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睡懒觉的姜云逸和陆凝霜,又耽搁了一些时间后,屋内清净了。 不知道为何,陆凝霜老是拿被盖住他,或者揉他头发,似乎很喜欢姜云逸卧在肚皮上,永远被包裹在怀里,所以等姜云逸从被褥里钻出来时,头发自然是乱糟糟的,头也晕乎乎的,还好脸色无碍。 陆凝霜则是心满意足。 不等姜云逸洗漱,而是先是看了眼窗外时辰,已不早,脸色一变再变,立马催促道:“起来起来,别想着打扰我修炼,大好时间都被你浪费了。” “好。” 原来,当下已是未时。 要是在凡俗之中,两人这种作息,早就饿死在街头或暗巷子里。 姜云逸将主要原因,归结在陆凝霜‘投喂’上,却把他的‘贪吃’撇的一干二净,无非是不想承认自己好吃懒做。 至于为何,还不是早起的鸟儿有虫吃。 晚起的猪只能等哺乳。 姜云逸可不想承认自己是猪,果断推到陆凝霜身上,自我心里安慰着。 对此,陆凝霜毫无怨言,说起就起,随便将往两侧雪白玉臂滑落的交错衣领提起,若有若无仍能见到肌肤上少些的痕迹,犹如纯净的雪地上绽放着梅花,娇艳欲滴,稍微虚遮之后才慢吞吞更衣。 一件外袍潇洒穿上,再随意一条腰带绑在纤腰上即可。 干净利索的马尾,亦是垂腰飘逸。 “” 姜云逸看了眼,要不是陆凝霜还需稍微梳妆,简直比他更像少年男儿,心思百转间,随即有模有样的学起她。 潇洒穿衣一回,正要出屋。 不想被陆凝霜立马抓住手腕,拽回屋里,亲自上手帮忙。 姜云逸只能仰着头,任她整理领子,愁眉不展:“就许你一人邋里邋遢?” “夫君,我只是衣简明简,没有邋里邋遢。”陆凝霜纠正他:“况且夫君是一家之主,衣装得体是应该。” “嗯” 说得有道理,但又感觉有些多余。 毕竟,姜云逸摆一家之主的架子都不知多久了,偏偏在陆凝霜面前,却老有一种反被她宠溺配合的既视感。 因此一家之主,最终成了自家娘子为哄他,或者愿意配合玩闹的儿戏。 待出到屋外,一轮红日悬挂苍穹,艳阳普照,天上还未有任何彩霞伴随。 洗漱过后,时辰还不算晚。 有清风徐来,吹散心中的郁闷,蔚蓝的天空如洗,微风轻拂衣角。 姜云逸站在房门口定了好一会,忽然才想起自己已是元婴中期,接下来的路仅需炼化天材地宝,无须渡劫,更不用怕瓶颈,顺其自然就好,姜云逸根本没必要在刻苦的修炼,只是陆凝霜再催 单从她每一顿食材都用天材地宝就足以说明一切,想要让他步入化神,当然姜云逸也自认不能被小辈超过,所以陆凝霜在身边的时很是自律修炼,毫不松懈。 简单依附陆凝霜修炼过后,又很自觉的躺在摇椅上感悟道韵。 就觉得今日略微闲暇,却也没那么的虚度。 直至迟来的午膳过后。 姜云逸出到竹屋门口,去捡仙鹤送来的天仙报刊,隐隐之间,还能察觉到天凌圣地的异样,总感觉很喧哗? 没仔细观察,正所谓儿孙自有儿孙福,小辈亦如此。 不明所以的姜云逸,望着天凌圣地思索无果,就进院关门。 摊开报刊,一边走一边阅览。 下一刻。 自家娘子以一敌三的事迹,便是所有报刊内容里最为醒目的标题! 姜云逸:“?” 他似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定神许久,才仔细一看,发现还真是。 【天凌圣主以神魂分身的姿态,莅临三大魔教力压各方,三战皆胜!须知神魂乃最难以修炼之法,而天凌圣主不仅修炼神魂功法,还将各个副职修炼至极致,这份天赋,绝对冠绝古今,不愧为天凌圣地万年以来的第一奇才,且如今还以神魂化身击败三大魔头,当扬我正道圣威】 后面基本上都是贬低魔教的内容,他也懒得往下看。 只要和天魔宗扯不上关系就行,至少现在还未有人发觉到正魔两宗异样。 姜云逸倒是还发现有天魔魔主的消息。 【天魔魔主,轻易镇压除天凌圣地与天仙楼的其余五大仙门,究竟是仙门太过于弱小,还是天魔魔主实力深不可测?究竟是效仿天凌圣主,还是两人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约定?一切扑朔迷离,但至少正魔两道无法发生生死争夺,两位至高无上也念及苍生,暂未发生任何冲突,这对八荒全体百姓而来,无疑是件福祉之事】 天仙楼周酒寒并没有说明自家势力,是因实力垫底,所以才没有遭到天魔魔主找麻烦的事,还得是不要脸。 姜云逸不予评价。 倒是远在剑宫的宫主夏清瑶看了,倒是评价了一句:“既抬高不了天仙楼,还贬低了自己,真有你的。” 周酒寒和夏清瑶私下还是有些交谈,好歹是七大仙门之一,相互往来再正常不过,而天仙楼楼主周酒寒见到这话,也是忍不住对骂起来,险些约架。 也还好天仙楼是周酒寒的势力,不然此事肯定会刊登上报刊,周酒寒甚至腹诽一声她越来越嚣张,有时候她觉得可惜,怎么天凌圣主就没有把夏清瑶打残? 当然,此事都是后话。 当下,反倒是一条条信息不断涌进脑海,姜云逸一边翻阅报刊,一边消化。 所以,上次陆凝霜报备还包括这个? 他本以为陆凝霜报备,只是普通的小打小闹,没想到要知道天凌圣主和天魔魔主,可都是同一人! 那就是自家娘子。 她居然用圣主的身份以一敌三,又转而当天魔魔主去镇压正道五大仙门? 神魂分身,真的撑得住吗? “陆凝霜!”姜云逸没多想,赶紧跑到她身旁确认情况。 陆凝霜听到他说的事,是自己一人镇压正魔两道,正在晾晒调味材料的动作慢了下来,很干脆的承认。 “是,怎么了?” 姜云逸把她手中的竹编圆盘放到一边的架子上,随后稍微踮脚,往前凑近她的脸庞,与之平视,否则陆凝霜俯瞰自己,使他看起来少了许多威严。 仔细端详陆凝霜萤白如玉的俏颜脸上,此时无任何情绪表露其上,且精致的五官让她看起来好似一具假人。 要不是姜云逸上手揉捏着她娇嫩的脸庞,感受到了白肤下还算温热的血液流淌着生机勃勃,他甚至怀疑,当下的陆凝霜就是一具神魂分身。 ‘当然,如果自家娘子有那个胆的话!’被惯坏的姜云逸在心中自信着,面色却没显露分毫,反而继续玩弄,捏着她脸颊上少许的嫩肉时不时往外拉伸。 陆凝霜没反抗,自然也能看出他的心思,平静道: “不敢用分身欺夫君。” “谅你也不敢!” 他鼻尖轻哼,傲气一声,引得周围玉竹也沙沙晃动,仿佛是在附和一般。 稍作停顿,姜云逸才想起自己过来确认情况,可不是为了这种事,于是又认认真真的检查起她的状况,问道: “话说,你神魂有没有什么事?或者说有没有受到影响。你要是变傻了,我打不过怎么照顾你?” 神魂与三魂七魄脱不开关系,要是出了什么意外,痴呆、记忆倒退、情绪不稳定或者像当初的他一样沉睡,也是难免的事情,所以神魂对他人来说极其重要,哪会像陆凝霜一样毫不在意的随意施展。 一人就镇压正魔两道,要是神魂受到伤害,陆凝霜突然情绪不稳定,控制不住力度碰自己,身体散架不说,要是被她暴力拼装,还不得碎掉? 而要是记忆倒退、或者失忆的桥段出现,姜云逸说什么都不愿见到这种老套路,更不希望自己和陆凝霜变成狗血悲剧!所以提前预防很重要。 “没事。”陆凝霜迎上自家夫君关怀的眼神,见他一副紧张的样子。 不知为何,竟觉得有点傻乎乎的。 因为姜云逸反复检查着自己一遍又一遍,明明第一遍就能知晓情况,可还是坚持着检查一些不需要去检查的地方,比如腰间、脸蛋、眼睛等,他都是认认真真、仔仔细细的摸索了一次又一次。 “怎么会没事?要知道,你到现在为止都没占我的便宜。” “起床前刚占过夫君便宜。” 姜云逸用怀疑的目光打量她:“可我现在离你这么近,你都没占。” 以前的时候,巴不得他多靠近一点,这样就能轻易占便宜。 现在却无动于衷? 陆凝霜也是直勾勾盯着他:“我看,是夫君才变傻。” “我哪有?” “我们神魂双修后,夫君能轻易探查我的神魂,却还是莫名担心。” “废话,我是担心你才像个傻瓜,哪怕是知晓你的神魂无碍,但要是你装出来的,那该怎么办?我可没你厉害。” 陆凝霜想要瞒着自己伤势的话,简直轻而易举。 对于这种情况,姜云逸前世见多了。 什么为了不让对方关心,从而隐瞒自己受过的伤或病情,直到最后不告而别,女改嫁或男另娶,重新开始。 多年后,才终于知晓答案,却已回不到当初,徒增悲凉 姜云逸可不想自己和陆凝霜会这样。 “伤就是伤,不会瞒夫君。” “哼!但愿如此。” 就在姜云逸说完话。 接着,陆凝霜酝酿了一下,想到方才那一句‘我是担心你才像个傻瓜’。 陆凝霜沉思良久,才找出自家夫君这句话,相似的含义: “夫君的傻,就像我在雪地上,只想傻傻的看着夫君一样?” “对的。” “原来如此” 陆凝霜好似求知若渴。 院内夫妻俩之间的气氛融洽,院外关着门,周围玉竹裹,仍是阳光满庭。 风也温柔。 一人在为对方关心,一人则思索着情感问题,若有所思,似有所悟。 最后,陆凝霜不忘如他所愿,占了一下自家夫君便宜。 将踮脚的夫君搂腰贴近自己,感受温度,给予他想要的答案。 等姜云逸挣脱,再次确认陆凝霜无碍,才松了口气,询问原因: “陆凝霜,你干嘛要正魔两道都管?仅是教训魔道那三位就好,正道这边,有你在,应该也不敢有任何做动静吧。” 天凌圣主威名,自下山以来姜云逸早就深知她的厉害,更是知道,自家娘子只凭借一缕神魂就能横扫整个八荒。 敢斩剑宫、断丹谷传承等情况看,就能知晓其余仙门根本不敢在陆凝霜眼皮底下,私自做一些小动作。 所以,正魔两道斗不起来,只要镇住魔教那边就好,何必在堵仙门? “这可说不定,有的时候,欲望大于一切。”陆凝霜解释道。 “什么欲望能让他们连你都不惧” 刚说完,姜云逸顿时想到了什么,指了指自己:“难不成是我?” 毕竟,曾经的正魔两道,为吞他甚至联合过,姜云逸记忆尤深。 该不会,现如今又会重蹈覆辙? 不过陆凝霜并没告诉他,秩序神链彻底松动后,无需吞他也能修炼至返璞之上,反而只是说道: “他们想活,就不会敢。” “不是我,那是什么?” “时间会告诉夫君。” “陆凝霜,你看你,又瞒着我!”姜云逸脸上先是写满伤心,再转而怒目圆瞪,伸手指戳她,切齿道。 比起表情多变的夫君,作为娘子的陆凝霜,倒是从古至今都是一张冰块脸,不管姜云逸怎么折腾,她都没半点变化,不论喜怒哀乐,皆没有丝毫波澜。 “这不是瞒着夫君,只是想让夫君多粘我一点。” “那、那我会烦死你!” “嗯,等夫君烦死我。” “” 姜云逸尝试提醒她:“陆凝霜,这可不是什么好事,我会很烦人。” “没关系。” 清冷美人摸了摸少年的头,“对我来说,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