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芷惜坐在桃花树下的藤椅上,鼻尖闻着花香,脑海里回忆着方才与爹的谈话。 他们靠近京都时候,被人追杀十几次,最后一次分开了后,爹便被顾珩的人接走了。 今日才抵达别院。 兄长一路追踪追杀他的人,最后追到了曹家公子这里。 姜芷惜很疑惑,为何是曹家要爹的命。 爹只是武安侯的长子,若是爹死了,还有姜柏杉,所以于皇后没有半分益处。 得利的人是谁? 二房吗? 她想象不出,二房与曹家有什么关系? 兄长几日未睡,现在正躺在里边休息,爹爹也乏了,一并睡了过去。 她好奇的往顾珩的方向走去,穿过假山,见着一处地下门,门口站着两个暗卫。 “可以进去吗?”她小声问。 暗卫没有回话,伸手示意她进去。 越往里面走,越窄,两边挖出仅容纳三四人大小的山洞,洞口是铁栅,里面熙熙攘攘的关着几个人。 再往里走,血腥味越浓,她好奇的抬眼望去,瞬间被吓得捂住了嘴,急忙退了出去。 那曹公子满嘴鲜血,被人生生的抽出了一根肋骨,人还活着。 姜芷惜跑出假山,走到视野开阔的地方,后背一阵发寒。 “你还好吗?”顾珩站在她身后,冷眼垂眸问。 姜芷惜抬头,让暖和的阳光照在脸上,驱散方才的恐怖,“不太好。” “那种地方,以后不要去了,今日是我疏忽。”顾珩往前走了两步,想抓住她的小手。 姜芷惜退了几步,不安道,“你对他下手是何意?” 她害怕了,害怕哪天惹了他,被他记仇。 “父王阎王殿前走一回,伤他的人自然要付出同等的代价。”顾珩眸光阴寒,望着波澜不惊的湖面,心头攒动。 “伤害王爷的人,是皇后。”姜芷惜纠正。 “确实是皇后,但是人是他找来的,他们本该追的是我,若不是父王调虎离山,死的人就是你。”顾珩侧目看着女子惶恐的脸。 那日的刺客,是外邦的人,身手在他的暗卫之上,对中原人的招数了如指掌,若是父王没有引开刺客,他能全身而退,但是姜芷惜一定会死。 姜芷惜抚平内心的恐惧,“你为何不直接杀了他?” “杀了他?哼”顾珩冷笑的往外走。 杀了他岂不是便宜了皇后,他要逼皇后动手,追杀皇家血脉,传到朝堂上,必定有人会倒伐。 他想清楚了,与其等着皇后动手,倒不如逼着皇后先动手,到时候他再清君侧,顺理成章。 姜芷惜跟上去,“你什么时候开始追踪我爹的?” 顾珩停下脚步,回头看着姜芷惜惶恐的脸,微微扬了扬嘴角,“的寻爹,就为了我娘安生?”姜芷惜走到他身旁,揣测着他的意图。 “你如此聪慧,为何在这种无关大小的事情上纠结?”顾珩伸手,捏在她脸上。 “少来。”姜芷惜及时捂住脸,昨夜被他捏的还不够疼吗? “以后在岳父大人面前,给本世子留点脸面。”顾珩强行将她揽在怀里。 “那得看你有没有诚意!”姜芷惜想松开他的手,掰扯间,无意的撩开他的袖子,一道深深的伤口落在眼底,“你受伤了?” “小伤,无事。”顾珩无视。 “你离开茶馆,去哪里了?”姜芷惜看着他的神情,这才发现他不仅换了衣服,还把里面的衣服也换了。 “去散心了。”顾珩撇开眼,方才在茶馆,眼见着四周涌出越来越多的刺客,怕她有什么闪失,便骑马离开,那群刺客也跟着他走了。 “哪里有药,我给你包扎。”姜芷惜看着他藏在袖子里的伤口,很是心疼,这人不会感觉到疼吗? “我说了,没事。”顾珩不理会。 姜芷惜直接拦在他面前,“我们现在是一条船上的蚂蚱,你好我就好,你不好,我能好到哪里去,你的事我不过问,你的伤我来治,诶,你别想多了,我治病是要收钱的。”姜芷惜话锋一转,她怎么会说出前半段那样的话来。 顾珩垂眸望着她,无奈的领着她往寝房走去。 姜芷惜走在路上,听着顾珩介绍别院的布局,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走到卧房,从柜子里翻出药膏,小心的抹在他伤口上,又用棉布包扎整齐,打了个结。 “你这绑伤口的手法,应该经常做吧?”顾珩看着她灵巧的小手问道。 “以前是,后来没有了。”姜芷惜如实说,上一世确实经常包扎伤口。 顾珩脸色微变,眼中闪过一丝狐疑,今日与姜老爷谈话,姜芷惜并未习得医术,在乡下从未给人治病,更没有如此高超的医术,不知是谁在撒谎,还是姜芷惜藏的很深。 若是再去问崔氏,恐不妥。 “你兄长回京有什么打算?”顾珩想起今日见到的男子,身高七尺,疲惫的五官透出深谋远虑。 不是莽夫。 姜羡知养出的一双儿女,比武安侯府的强。 “他过几天再说吧。”姜芷惜停下手里的活,今日兄长见了爹,依旧愁眉不展,他深知后院深似海,以她的背景在王府,定然吃不消。 不问娘亲是否安好,只问着王府后宅的事。 她也一并说完了,末了,还是没等来他的安心。 兄长的意思,王府的掌家权在王妃手里,她在乡下长大,不懂人情世故,与京都的女眷几乎没有来往,此事,在兄长心里就是个疙瘩。 或许他担心的不是王府不好,而是她根本做不好世子妃。 就凭她对世子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