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出桑国?去世的消息? 姜倾梧心里微微一颤,思绪瞬间乱了,平静的脸上,渐渐漾起波澜。 白若生见状,嘴角扬起几分意味不明的笑意。 “别急,来日方长,这些我都会慢慢告诉你的。” 姜倾梧一听这话,立刻清醒,“来日方长?你我之间还有来日方长吗?” “把白阿生交出来,我给你断肠散的解药。” “之前你骗我的事,我可以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以后我们桥归桥……路归路。” 白若生有些错愕的看着姜倾梧,方才还似水的眸子瞬间拢起冷色和恼意。 “不过短短一日,便从娇媚如花变得这般冷漠。” “怎么说,我对你都是真心的,你可当真是薄情。” 无论白若生付出了多少心思,无论她自己付出了多少感情。 当他不再是白阿生的那一刻开始,一切都成为了这场骗局里的牺牲品。 姜倾梧懒得纠缠,默默将金簪和血书收进匣子里,垂着眸一脸冷漠。 “你的任务完成了吗?你的解药吃了吗?” 白若生愣怔的一下,哼笑一声道,“你知道我的任务是什么吗?” “活捉顾厌白,杀了皇后和燕南,除掉沈家,至于我……也许只是你利用的棋子。” “还有,我说的解药,是你是吃了十年,白青散的解药,不是燕修宸给你的,断肠散毒的解药。” “你是专业的杀手,是皇室培养的最高等级的细作。” “像断肠散这种毒药,即便你没有,你背后的人也一定有。” “可白青散的解药你一定没有。” “你到我身边这么久,也该服用解药了吧,你背后的人给你了吗?” 白若生听着姜倾梧的话,骤然攥紧了手里的酒杯。 他知道姜倾梧算计了他,知道她一早就猜到了自己的身份,也想到了她可能知道自己是谁派来的。 可没想到,她竟然早就调查的这么清楚。 “你既然对我这么了解,就该知道,很多事,我也是身不由己。” “顾厌白曾经也是你的敌人,你可以接受他在你身边,你为什么不可以接受我。” 姜倾梧冷笑了一声,带着轻蔑犀利的目光死死盯着白若生。 “他从来不是我的敌人,而且,也不是留在我的身边。” “他不需要我来接受他,更没有像你一样,拿白阿生来欺骗我。” 姜倾梧看着手上沾染的簪子上的血迹,渐渐凝固,心里也渐渐没了耐心。 “你要怎样……才肯把白阿生给我……南修夜。” 白若生眼底微微闪过几分诧异之色,眸子里的光也彻底暗淡下来。 “你连我叫什么都知道了!呵……” “想要白阿生,简单。”白若生轻叹着给姜倾梧倒了杯酒,随即扬起几分不羁的笑意,“和燕修宸……退婚。” 姜倾梧不可置信的看着白若生,愣怔了许久,才回过神来。 “你拿这件事来威胁我,就不怕燕修宸杀了你。” “他杀得了我吗?就算他敢杀了我,能杀了我,你会让他杀了我吗?” “我若是死了,一天之内,白阿生就得给我陪葬。” 看着姜倾梧怒不可遏,又无可奈何的样子,白若生缓缓起身。 “十日为期,我要全天下都知道,你和燕修宸退了婚,否则,白阿生就没有留着的必要了。” 说着,白若生便大步下了船。 船身微微晃动,姜倾梧也骤然回过神来,抓起小匣子和自己的佩刀,冲了出去。 “南修夜,你知不知道,我已经是燕修宸的人了。” “全天下都知道我是未来的摄政王妃,是燕修宸的人。” “现在退婚,全天下都会嘲笑我和顺庆侯府,我跟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害我。” 白若生静静的看着姜倾梧,眸子里藏着诉不清的情愫。 “我害你?哈哈……”白若生传来苦笑声,随即一脸严肃的笃定着。 “小丫头,我是在救你……不是在害你。” “从今日起,我就搬去西城的宅子里,你可以去那找我。” “哦……最好是将阿萝放了,我习惯了她伺候。” 姜倾梧看着策马而去的白若生,喉头像是被什么狠狠堵着,无法呼吸。 事情走到今天这一步,她早就从掌握全局的谋算者变成了一个小丑一样的人物。 可笑的是,前世的仇她还没有报,今生的路,却走的面目全非,已经连累了太多人。 因为她,星儿死了,庄又问家破人亡,白阿生生死不明…… “姑娘……”挽月的喊声越来越近,找到姜倾梧的时候,她人正站在岸边。 喊声,越来越清晰,也渐渐将姜倾梧的思绪给拉了回来。 “姑娘,总算找到你了,你……你没事吧。”见她起身,忙伸手去扶她。 姜倾梧脸上满是疲累和阴郁之色,像是这阴沉的天色,朦朦胧胧,阴阴沉沉。 “没事,我们回府吧。” “回……回府?回王府还是回侯府?” “我累了,回梧桐苑。”姜倾梧低声附和着。 将手里的刀递给了挽月,却紧紧握着手里装着金簪和血书的小匣子。 一前一后徒步往顺庆侯府的方向去,只是走了一半,便下起了雨。 从开始的淅淅沥沥到后来的大雨滂沱。 …… 彼时,京城外七渡岭,十味庄。 燕修宸带着九夜和唐芝,赶到的时候,正好下起了雨。 十味庄外,两个小童开门的时候,燕修宸一身黑色的锦袍,穿着蓑衣斗笠,眸光如刀。 “开门,让路。” 两个人吓得有些愣住,还没反应过来,燕修宸便一掌推开了厚重的大门。 两人被强大的内力打的连连后退,手里拿着的伞也脱手而落。 “殿下饶命。”两人见状,立刻跪在了雨里。 燕修宸没理会两人,正要进门的时候,远处的廊下,传来白阁的声音。 “参见殿下,先生请您进去。” “父亲,父亲救我。”身后被九夜死死抓着的唐芝连声喊着。 可白阁一个眼神过来,唐芝便连忙闭了嘴。 燕修宸扯下身上蓑衣,径直而去,见到老翁的时候,他人正坐在偏厅的坐榻上喝茶。 屋里烛火微明,檀香四溢,倒是静的可怕,和窗外的滂沱大雨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今日这雨这样大,我这十味庄,不知道能不能烧着……”老翁也不回头,默默地端着茶杯。 燕修宸想起上次自己说过,再逼他到这来,便烧了这十味庄。 燕修宸没搭话,默默将断肠散的解药扔在了老翁面前的桌上。 “我是真没想到……你竟然连自己的儿子,都能当做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