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冷的夜晚,车子行驶在公路上,叶枫靠在副驾驶上半眯着眼睛,手里夹着一支没有点燃的香烟。 “老大,不是我说,还有五天就过年了,这可是咱们第一个年,上面有没有什么指示?” 魏坤说话的时候喷出浓浓的酒气,叶枫点燃了香烟,然后把车窗降下一个小缝,然后弹了弹烟灰: “这么快,我都忙忘了,这事儿我还真没想过,但是可以确定的是,从现在到过年这段时间我们不用出任务,我要是没记错的话,我们的自由度很高,过年时候很可能放假,大家可以回家过年了。” “芜湖!” 正在开车的流氓怪叫一声: “我还在想能不能回家呢,我在武警的时候一次都没在家里过年,回头给你们带好吃的,我跟你们说,上次带的那个哈尔滨红肠,其实也就那么回事儿,这次给你们带点好吃的,正儿八经的好东西。” “那个红肠我就很喜欢,不是东北特产吗?还有比那更好吃的?” 魏坤有些疑惑,叶枫也是一脸好奇,他虽然是东北人,但是从小却是在南方长大,对于一些特别的东北美食倒没什么了解。 “嘿,我跟你说,这玩意儿你们可还真没吃过,在我们那儿叫香蕉肠,是怎么做的呢?别的地方我不知道,但是在我们那儿的县城,有一个专门加工香肠的地方,每次过年的时候就开,我妈会拿着一大堆鲜肉过去,给了加工费和调料费,人家就当着你面儿做,绝对不存在缺斤少两,换肉的事儿,香肠做出来用黄色的塑料皮包着,所以叫香蕉肠,那玩意儿用水煮熟了,切开白嘴儿吃,哎呀,下饭又下酒,吸溜,我都馋了……” 流氓一口气说了一大堆,把自己的口水都给说了出来,叶枫和魏坤听的也是云里雾里,这玩意儿听着就很不错,鲜肉做成的香肠,肯定健康又新鲜,而且味道可能差不了。 “要不是过年我要去我老丈人那儿过年,我都想去东北住几天了,那儿是真好。” 叶枫把烟头弹出车窗,红色的火光划破夜空,像是一道闪耀的流星,更像是新年的爆竹。 叶枫呆呆的看着窗外,他想起了那些战死沙场的兄弟们,天刃最好的侦察兵猴子,狼群的火力突击手大狗,机枪手大象,所有的兄弟,有天刃的,有獠牙的,有逆鳞的,还有狼群的…… 快要过年了,你们会聚在一起过年吗?寒冷凛冽,窗外只有呼啸的风声,像是告别,像是祝福,像是兄弟们的笑声。 “兄弟们,新年快乐。” 叶枫喃喃的说了一句,像是说给自己,也像是说给那些永远也回不来的兄弟们。 流氓的目光不经意的扫过叶枫,却发现他如雕塑一般一动不动,早已泪流满面。 秦时明月汉时关,万里长征人未还。 “明天,咱们去烈士陵园一趟吧,然后我要猴子家里一趟,我答应过兄弟们的,如果有谁回不来了,他爸妈就是我爸妈,马上要过年了,当儿子的肯定要回家看看。” 叶枫又点上了一根,深吸了一口,然后骂了一句: “他妈的,什么破烟,呛死我了……” 次日清早,叶枫和小晴在食堂喝着粥,这次大规模的行动中天刃部队几乎是全员出动,伤了很多人,天刃的军医忙的很,直到今天凌晨三点多才把所有的伤员都处理完毕。 看着小晴有些有些苍白的小脸,叶枫有些心疼的对小晴说道: “老婆,今天休息一天吧,正好让战士们练练医疗救护,你看你都瘦了。” “我真瘦了吗?正好想减肥呢!” 小晴却是眼睛一亮,看的叶枫一脸无奈。 “老婆,你不胖,没必要减肥,要不然手感都不好了。” “嗯?什么手感?” 小晴一头雾水,看向叶枫,叶枫却坏笑着用左手做了个抓的动作,然后抓住了面前盘子里的一个包子。 “坏死了!讨厌!” 小晴嗔怪的打了叶枫一下,小脸变得通红,叶枫就喜欢小晴的样子,每次逗她都会满脸羞红,像是个未经人事的小姑娘。 “话说,过年的时候这些伤员怎么办呀?轻伤倒还好,重伤的几个伤员是不能出院的,必须要监护一段时间,最严重的那个小腿可差点截肢,起码三个月才能养好……” “老大!我说咱们什么时候出发啊?” 流氓端着一盘子早饭凑了过来,坐到旁边笑嘻嘻的道: “嘿嘿,嫂子好!” “通知所有人,穿的正式点儿,七点准时出发。” 叶枫抬手看了看手表,然后站起身来,凑到小晴身边把手轻按在她的肩膀上,凑到她的耳边轻声道: “老婆,别太累了,该休息的时候要休息,知道吗?” 小晴乖巧的点点头,她是个很要强的女孩,自从进入天刃部队后一直非常努力,从没有因为自己是王有为的女儿或者是叶枫的妻子而使用过任何特权,反而一直是尽职尽责的做好自己的工作。 叶枫站起身来,披上大衣,大步离开。 七点二十分,天刃基地的烈士陵园里一片肃穆,空地上,上百个穿着军装的军人站在寒风中一动不动,队列整齐。 魔都最近没有下雪,但天气却很冷,陵园的道路两旁,整齐地排列着苍松翠柏, 陵园的中心,是一座高耸的纪念碑,它巍峨挺拔,碑上镌刻着金光闪闪的大字,铭记着烈士们的丰功伟绩,这座陵园中埋葬着71位天刃的烈士。 叶枫站在队列前方,和身后所有的军人一起注视着高耸的纪念碑,这是天刃部队用生命赢得的无上荣誉,这七十一人都是龙国最强大的军人,是他们朝夕相处的战友。 叶枫沉声道: “脱帽!敬礼!” 风吹拂过松柏,沙沙的声响惊起几只飞鸟,墓园中弥漫着沉重的气息,很多铁骨铮铮的军人已经流出了热泪,面前的墓地里,埋着的是他们曾经一起出生入死的战友,或许前一天他们还在一起吃饭,训练,并肩作战,血染沙场,可现在他们都长眠在了这里,永远沉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