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过去？

“谢希冰女士，黎州和顺州交界的外郊，突然出现了莫名的雷云，零一事务所命你前去调查，总结现场情况，并酌情处理。” 接到了这样的任务，谢希冰才得以来到这片从没有人在意过的外郊。 来到了这里之后，她才惊讶地发现，原来这里还是有人居住的。不知为何，他们并没有离开这个远离城市的郊外，反而在这里生根发芽，聚落成一个相对独立的村子。别的不说，单就下发任务的零一事务所给出的现场情况来看，他们都不知道这里还有人住着，叫自己过来，也只是为了防止这样的雷云会对黎州和顺州被这样疯狂的雷云所影响。 可当她进入到这个村子的领域时就遇到了麻烦。 “你是什么人？” 拿着简易长枪的村民，将枪头指向空手的谢希冰，让谢希冰也有些无奈。难道他们不知道，村子之外的世界已经变成什么样了吗？哪怕自己是这样赤手前来，可一旦自己认真起来，也不是他们这种冷兵器可以对付的。 “我是黎州零一事务所的调查员，是奉命来调查这边雷元事件的。您能跟我说说，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吗？” 还好，这边的村民还认识谢希冰出示的事务所成员身份证明徽章，否则谢希冰真的不介意使用一些本不该用的手段了。 “您好您好，我是这个村的村长，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 和这个自称村长的老年人浅浅地握了握手，谢希冰便开口询问：“您好村长，我是来调查突然出现的雷云的前因后果的，请问您知道些什么？” “突然出现？”村长回过头来看了看天空上，几乎要把整个村子全部笼罩在阴影之下，终身见不得光的那片浓黑的云，才了解了谢希冰问的是什么东西，可听谢希冰这么问，村长可老不乐意了：“您这话说的，这片雷云可是好久之前就存在了啊，这可不是什么突然出现的事情。” 啊？谢希冰倒是有些懵了。尽管自己是接到任务才前来调查的，但这片雷云也不是存在好久了啊。不过谢希冰倒也没有直接用自己的经历反驳村长。作为一名调查员，她深知，出现诡异景象，绝对不能以自我的认知推断别人认知的确否。这样认知上的遮蔽，有可能出现在当事人的身上，也有可能发生在身经百战的调查员，或者说吾术师身上。 充分了解，认真调查，理清逻辑，尊重现实。 这就是调查员应尽的本分。 “那可能是我们调查不周了，也很抱歉我们这么晚才了解到这件事。”谢希冰拿出了自己作为调查员的素质，说出了这些官场话：“那么这个雷云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村长张了张口，欲言又止，思考了片刻，才对谢希冰说：“你跟我来吧，到了那里你就知道了。” 虽然不知道村长所说的“那里”是哪里，但谢希冰还是跟着他走了，忍受着一路上的一言不发的沉默，两个人来到了一片废墟的前面。 “这是……”谢希冰有些迷惑。 “自从这里变成废墟之后，那片雷云就一直笼罩在村子的上空了。”村长似乎因为走了这么一阵子路而累到了一样，重重地喘息了好久之后，才回答了谢希冰的疑问：“几年前，也是像这些年的天气，大晚上的，忽然一个大雷就砸下来了。雷雨天啊，一个大雷下来之后，我们都更不敢出门去查看情况了。只有第二天雨停了之后，大白天，我们才敢出来，然后就看到了这里被雷打了，就是眼前这副样子了。” “您是说，自从这个房子被毁了之后，这个村子的气候就不正常了？”谢希冰小心翼翼地问道。 “反正那天之后，天气就变得‘规律’了，一直是阴天，根本没变过，几年了啊，一直没变过，我这个老风湿啊……” “您辛苦了，”谢希冰捏了捏自己的睛明穴，及时打断了村长的牢骚，“那您当时为什么没有到州里去通报呢？明明这也是影响您村子正常生活的异常现象，如果早点通报的话，我们也好及时派出调查员为您调查解决问题的。” 听到谢希冰的这些疑问，村长的牢骚完全被吞咽回肚子里，眼神也变得有些闪躲，心里盘算着到底应不应该说。想了想，还是说了：“当初我们不同意迁移，现在有难了，也没啥脸面去寻求帮助了。” “不同意？……其实您也不必这么想，像以后如果还有什么情况，可以直接去州里寻求我们的帮助。”谢希冰依然露出了职业的微笑，对老村长承诺说。 村长听完这话，先是一愣，随即便跟着微笑起来，摆了摆手说：“也是也是，那些历史遗留问题，等我死了之后，也就没啥关系了吧。不说了不说了。” “那，这家……”谢希冰思考了一下，到底用什么措辞：“当年也没有逃离出来是吗？” “没有啊，”村长一声叹息，“第二天我们去找的时候，全村都没找到那家人的身影，之后就再也没见过了。至此之后，那片雷元就没散过了。可怜的一大家子啊，马上就有小宝宝了，还没看到模样，就……”村长啧啧两声，摇了摇表示遗憾的头。 稍微整理了一下，谢希冰得到了几个信息：第一，雷云不是最近才出现的；第二，在意识到异象之前，村子中的这一家人被天灾所毁，而这一家人此后便失踪了；第三，这家马上就有了新生降临了。 那么，根据异象也是有迹可循的，如果这一家人在“变化”上也有迹可循的话，也就是那个新生儿的诞生了。况且，新生儿诞生，天生异象，也是老传统了。那些传说虽然是遥不可及，无法验证，但进入吾术时代后，很多拥有强力天赋的新生儿诞生时候，或多或少都会伴随着异象，都是有记录的。那么，现在来看，找到那个新生儿才是关键，没准还能为吾术世界带来不一样的新鲜血液。 可是，如果真的如谢希冰所想，那么现在，这个孩子在哪里呢？这可能就要用一些不能为外人道的技术手段了。 “这样，这个问题我已经大致了解了，现在我可能要用一些技术手段进行调查了。”谢希冰面对着还在身边叹息的村长，大方地说：“您先去忙您的去吧，如果还有什么问题，我会及时和您沟通的。” 村长此时也没有了什么多余的话，交代了一下自己的常驻地点之后，便离开了这片废墟。 转头看了一眼，谢希冰便开始了自己的调查。 从口袋中掏出一张空白的符纸和一支笔，谢希冰在纸上画出了特殊的纹路。一笔画完，那张符纸上面的红色笔迹感应到什么似的，在笔尖离开符纸的一刻便发出了微弱的光芒。虽然光芒微弱，但环境中的光线十分阴暗，倒是也让谢希冰能将这点光亮看得真切。 画在符纸顶部的鲜艳红色圆圈上，分布着几个细小的光点。一个指向了眼前的废墟之上，另外几个，则分布在了与废墟相反的方向之上，这几个光点的距离并不是很远。 符纸并不稀奇，是调查员经常使用的普通符纸。但画在上面的纹路可有了说法。圆圈相当于一个感应器，而圆圈下面的一系列文字则决定了这张符纸的用途——这是用来检测附近相同法力来源的特殊纹路。有了它，便可迅速地找到，在这片废墟之上的法力在周围是否用同一来源的法力在附近徘徊。 本来谢希冰也没有指望这样常规的方法可以找到在这片废墟之上的法力和这片雷元的关系。毕竟第一，废墟上就算残存着法力，经过了那么久的时间，现如今也应该淡化到普通水平，无法被检测到了；第二，就算这上面残存着法力能被检测到，但也无法确定法力与如今的雷元有直接关系。 可当下，谢希冰只有在心中庆幸自己做了这样的常规检查。否则任由自己胡乱调查，指不定要什么时候才能找到线索。 而现在符纸上面的检测结果，除了让谢希冰感到吃惊之外，同样印证了之前谢希冰在听完村长叙述之后，所得到的，哪怕显得十分离谱的猜想。 现在的这片雷云就是和当年的雷灾有着直接关系，而这个关系，应该就是那个新生儿带来的，并且，那个新生儿现在依然活着，承载着这份关系。 朝着远方望了望，这个与废墟的方向相反的那里，有没有可能，就是这片雷云的底下呢？ 十几分钟之后，谢希冰便出现在了一片空地之下。这里并没有人工雕琢的那份精细的痕迹，所有的边缘都是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当然，现在这么说也并不准确了。毕竟这片雷云现在看来都是人工的，只不过雕琢技法还显得粗糙罢了。 “可现在该怎么办呢？” 谢希冰抬头看了一眼雷云，大片地覆盖在整个村子的上空让她无法判断这里是不是灾难的中心，可符纸之上，除了废墟方向上那个稳定的光点没有方向上的变化之外，其他之前看到的散落不均的光点，此刻则按照圆圈的轨迹做起了匀速运动。这说明，自己已经来到了那些光点所标识的位置，也就是其他法力源头的所在地。 可符纸的定位能力再强，也没办法精细到面对面的地步。所以跟随指引来到了这里，符纸已经给出了自己最尽力的回答了。剩下的，只有谢希冰慢慢寻找了。 天空完全是灰暗的，虽然光线不足，但这也给谢希冰带来了一点好处，就是感受不到时间的流逝。根据太阳光芒的强弱来判断时间几何，在眼下这片区域内显得不太可能。所以谢希冰也没有着急，只求搜寻一遍就能将这片有可能存在希望的区域搜得彻底。 最终，谢希冰终于在一个山壁中的小山洞内，找到了一个不着片缕的婴儿。凑近之后，符纸圆圈上的光点疯狂地旋转，也意味着谢希冰找到了这起雷云的起因。 但即便如此，后面的事情也没有变得很顺利。这名婴儿自然是被很好地保护照顾了起来。但此刻，郊外村子头顶的雷云依然没有就此消散，也就意味着谢希冰的调查并没有完结。 经过再次前往调查，谢希冰找到了位于山洞中的一只蓝色的狮子。经验判断，这只狮子也是这片雷云存在的根源。这一点再用符纸检测一回就能知道了。谢希冰在带走婴儿的时候少了一个再次检查验证的步骤，如果当时可以及时检查，也许就知道了这只狮子的存在了。 “也就是说，婴儿是雷云的根源，狮子和雷云有关。换句话说，这只狮子，是那个婴儿的？” 谢希冰有些恍惚，这样的推测，跨越了太多时间，实在是无法验证，狮子本来就是婴儿的，还是狮子吸收了雷云的法力，才让符纸有“狮子和雷云有关系”这一判断。 不过不管怎样，谢希冰都是要解决眼下的雷云事件的。所以收服驯化这只狮子势在必行。可惜谢希冰的属性对于雷狮根本没有驯服能力。 就在谢希冰回到事务所，想要联系所里商量解决办法的时候，突然接到了什么消息，雷云事件可以不去解决了。或者说，雷云事件被什么人以什么方式，从其他的角度解决了。最后谢希冰知道的就是，雷云依然存在，但村子满意，上面也不再追问，事件也就不了了之了。 后面就是小婴儿的领养问题了。本来这样的无名婴儿是可以直接送到相关的部门进行抚养，然后直接进入学园进行系统的吾术学习的。可在体测之后，施救医疗给出的结果是，由于体内灵力的部分缺失，导致她有“诡”身份嫌疑，不予进行各种优待。 虽然谢希冰想到了，可能和那个狮子有关，也想过带着婴儿回到村子的雷区，看有没有办法将狮子收回到婴儿体内。但事与愿违，村子已经被上头彻底控制，控制到没有准许，任何人无法进入。 “看来，你只能和我在一起了。” “啊，你的天赋是伤仲永啊，那给你取名叫钟咏芳好不好？呵呵呵呵，你也笑了，就是也同意了哦！” “我说没说过，你不要过度地使用自己的法力，韬光养晦懂不懂啊，在学园多交朋友，享受你的学园生活就好了，不要争强斗狠。” “咳咳……千万……别告诉……芳芳，她真实……身份……是黎州人……别让……她……回黎……黎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