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知道这银钱不好挣,但她万万没想到居然这么难。 将结局改了又改,洗脚搓澡什么的实在是写不出来,最终还是写了丫鬟爱上王爷,两人有了一儿一女,每天恩恩爱爱。 对方算是勉强满意,大团结结局于是就这么发了出来,也算是满足了一些喜欢看he的读者。 铺垫结束,该上正菜了,她将曾经写过的花木兰拿出来送去了文渊书舍,这一次的话本子不同于之前那些情情爱爱,掌柜看了一遍,震撼的无话可说,这世道女子总是以择一佳婿为梦想,女将军的话本,无疑是颠覆了整个时代。 但他没说什么,以同样的价格收下后,还是老规矩交给东家浏览完才安排刻印出来。 果然是不拘一格的女子,阙进轻笑,不得不承认邢景耀这位通房丫鬟确实与众不同,很吸引人。 自那日未将孟柳带回来,邢景耀就又恢复了从前那种苦行僧的生活,他安排了两个护卫在她身边暗中保护。 只每日汇报。 日子还跟从前一样过,但总觉得胸口闷闷的,好似缺了一块,有时候批改公文反射性唤了声团团,却发现她已不在,而且她叫孟柳。 桌边再也没有一个奋笔疾书的女子,也不会再有人每过一个时辰就叫他休息一会儿说对双目不好。 夜间的榻上只有自己独自入睡是最难熬的,他好像已经习惯了怀里有她,有她的气味还有她动不动压到我头发了的娇嗔。 明明那时候他们日夜相对也没什么特别的。 偶尔相对而坐聊天吃些糕点,偶尔两人意见相左互相争执,偶尔情到浓处擦枪走火,无论是哪一个都并不特殊,换个人未必不行。 于是他叫来了红苕,可红苕一踏入这间充满跟她回忆的地方,邢景耀就觉得这个房间就好似被玷污了一般,是的,回忆,还有孟柳,都被玷污了。 他罕见的发了怒,明知道不怪红苕,他还是借口她伺候不周将怒火发泄了出来。 可悲的是,有人陪他烦,没人陪他也烦,最烦的就是,她不在身边。 其实细细算起来真正跟她相处的时日并不多,邢景耀也弄不明白为何才分开几日他就不习惯。 寻常的日子中,竟只有每日听到护卫汇报她的行踪才觉得轻松。 他并没有让自己沉浸在自怨自艾的情绪中,跟陈擎宇他们聚了两回,几个人看他的眼神都不对劲,话里话外劝他这种不懂规矩的丫鬟发卖了才好,可他居然会升起怒火来,气的却不是她,而是他们看低了孟柳。 可是他们没说错不是吗,一个丫鬟罢了,以他的官职家世要什么样的丫鬟没有?为何就一定要她才行。 为了安慰好兄弟,林正卿给他送了两个貌美丫鬟,邢景耀试探着接受,那股恶心的感觉是彻底被治好了,但他就是做不到。 每每一触碰到新鲜肉体的皮肤,他就觉得难捱,好似自己背叛了孟柳一样。 也许是她当日那一番话说的太刻骨铭心,每每夜深人静回想起来都还是觉得很荒谬。 邢景耀想,他应当是喜欢孟柳的。 或许也不只喜欢。 随着日子慢慢过去,她竟没有来找过他一次,邢景耀的脸色一天比一天差。他有很多种方式可以留下她,但他到底还是不愿拿她父母来威胁。 “大爷。”文竹今日有些忐忑的进行照常汇报,“孟姑娘昨日出府去了一趟文渊书舍,之后再未出府。” “她心情如何?可憔悴了些?”邢景耀追问, 文竹硬着头皮道:“并未而且属下在孟柳姑娘身边发现了两个暗中保护她的陌生护卫” 邢景耀锐目盯住他:“可查到了是谁的人?” “好似是翎王的人。” 翎王,他心中发沉,他为何要安排护卫保护孟柳,但很快他没空再想其他。 “还有今日上午袁小姐的贴身丫鬟去找过孟姑娘。” 孟家的院子不大,小小的一进院,也没有丫鬟小厮,所以孟柳有时候写完稿子也会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比如砍些柴火,替厨房打满水。 今日她一起身屋外就来了个貌美小丫鬟。 那丫鬟表情倨傲,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一通:“孟柳是吧?我家小姐想跟您见一面。” 孟柳下意识就要拒绝:“不见。” “跟邢公子有关。” 跟邢景耀有关那就更不见了,谁知道是他哪个莺莺燕燕找上门来,这种桥段她见多了,无外乎就是上门炫耀离间,孟柳才不乐意呢,有什么事不去找男人,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呢。 “我不去,你请回吧。”说完她就要关门。 那丫鬟眼疾手快抵在了门中间:“你可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我就爱吃罚酒,你管得着么?”孟柳睨她一眼。 “你父母哥哥也如此不知好歹么?” 孟柳狠厉的盯上那丫鬟的脸,这是拿她的家人威胁,好得很,她倒要看看是谁。 明知是鸿门宴,但她无所畏惧,体内千年内力,只要她想,这个时代完全可以横着走。 她转身带上门,跟隔壁的邻居交代了一声便随着丫鬟上了马车,向城外驶去。 阙进刚从书舍走出,面前一晃而过的马车中坐着一位面熟的姑娘。 “那是?” “是袁府的马车。” 阙进敏锐的察觉出不对劲,女子常因嫉妒而妻妾相争,他虽不认识那位袁小姐,但也知孟柳最近风头太盛,此番估计是正室有心在过门之前敲打她。。 本与他无关,但无论怎么说,袁小姐都还未过门,未出嫁的女儿家插手男人的房中事,不敢找邢景耀就欺负孟柳,未免有些下作,而且也逾越了。 念及那女子所写的话本子,替父从军,女扮男装,谁说女子不如男 他倒不忍心她出什么意外,与世人格格不入的思想给她增添了一抹光环,阙进想看看她还会写出怎样精彩的女角色。 上了马车:“跟上去吧。”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