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以安和池溪起床洗漱的时候,站在院子里就听见不远处的村子里一阵喧嚣。 闹得沸沸扬扬的,有男有女,不知道一大早的在吵吵些什么,着急忙慌的。 池溪和祈以安刚洗漱完,就看见褚青川神情怪异的推门从外进来。 祈以安因为早上的事情,看见褚青川还有些不好意思,小声喊了句褚大叔便没了下文。 倒是池溪跟没事人似的,跟褚青川打过招呼之后, 她还趴在院墙上往外村子里的方向望去。 “褚大叔,外面怎么了?怎么一大早这么热闹啊?” 祈以安心生好奇,也悄悄的凑到了池溪身边。 可惜院墙的高度刚好和他的身高齐平,他如果想看的话,就必须得踮着脚去看。 他略带艳羡的瞅瞅身旁的池溪,伸手扯了扯她的衣角。 如果他和阿溪一样高该多好啊。 池溪压根没有回头,祈以安也不用开口,池溪直接熟练的把祈以安抱了起来。 因为还记着不让村子里的其他人发现她们的存在,池溪特意抱着祈以安走到大门旁边,借着院门的阻挡,朝外看去。 褚青川边把门拴上,边说道,“没什么好看的,我们先进去吧,饭做好,我们边吃边说。” 祈以安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边拍了拍池溪的肩膀,池溪毫不迟疑的抱着人转身回了屋。 把祈以安放下之后,她又去了厨房,帮褚青川一起端饭。 早饭是馒头、辣椒炒肉和番茄炒鸡蛋,还有熬的浓稠的大米粥。 池溪端饭的手顿了一下。 落座之后,褚青川呼噜呼噜两大口,干下去大半碗粥,把碗一放,他这才缓缓开口。 “小安,你大伯一家出事了。” 祈以安听见褚青川沉重的语气,他夹菜的动作一顿,沉默了好一会儿没说话。 池溪囫囵吞枣似的咽下嘴里的青椒炒肉,帮祈以安夹了一筷子鸡蛋喂到他嘴边。 他这才回过神来,“阿溪……” “没事,吃你的饭。” 池溪安抚好身旁的小崽子之后,这才看向面色凝重的褚青川。 “褚大叔,出什么事了?你直接说就行。” 磨磨唧唧的,让人……吃瓜都吃不痛快。 以后聊八卦,绝对不能找这种人聊,太扫兴了。 褚青川也看出祈以安对池溪的依赖和信任程度,他言简意赅的把看到的情景概述了一遍。 “祈云杰一家一夜之间全被剃成了光头,包括他们的女儿祈秀秀。” 村子里有些年纪大迷信的妇人,说是什么鬼剃头。 可鬼剃头,哪有剃成那个鬼样子的啊。 祈以安匆忙把鸡蛋嚼嚼咽下,眉头紧蹙,错愕的看着褚青川,“褚大叔你说什么?” 剃光头? 谁闲着没事了,去把他们一大家子剃成光头啊? 褚青川接着又说一个劲爆的信息,“不仅如此,祈云杰和孙菊香,一个脑门上被划了条狗,一个脸上被划了只大虫。” 而且划的……很丑。 他们也是费了好大功夫,才辨认出来那是什么东西的。 其实,不是他们辩认出来。 而是因为狗的旁边,也就是祈云杰的右脸上,还刻个‘汪’字,差不多占据了半边脸。 孙菊香脑门上写着一个‘王’。 祈以安更加觉得匪夷所思了,“狗?大虫?画那个做什么?” 褚青川沉默了一下,然后重申道,“是划,用刀子划的,不是画笔画的那个画。” 血淋淋的,伤口虽说不是很深,但是愈合之后,肯定也会留下疤痕的。 “用刀子划的?他们这一家是得罪了什么人啊?” 池溪听完,筷子随手一放,抬手把祈以安搂进怀里,语气颤抖道,“手段这么凶残,太吓人了,小安我好怕啊。” 好怕他们……愈合太快怎么办。 可惜,当时她手里没有纹身用的药水,否则,就给他们纹脑门上一辈子。 看他们以后怎么出门见人。 至于祈秀秀那朵小白莲嘛,念她还是个姑娘,她就大发善心没有在她脸上‘创作’。 本来就够丑的,还是别雪上加霜了。 她便换了个隐蔽的地方,留着给她自己慢慢欣赏。 褚青川看了眼池溪抱着祈以安那瑟瑟发抖的模样,他不仅没有觉得奇怪,甚至有种这才对了嘛的欣慰之感。 就说嘛,个头再怎么高,力气再怎么大,她终归是个姑娘。 听说这种事,感到害怕也很正常。 人之常情,人之常情。 害怕吓到池溪,褚青川就没有再说更详细了。 其实他还看见了,祈云杰一家脑袋上斑驳的伤口。 不知道剃头那人是不是个新手,什么都没放,直接就那么干剃的。 头顶一个豁口一个豁口的,都露着肉,看着就挺疼的。 以后还能不能长出头发都是个问题。 褚青川不知道池溪的真实性情,祈以安却敏锐的察觉到怪异。 阿溪,这是怎么了? 祈以安从池溪怀里的抬起头来,不着痕迹的扫了一眼池溪的表情。 却发现池溪真的一脸惶恐的模样,似乎真的吓坏了。 他纵然心生疑惑,但他还是把手放到池溪的背上,安慰性的拍了拍。 “阿溪不用怕,我在这呢。” “饭菜快凉了,咱们还是先吃饭吧。” 自从昨晚目睹池溪‘偷人’的全过程之后,就算现在她俩在褚青川面前搂搂抱抱,褚青川也能做到视若无睹,淡定的吃着自己的饭。 “阿溪别怕,咱们先吃饭好不好?” 第一次角色互换,祈以安学着池溪之前哄他的语气,柔声哄着池溪。 “好吧。” 池溪故作坚强的抿抿唇,恋恋不舍的松开怀里的祈以安。 不知道是不是褚青川说的话,影响到了池溪的胃口。 她之后只是把自己碗里的粥喝完,其他的就什么都没再吃。 祈以安见池溪只是喝粥,还试图劝她多吃些,池溪摇摇头,称自己吃不下。 褚青川在对面看着,还以为她是因为刚才的话,受到了影响这才吃不下的呢,整得他还挺愧疚的。 直到吃完饭,褚青川才想起来,还有一件事没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