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了?” “是啊!就那么接了!唉!王妃自曝身份收了鄂夫人的匾额,这不是将所有视线吸引到咱们身上了嘛!真是添乱……” 影卫也是替自家主公不值,布了这么久的局,结果就被那个宋二小姐这一下给搅了! 对面锦衣男子展开折扇,不紧不慢道:“接了便接了。” “主公?!” 影卫急道:“那您……您违抗皇命擅离职守若是被觉察可怎么办?您这不是将把柄亲自递到他手里的嘛!” “比起这个,他们更在意的是鄂宪旺藏起来的东西。” “您的意思是……” 周沧晏眸目浅淡,抬眸间,迤逦尽释。 “放出消息,就说东西在我们手里。” —— 屋中,匾额立在墙边。 宋连荷和玄魅还有达溪,三人环臂站在对面。 宋连荷:“唉~” 玄魅:“冲动。” 达溪:“太冲动。” 春花:“啾!” 三人一怔,低头去看站在旁边的秃毛鹰隼。 春花拍拍翅膀,表示它有全程参与。 三人又收回视线,宋连荷也不是喜欢庸人自扰的,既收了人家了匾额,那便将事情做好,还鄂太守一个清白! “太难。” 玄魅如此说。 宋连荷来到她面前,眯紧美眸上下打量,“魅姐,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啊?” 玄魅倒痛快,“不知。” 宋连荷手指她,“你看她这样像不知道吗?” 达溪摇头:“不像。” 两人目光交汇,倏尔一左一右夹击。 “好魅姐,你就说嘛说嘛~” “是啊,玄魅,你就说吧~” 玄魅起初还站在那动也不动,但架不住这两个女人上下其手,最后不得不妥协。 “和鄂太守‘私奔’的那名女子,至今下落不明。” 经玄魅这么一提醒,宋连荷随即反应过来。 “臻娘!” 宋连荷慢慢回身坐到桌前,“让我缕一缕啊。” 她答应要帮鄂太守正名,一是“私奔”,二是“贪墨”。 至于其他,水太深,她掺和不了,也不想管。 尤其是殳奉理提到的那本诗集,就像颗地雷,谁踩炸谁! 她只是个女配,守好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就行,这些雷还是留给那些大能吧。 她当即道:“去找殳奉理。” “死了。” 玄魅面无表情道:“死在赌坊后巷。” 宋连荷好半天都没回过神,喃喃道:“怎么就死了呢?” 不想她想太多,玄魅当即岔开话题:“这种人是不怕死的,从他为周君临做事那天开始,就做好了随时会死于非命的准备了。” 宋连荷突然道:“可是……他怕臻娘出事。” 从那日逮到殳奉理对他各种“逼供”,他都不为所动,唯独不能触及臻娘。 宋连荷当机立断:“去找臻娘!” 既然她敢当众暴露身份,那也就无须遮掩了,她换回平常穿的衣衫,为了方便,还特意换了身男装。 宋连荷啪地展开折扇,转了一圈:“怎么样?潇洒吗?还能看出我是女子吗?” 达溪:“这个……” 玄魅:“只要眼不瞎。” 宋连荷一滞,电视剧里可不是这么演的! 只要换了男装,就跟接受了性别封印一样,除非情节需要,否则男主男配以及群众演员保证没一个认出来的! 怎么到她这就不灵了呢? 三人走出园子来到大门,恰好周君临的马车停在了门口。 周君临从车上下来,抬眼就看到一袭湛蓝冰蚕锦直裰,腰系莲鱼环佩,一头飘逸长发束起,仅用一根点翠簪固定。 宋连荷未施粉黛,素着一张脸,却是难掩丽质天生,仪态容表落落大方,背脊挺直,脖颈修长,手中折扇微摇,姿态风流潇洒,清风拂过,衫摆随风而起,脚下仿若一片莲花浮动。 水灵灵的杏眸又圆又亮,不喜不怒时亦是半娇半嗔的媚态,美得玲珑剔透,无比清娇。 周君临驻足马车前,黑黢黢的眸定定望着迈出大门的女子,食指指腹无意识摩挲着戴在拇指的玉扳指,像在抚挲着心上人白皙细腻的肌肤,令人瞬间心生向往。 谷哈看着自家王爷这副模样,心里着急,可又不敢造次,瞪着宋连荷都没有好眼神。 此女定是妖,专门祸祸他家王爷的! 宋连荷正在与达溪说话呢,身后便有人叫住她。 “表姑婆!” 鄂锦堂拎着一对千斤锤就咚咚咚跑了过来,“娘说,让我跟着你护你周全!” 宋连荷原本想说不用,可架不住孩子孝顺啊~ 于是,她招招手,鄂锦堂立即会意,弯下腰低下头。 她笑吟吟地摸摸他的脑袋,“乖~” 周君临目光一沉,视线调向鄂锦堂时,好似有阴风扫过。 鄂锦堂则憨憨地笑。 像他养的那几只巨型犬。 达溪不禁小声对玄魅道:“王妃调教是真有一套。” 玄魅没回应。 她一抬头才发现玄魅正冷冷盯着府门外。 达溪这才发现外面的马车,还有周君临,她连忙扯扯宋连荷:“王妃……” “不必管他。” 宋连荷早就注意到那对主仆了,完全就是懒得理。 “走吧。” 她大摇大摆地带着三人往外走。 “文茵。” 周君临突然叫住她。 宋连荷停下,反感地皱起眉头。 她背对他,口吻冷淡:“翎王殿下何事?” 周君临缓步上前,玄魅倏尔拦住。 周君临冷冷地看她,薄唇微抿,既在太守府门前,他也不想多生事端,便站在原地,望着被玄魅护在身后的人道:“你答应鄂夫人要还她夫君清誉,此举实在冲动,其中牵扯甚广。难道……皇叔没跟你说?” 明明是为她好,可他习惯性带着审判和试探的口吻,直让宋连荷翻白眼。 可她也知道,眼下不是跟他翻脸的时候,尤其是不能给周沧晏惹麻烦,即便他在离关宗,大家都已心知肚明。 宋连荷慢慢转过身,轻轻扯下玄魅衣角,她皱眉,可也退开。 “翎王,我这人做事从不瞻前顾后,全凭性子来,否则,我又怎会盲目追着一个男人那么多年,受尽羞辱耻笑呢?” 这话说得坦荡,毫不避讳。 可听在周君临耳中,一字一句,都狠狠鞭笞在他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