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晖听明白了,老鱼这属于假亦真时真亦假,真亦假时假亦真。 但是…… 为什么要脱裤子放屁? 跟乡亲们说空地下面有地下水脉,不适合建房,然后把地面整整,老老实实换地方建学校,再也不提古墓的事情不就完了? 拼死拼活下次墓,无非就是求财,就那么几件东西还非得给人留点,甚至还冒着引人生疑的风险主动上报。 之前自己给龟甲拍照片,老鱼还反复强调不要引火上身,可这会儿他却…… 这简直就是又当又立,又求稳又找刺激,太矛盾了。 “事到如今,有些事就不瞒你了,我本就是发丘一门辨字诀传人,门里规矩你不懂,这可以理解……” “我的师父,你的外公,就是这么教的,也是这么做的,我要下墓,就得按发丘的规矩办……” “当然,按照规矩,我得把这座墓的信息烂在肚子里,但时代不同了,现在的情况很不乐观……” “之前在采石场,你见过的那帮人,他们的首领,也是发丘一门的传人,但他的所作所为,是完全跟师门对着干的……” “他们能找到采石场,自然也能找到这里,如果他们先到,整座墓会被彻底毁掉,那段历史也会被抹掉……” 说到这里,老鱼往窗外瞥了一眼,见李美琪和孙培文还在有说有笑的整理着东西,这才继续说道: “我告诉你这一些,因为你是师父的后人,这件事情过去,我会找机会让你见见你的外公,如果他认可,自然会告诉你发丘一门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听到这里,余晖忍不住打断道: “杨叔叔,你知道发丘五字诀吗?” 老鱼闻言瞬间愣住,好一会儿才回答道: “不是五字诀,应该是悟字诀,明天你会见到我师兄,他就是悟字诀传人,专攻文字符号推译,之前那片龟甲上的内容,就是他翻译的。” “不,是五,三声,不是四声……” 余晖再次强调。 “发丘一门,只有行,观,悟,辨这四项技法传承,你从哪听来的五字诀?” 老鱼不解问道。 “这……唉,我妈告诉我的,可能是那时候太小,记错了吧……” 余晖只能胡诌了。 老鱼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如此说来,或许真是你记错了,总之现在最重要的,是你的心态,我讲一遍,明天考古队的人问起,你就按我说的回答,千万注意表情管理,万万不能露出任何马脚。” 说罢老鱼把自己事先准备好的说辞讲给了余晖,此时的余晖也没心思去质疑老鱼的动机了,事到如今,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至于老鱼为什么费尽心思如此安排,或许只能等见到老鱼口中的师父,那个自己从未谋面的外公,才能知道答案了。 “聊什么呐,出来嗨!” 李美琪捏着罐啤酒走了进来。 “来了。” 老鱼答应着站起身: “太乏了,喝点啤酒睡得香。” “你们玩吧,我晚上吃的很饱,就不去……” 余晖说着就要躺下,话没说完,就被李美琪硬生生拖下了床: “吃饱了更好,喝点小啤酒,啃个鸭头,你就来吧~” 盛情之下,余晖也只能跟了出去。 老鱼喝了两罐啤酒就回屋了,给位召兴打了个电话后便钻进睡袋,没两分钟就打起了鼾。 孙培文明天上午得去乡里,怕喝多了第二天早上酒散不掉耽误开车,便小口慢酌,硬是用三罐啤酒陪了李美琪整整十二罐。 余晖喝了两罐之后,撑的再也喝不下了,李美琪看着剩下的五罐啤酒,嘟囔一句: “幸亏小白没来,不然肯定不够喝。” 余晖笑道: “小白来了谁看店啊,门面生意,总关门不好。” 李美琪自顾自拉开一罐啤酒,长长打了个酒嗝: “小白被派去医院照顾个什么病号了,明天开门估计也开不早。” 余晖这才想起来,林惠杰肯定一直没睡觉在医院照顾森扬了,再没人替班,林惠杰肯定熬不住。 小白能去替班,肯定是林惠杰没有把森扬受伤的事情告诉他家里人。 森扬能在受伤后把唯一所得托给林惠杰,两人交情可见一斑。 虽说森扬受的伤已经严重到可能会留下残疾,这种情况应该通知家里人,但林惠杰选择不提,自然有他的道理。 一夜无话,几个人起床的时候已是日上三竿,简单吃了点东西,孙培文一人开车去了马池乡。 临近正午,位召兴带着浩浩荡荡的考古队伍进了余家屯。 实地观察一番,包括位召兴在内的六名考古队领导一致决定: ”申请增派警力保护现场。“ 等待武警增援的时间里,考古队走访了大量乡亲的家,最后才把余晖和老鱼单独叫到一旁,开始问话。 “怎么发现的下方建筑。” 说话的是个地中海,头顶锃亮,周边的头发也稀稀拉拉,看位召兴等人对他汇报进展的态度,显然这人是整个考古队伍的头儿,。 “我们打算在这里建所学校,勘测地质的时候发现的异常。” 老鱼一脸得意,那架势像是在邀功。 余晖哪能不知道老鱼那都是演出来的,这老家伙,演的太好了…… “建多大规模的学校啊?需要勘测这么深的地层?” 地中海很专业,明显不好糊弄。 “工程队一听是建学校,再加上发起人要求比较高,稳妥起见,地下水脉啊,不良地质作用啊,都要规避,报的价老高了。” 老鱼应对自如,显然工程队那边他也已经通过气儿了。 “你不是发起人?” 地中海上下打量着老鱼。 “这孩子是,从村里考出去的,工作几年攒了点钱,想着回报家乡……” 老鱼话说一半,村口出现了由八辆车组成的武警车队,地中海没在理会老鱼,转身快步迎了过去。 头车上下来的人跟地中海没说几句话,便开始指挥众武警行动。 不到十分钟,整个空地就被警戒线围了起来,每隔二十来米,就有个荷枪实弹的武警戒备着。 此时,从乡道拐向余家屯的煤渣路上,出现了一辆玻璃皆是漆黑的保姆车。 保姆车一路疾驰,到了离余家屯不足一公里的地方却忽然停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