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晚饭，陆镇元本打算送燕子和小棠回家，但两家早已派人等待。 想来也是，孩子出去玩怎么可能真的不管不问？ “小陆，这两个小姑娘都是你们班上的吧？”陆镇元刚打算回院里，就被一脸笑呵呵的阎埠贵拦住了去路。 陆镇元白了他一眼，都不想搭理他，都知道你还问？ 阎埠贵一点也不觉得尴尬，搓了搓手，“小陆啊，你家这招待客人，剩饭剩菜没少剩吧？这饭菜隔夜了容易吃坏肚子，你看不如给你三大爷，嘿。” 看着此时的阎埠贵，陆镇元只觉得一阵恶心。 “老阎啊，你这是和我端着你三大爷的架子了？我记得街道选拔的是院管事大爷，可没有什么三大爷。” 阎埠贵脸色顿时有点尴尬，心到这还不是老易搞出来的，你以为他想这样？ “嘿，怎么能叫摆架子呢？就像你说的，我是街道任免的管事大爷，这不是为邻里健康着想，怕你们家吃坏肚子么。”阎埠贵还不死心。 主要也是今儿个陆家的菜太香了，有肉的味道。 “没有剩菜，你是在质疑八级厨艺大师的手艺？”陆镇元瞥了阎埠贵一眼，直接撞开他的肩膀走了过去。 阎埠贵看着陆镇元的背影张了张嘴，似乎空气都想品出个咸淡来。 八级厨艺大师，他倒不是质疑，只是也想尝尝八级厨艺大师做的饭到底是什么味道？ 他也就吃过七级厨师做的菜，也就是何大清做的菜，还是大锅菜，和小灶不能比。 八级厨艺大师，和七级厨师之间可不是差了一级。 前者是厨艺高度，和菜肴的口感直接挂钩，而后者则是职务，和工资挂钩，何大清是轧钢厂的七级厨师，但厨艺也只是二级而已，差距不可谓不大。 “这阎埠贵，净想美事。”回到院里，陆镇元不由吐槽。 心里大致也能猜到怎么回事，今天晚上没风，那个简易的抽油烟机就没发挥多少作用，加之梅姨把窗口长开了一条缝，做菜的时候准是味儿飘院里去了。 纯属是巧合事件，也就是阎埠贵总在院里转悠闻到了。 毕竟梅姨虽然拥有着八级厨艺，但那也是做饭，不是在炼丹，味道无法从前院传到后院，从后院传到前院，更无法穿透屋子，在屋里都闻得到。 食材就是那些食材，在有限的条件下，烹饪技巧在高明也无法改变食材的本质。 除了特定的发酵食材味道比较大一些，寻常的食材要是能做到香味连串几个院子，还钻进屋内，那味道得多大？胡同里的厕所都没这威力。 开学、放假，时间又过去了五个月。 眼看就要到新年，但氛围却并不是很好。 因为凭票供应已经实行几个月了，物资紧缺，米面粮油都进入了规划行列，再想买可不是单有钱就能买得到的了。 当然也可以高价去鸽子市或者黑市买。 这个时候的鸽子市和黑市还是有区分的。 鸽子市最初就是卖鸽子的商贩摆摊的地方，只不过后来形成了规模就叫做了鸽子市，所贩卖的也不仅限于鸽子，只要是玩的，鸣虫、把玩件、鸟笼、核桃等等都有。 现在的交易还算自由，所以这时鸽子市还算不上‘黑市’。 但有一些地方，的确是有些人贩卖着违禁物品，干着不法勾当，这些地方才是真正的黑市。 现在鸽子市和黑市还有着区别，但很快这个区别就会缩小。 随着凭票供应实施，再到公私合营，就会有一些或主动为了利益，或被动为了生存的人开始投机取巧，或者叫投机倒把。 这种事自然不能光天化日进行，而鸽子市就是一个展开私下交易的好去处，届时鸽子市也就成为了所谓的‘黑市’。 因为它不合法。 但这种‘黑市’，与真正的黑市依旧存在差距，前者属于无组织性质，而后者却是有组织性质的，前者在白天也能悄悄交易，大多数时候被抓到了也就是没收交易物品加拘留。 而后者则必须在晚上，被逮住弄不好就要被拉去打靶。 因为太多交易的东西，是真的见不得光，而且真正的黑市也要危险的多，盗窃，诈骗，黑吃黑都是常态。 “镇元，煤快烧完了，你去拎一桶煤回来。” “好的婉怡姐。” “套一件外衣，外面冷！”瞧着已经没影的人，陆婉怡轻叹了口气，继续抹上药水揉着略有点红肿的脚踝。 “小姨放心啦，哥抗冻着呢。”小语嫣在一旁宽慰道，就她哥那体格，一时半会儿绝对冻不坏。 陆婉怡闻言翻了翻白眼。 “没事冻着干嘛，又不是没有衣服穿。” 小语嫣抿了抿嘴，看向陆婉怡略有点红肿的脚踝有些心疼。 屋外，陆镇元拿着手电，另一手拿着煤桶走到了煤窝前却不由蹙起了眉头，煤窝有被动过的痕迹。 说是煤窝，其实就是用砖砌了一堵矮墙，上面撑起盖了几块木板遮雨撑雪，正面都是敞开的，除了看着规整外没有任何防盗作用。 但他也是疏忽了，没料到煤也有人偷，还是在他眼皮子底下。 在往旁边一看，果然，不仅是煤，木头绊子也被偷了几块。 他之所以能记这么清楚，是因为昨天下午他还挖了些煤回屋，还没那么快忘。 “好好好，都这么玩儿是吧，几块煤和木头都偷。”陆镇元舌尖舔了舔冰凉的牙齿，找了两块适中的木头，将手电筒的灯光关闭。 伸手虚握，一只凿子和锤子被他从世外桃源空间中搬运了出来，将两块木头各凿出一个窟窿，收起工具，手中出现四颗圆滚滚的小东西。 正是颤地小鞭炮，当初一共获得五颗，给许大茂用来对付傻柱使用了一颗，剩下四颗都在这儿了。 他两两将颤地小鞭炮塞进木头凿开的缝隙中，不仔细查看根本发现不了，他又将两块木头放在了比较好拿而且显眼的位置。 做完这一切，他装了一桶煤回了屋，没一会儿又出来，继续装煤。 一共走了四趟才是作罢，因为储煤罐只能放得下三桶煤。 拎着第四桶煤回了屋进入厨房，将炉门打开，一桶煤直接倒了进去，这样睡觉就不用管了，这一桶煤烧的不快足够烧到半夜了。 这样起码大半夜的供暖有了保障。 洗了把手，他又出了趟外面，回来时手里揣着两个黑不溜秋的冻梨蛋子。 “给，去拿个海碗放半碗水，把冻梨放里面缓一会儿再拿出来吃。”将一枚冻梨蛋子交给小语嫣，教给她如何做后，自己则是找了一条毛巾。 将能砸死人的冻梨蛋子包了起来，走到便宜姐姐身旁，让她侧坐着帮她冰敷扭伤的脚踝。 今天下了点雪，便宜姐姐下班后直接推着自行车回来的，一路上没事，哪曾想回到四合院里，在一进宅院的地砖上摔了个跟头，直接把脚扭伤了。 当时没太当回事，这会儿却严重了起来。 脚踝扭伤红肿，没有什么特有效的治疗方法，简单的就是冰敷处理，每个人的体质和情况不同，尺度自己把握，过了两天红肿还没彻底消退，可以逐渐换为热敷。 被便宜弟弟抱着脚丫，陆婉怡有一丝害羞，想要抽回腿。 “我自己来吧。” 陆镇元直接握住了这只晶莹剔透的小脚丫，“别乱动，需要冰敷一会儿，你感觉不舒服了和我说，这样放在我腿上垫高是因为有助于静脉血回流，减轻肿胀。” 见便宜弟弟说的头头是道，陆婉怡也不再乱动，只是没过一会儿耳垂泛红起来。 “好看吗？” “好看。” “好看你看看就行呗，怎么还一个劲揉上了。” “我是在帮你按摩，你先前揉的方式都不对，不仅缓解不了疼痛，还可能会加重伤势。” 得到这个解释，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确有效果，陆婉怡觉得好像的确没那么疼了，想到自己刚刚想的有点多，又不由有点脸颊发烫。 捂着脸不作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