“你不用怀疑,我说的都是真的。不瞒你说,我打算在涿郡建立一所书院,就像颍川书院这样的。 你爹荀爽,现在是颍川书院的院长,所以你对书院各方面的了解,肯定远超其他人。 将来我在建立书院的时候,你肯定可以帮上不少忙,在书院里教书,甚至帮我管理书院,这就是我要你做的事情。 当然,这只是一个建议,你可以好好考虑一下,我觉得挺适合你的。 既然你决定为夫守节,那总要做点什么打发时间,我觉得在书院就是一个不错的选择,看着学生从来到走,还是很有成就感的。 你有两天时间考虑,我后天晚上会再来,要是你考虑好了,我会带你离开荀府,然后送你去涿郡。” 说着赵霖重新蒙上面巾,准备离开这里。 谁知道荀采直接叫住了他:“哎,你等等,不用等两天后了。我决定了,跟你去涿郡。” 赵霖愣了一下,没有想到荀采这么快就考虑好了,不过还是摇了摇头:“虽然你考虑好了,但我今夜还不能带你走。” “为什么?” “因为我还要在颍川书院挖几个人才,来了一趟,绝对不能白跑。 我要是把你带走,就得立刻离开颍川。凭借荀家的影响力,你今夜失踪,第二天一早,颍川郡就得封城到处找你,那我还怎么找人啊! 所以,你这个“女先生”,最多算是意外收获。 我的原计划不能变,要不然下次来颍川,就不知道什么时候了。人才这东西,可是活的,长腿的,谁知道他们会跑哪去啊? 就算你今夜决定了,也得再等两天,我要招揽一下人才,还要去一趟颍川书院,看看里边的人才,到底是什么水平。对了,说不定我还要会会你爹那个颍川书院的院长。 好了,这件事就这么定了,你再好好考虑一下,确定不是一时冲动。要知道离开荀家容易,以后回来可就不容易了。 就算是考虑好了,这两天你也不要表现出什么异常,该哭哭,该闹闹,没事还可以上上吊。 意思一下就行了,千万别玩真的,要不然我就白折腾了。只要你闹得不太过分,这事就可以往后拖的。 还有最后一点,这两天你爹要是把你送去郭家,你也不要想不开。就算是到了郭家,我也能在当天晚上把你救出来,不会让你失去清白的。 不过这种可能性不太大,毕竟这两天也不是什么良辰吉日,你们这些大家族很讲究这个的。听明白了吗?” 荀采有些犹豫的点了点头,想要说什么,但是话到嘴边却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