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一点点凑过来的姜倾梧,顾厌白瞬间心跳一滞,耳鬓立时红成了一片,身子也不由的往后缩。 姜倾梧见状,耍弄的兴趣更浓了些,朝其步步紧逼。 “哦,还有呢,你还抱了我,还扯我衣裳,还将我……压在……” “噗通”一声,顾厌白跌坐在石凳上,一时惊慌,忽的抬手捂住了她的嘴。 “你……你疯了吧,你可真敢说啊。” 顾厌白轻喝着,眸光掠过姜倾梧明亮的眸,心更乱了,不过脑子却清醒了些。 这女人在戏耍他,想看他的窘态罢了。 顾厌白想着,突然扬起一抹邪笑,“我警告你……我可不是燕修宸那种……吃素的角色。” “你小心,玩出火来……” 姜倾梧闻声,翻了个白眼,猛地拉开了他的手,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还不都是跟你学的……” “你都敢扑在燕修宸身上撩拨他,我有什么不敢的。” 虽然头脑恢复了理智,脸色也渐渐平静,可直到姜倾梧坐回去,他才暗暗吐了口气。 “你撩拨我,我会当你是开玩笑。” “可你对白若生也这样的话,他会当真的……” 姜倾梧微微摇头,眼神坚定的看着他,“他若是真的白阿生,便不会接受我如此轻浮的撩拨。” “你怎么知道白阿生不会接受。” “他为你付出那么多,心里是有你的,而且一个边城小民,能得你厚爱……” “他不会。”姜倾梧斩钉截铁的打断了顾厌白,目光笃定。 “便是他爱慕我,心中有我,将我当做挚爱,也不会拆散我和燕修宸。” “他说过,我是高高在上的星,只有最高处的月,才能交相辉映。” 顾厌白轻轻叹了口气,无奈的摇了摇头,“小美人,你使美人计,燕修宸可知道?” “你有没有想过你这般撩拨白若生,将阿宸置于何地。” “你可是摄政王妃,是燕修宸的正室嫡妻……” 姜倾梧脸色微微冷了些,往后缩了缩身子,扬起几分漠然的笑意,定定看着顾厌白。 “虽然,我的心在他那,身子……也在他那……” “但我叫姜倾梧,不只是摄政王妃……我不只是有他,也不只是他的……” “我有我要做的事,我有我的计划和盘算……我也有,和他无关的生活,有我自己的一片天地。” 说着,姜倾梧缓缓起身,朝顾厌白俯身压低了声音,“但你放心,我不会越界,也不会让白若生……越我的界。” “我知道我在做什么。” 四目相对间,顾厌白的目光渐渐有些恍惚。 这些话,这样的姜倾梧,仿佛深深触动了他的心。 他眼中的姜倾梧,果敢直爽,冲动莽撞,有些痞气和聪明,是个性情中人。 但无论怎样,她骨子里都是一个小女人,更是一个为了感情而痴迷身陷的女子。 可如今,他才发现,她懂谋划,会算计,头脑清醒,思想独立。 以为她会因为白若生,而深陷其中,不能自明。 她却轻易的洞悉真相,暗中调查。 以为她会沉迷于摄政王妃和极权之位。 她却能轻易说出,我叫姜倾梧,不只是摄政王妃…… 她身上,没有世俗男女的条条框框,却有着自己不可逾越的界限。 有那么一瞬间,他突然觉得,他一直都小看了这个女子。 “我知道,你要做的事,阿宸不方便出面,甚至有些事,你也不方便出面。” “所以,我来。” “无论你想做什么,我都奉陪。” 顾厌白笃定着,随即微微扬起唇角,探着身子朝姜倾梧凑近了些。 “可以告诉我,你想做什么吗?” 姜倾梧看着深邃的明眸,默默坐回了一旁的石凳上,淡淡开口。 “引蛇出洞,除掉沈家和燕凛。” “将计就计,查到白若生背后的人,找到阿生哥。” 顾厌白若有所思的想着什么,随即点了点头,“好像……有些明白了。” …… 彼时,摄政王府。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白若生确确实实在药楼煎药,一直守在炉火边。 最后又亲自送到了北苑。 檀溪从房里出来的时候,白若生正端着药进来。 “白公子……”檀溪屈身行礼,刚要去接药,白若生便打断了她。 “我亲自熬的药,想亲手给她,她回来了吗?” 檀溪收回手,微微摇头,“姑娘,顾公子,还有殿下,都没有回来呢。” “不过奴婢将炉火点着了,可以先将药温着。” 白若生微微点了点头,自顾的朝屋里走了去,“我来吧,我在这等她回来……” 檀溪愣了愣神,犹豫了片刻,还是没有拒绝,“是,那奴婢先去忙了。” 说着,檀溪朝门外两个婢女微微示意,两个人也心领神会的朝门边走近了些。 白若生见檀溪离开,朝两个婢女喊了一声,“帮我看着点炉火,我去方便一下……” “是,白公子。” 白若生见两个婢女进了屋子,借着如厕的机会,悄悄潜进了顾厌白的西厢房。 小心翼翼的在西厢房里里外外的查看了一遍,最后将目光落在床边的油灯上。 燕修宸回来的时候,姜倾梧和顾厌白还在外面。 看到北苑湖边,正坐在那钓鱼的白若生,燕修宸微微蹙紧了眉头。 “他怎么在这?” 檀溪闻声低声道,“给姑娘熬了药,一直等在这。” 燕修宸朝檀溪挥了挥手,朝其走了过去。 “这么晚了,用膳了吗?”燕修宸突然出现,白若生也骤然回过神来,“还没有,想着等丫头回来一起用膳。” 燕修宸点了点头,坐在了一旁的石凳上,“清早,故倾就在这钓鱼,此时,你也在钓鱼?” “是吗?这鱼竿,既没有鱼钩,也没有鱼饵,能钓到鱼吗?” 燕修宸看着白若生,微微扬起一笑,“鱼钩要有,鱼饵也要有,否则凭什么能钓到鱼呢?” “不过,我可以给她的鱼竿装上鱼钩,再缠上鱼饵,那样,定然能钓到大鱼。” 白若生背对着燕修宸,听着这话,也不由的攥紧了手里的鱼竿,眼底微微泛起凌厉之色。 夜半子时,沈家祠堂和旧宅,火光冲天。 顾厌白一身黑衣从沈家出来的时候,大火已经吞没了整个沈家和祠堂。 “这就是……鱼饵?”顾厌白站在马车边看着火光低声问着。 姜倾梧隔着小窗,看向沈家,传来一声冷笑,“鱼饵……还不够……” 说着,远处便传来一阵骚乱。 洛鸣和九夜,将沈成山和沈家几位族亲,带到了沈家大门外。 “九夜……”姜倾梧从马车里下来,轻声喊着。 “姑娘……” “将他们几个吊在沈家大门外,每隔一炷香,便杀一个!” “直到,杀到沈成山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