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鱼一愣,这人,怎能知道自己的外号?当即转头看向位召兴。 位召兴也是一脸诧异,他只是如实汇报了情况,提供线索的人叫杨珂,古玩店老板,加入考古队伍之前就认识,但后来几乎没有任何来往。 昨晚汇报的时候已经十点多了,领导是连夜从疆省赶回来的,到了位召兴所在的韶州已经中午,吃了口饭就跟队伍赶来的余家屯。 他哪有时间查探杨珂的底? “那您老人家的意思是?” 老鱼干脆反问。 地中海看了一眼塌陷下去的空地,笑了笑: “闯这么大祸,让我们来兜底?” 老鱼也笑了: “我建学校而已,您这话,我可听不懂。” 地中海直接摊牌: “盗墓贼我见得太多了,我问你,是不是已经下去过了,东西现在上交,我还能保你功过相抵。” 位召兴一听吓坏了,转头看向老鱼,脸上写满了我真的什么都没说。 老鱼收回笑容: “果然是专家,脑回路清奇的很,如果像你所说,我闯了祸,这里地处偏僻,我还有得天独厚的建学校掩饰条件,完全可以把这里刨成鱼塘养鱼,犯得上招惹你们?” 地中海一听也是那么回事儿,只是他还是无法相信老鱼这种二道贩子的觉悟会这么高,当即反问道: “他回村建学校,你一个古玩店老板为什么会跟着出钱出力?别告诉我你老家也是余家屯的。” 老鱼别有深意的看了余晖一眼,回答道: “因为这是我未来的外甥女婿,我不帮他帮谁?” 地中海瞬间错愕,居然还有这层关系…… 余晖也懵了,老鱼为了说谎,真下血本啊。 “再说了……” 老鱼见说辞奏效,接着补充: “下边到底是啥还不知道呢,听我是个做古玩生意的就往盗墓上扯,下边要真是古墓,并且我也提前下去拿了宝贝,早就卷铺盖跑路了,喊你们来,我嫌命长?” 地中海没说话,一直用犀利的眼神盯着老鱼,似乎想从他的表情中看出一丝破绽。 老鱼则显得十分淡定,丝毫不给地中海找出马脚的机会。 “这样吧何站长……” 位召兴发话了: “等现场安顿好,咱先看看这到底是什么规模什么类型的地下工事,再下结论也不迟。” “也好。” 地中海丢下俩字转身就走。 何站长发话了,自然也没人再向老鱼和余晖打探什么,皆是随他一起,研讨进一步工作。 位召兴赶紧上拉住老鱼,低声问道: “你跟我说实话,到底下没下去!” 老鱼看着比前几天见面时看起来更憔悴的位召兴,叹了口气: “清扫进度一定要慢,下面不止危险,还有不少活物,答应给你看的另一片龟甲,就在里面。” “杨珂!你果然下去了,你这不是利用我给你擦屁股吗?!” 位召兴的声音更低了,但不影响满是愤怒的语气。 “发丘的规矩,我没破,你再不来,或许刘钊就来了,真到那时候,你想擦都找不到地方。” 老鱼说着悄悄指了指站在一旁望向远处考古队员的余晖: “这是师父的外孙,师姐的儿子。” “啊?!” 位召兴一脸震惊的看向余晖。 “位教授!何站长喊你过去!” 边喊边往这边跑的显然是位召兴的学生孙振鹏。 老鱼一阵咋舌,这才几天没见,那小子好像瘦了不少。 “来了来了!” 位召兴答应着,临走还不忘多瞅余晖几眼。 “两位同志,请迅速离开警戒范围。” 周围的专家刚走,就有武警过来驱逐老鱼两人。 “刚才我就想离开了,领导不让。” 老鱼耸耸肩,转身朝余晖家的方向走去。 警戒线外的李美琪正一脸焦急的看着俩人: “没事儿了吧?咱好好的建学校还建出不对了?” 余晖连忙解释: “人家例行询问而已,能有什么事儿……“ 说着话题一转: “对了,培文还没回来吗?” 李美琪一脸无奈: “刚打过电话,说是事儿没办成,已经往回来了,一上午乡里没一个人搭理他,估计都在为余家屯这事儿忙活呢……” “文哥好容易想做点买卖,周边的闲置地皮本来很容易申请的,今天这事儿一闹,乡里反倒不敢给批了,说是得等两个月后,闲置地皮全部勘测完毕才重新开放申请。” 老鱼摆摆手: “走,回家等吧,下午没别的事,早早往回赶。” “他们能让你回去吗?” 余晖一脸担心,看刚才那个地中海对老鱼和自己说话的态度,显然心底的怀疑不会这么容易就打消。 “不让回去早就给咱们拦住了,怎么可能把咱们轰出来……” 老鱼话音未落,身后传来了响亮的喊声: “杨珂同志!” 老鱼回头,是个从未谋面的中年男人,身上穿着的是考古队的工作服。 “杨珂同志,何站长要求您三天之内不能离开余家屯,专门让我过来通知您一声,我们会给您提供临时休息工棚,这几天就委屈一下吧。” “凭什么?别说考古队,就算你们何站长来了,他也没有执法权,凭什么限制我的人身自由?” 老鱼当即表示抗议。 中年男人笑笑: “请您配合我们工作,这次工作情况特殊,武警同志也在,他们有执法权,并且驻扎在余家屯的时间里,何站长有向他们下达命令的特权。” 这话说的已经足够明白了,老鱼压根没得选,要么配合,要么被配合。 “配合没问题,我这人怕吵,得住单间。” 老鱼只能用所谓的刁难来宣泄一下心中的不满了。 “当然没问题,咱考古队最不缺的就是工棚了。” 中年男人笑着,对老鱼做了个请的动作。 老鱼无奈摇头,转身刚要走,忽地注意到前方不远处正有个人盯着自己,两人目光相对的瞬间,那人赶紧把头扭向一旁,然后摇起了手里的小铃铛。 那是个走街串巷的货郎。 “师父,卖什么的?” 老鱼好奇的问道。 之前货郎的眼神中分明带着不善,并且他背着的货篮,显然太小了,根本装不了多少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