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长生和孔瑾一边说着一边吃着喝着，一边坐在城头上看着晚霞，初时有些沉闷的心情舒展了许多。 不一会，酒也喝完了，肉也吃完了。 陆长生对孔瑾说道，“你回去吧，天快黑了，你可别摔到沟里去了。” 孔瑾说道，“我这才喝了多少，不至于不至于。” “长生，今晚应当无事，子龙带着人在外面巡逻，杨杰也是个夜猫子，让他们盯着点就行，你还是回屋子去睡吧。” 陆长生摇摇头，“不用，在城头上待着我更习惯一些。” “而且这几天我的功力有些进展，好像又有突破的迹象，如果能趁着这个机会突破，说不定下次在面对闻太师的时候，我就能一刀砍下他的人头了。” 孔瑾满眼欣喜，看着陆长生的眼睛，“长生，你现在到底是什么境界？” “你要是能单杀闻太师，那北莽军中就失去了主心骨，我们就敢冒险突破天河，杀到北莽腹地去。” 陆长生迎着孔瑾期盼的目光，落日的余晖在孔瑾脸上荡漾一层金红，“秀才，你又不会武功，怎么弄得明白这些武功境界？” 孔瑾说道，“我自然不会武功，可是天天和你们这些武夫在一起，不懂也弄懂了。” “我只是不会练功而已，不代表我不懂啊。那武冲、吕文长、马子龙，还有你那徒弟杨杰，那可是一天到晚在比划，在念叨境界高低深浅的，我耳根子都听麻了。” “快点说，你到底是什么境界，也让我今天回去睡个好觉。” 陆长生摇摇头，“要让你失望了，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境界。” “你不要用这种眼神看我，我能瞒你吗？当初武冲和我说起武功的境界，他也拿不准的。那时候我只有六品，却能杀了八品的敌人，所以这个境界划分也不是很准的。后来张爷爷和我说，我的天赋和其他人不一样，不能以寻常武者一概而论。” “虽说不能一概而论，可还是有等级，有瓶颈的，每次突破瓶颈之后，我都能感觉到力量的大幅度提升。尤其是张爷爷给我换了眼睛之后，这种提升的幅度比以前要更大了。这段时间杀戮太多，现在又到了这种瓶颈的时候了，所以你问我是什么境界，我是真不知道。” 孔瑾并没有失望，“长生，无论你是什么境界，最终你都会成为像武王那样的人，超然绝尘，俯瞰众生。你会成为那个无与伦比，无人能及的人。” “境界对于你来说，只是一个过程，而不是一个衡量，更不是一个结果。” 陆长生看着孔瑾的眼睛，“我说秀才，我怎么感觉你对我的信心，比我对自己的信心还要足啊。” 孔瑾笑道，“那是当然，你是远征军的主帅，我可是军师啊。如果军师对主帅没有信心，那么这支军队也不用带了，带了也走不远。” “我对你的信心，比这天河还要辽阔，比那泰山还要巍峨，比……” 陆长生连忙说道，“打住，打住。” “你又要忍不住做你的那大文章了，我一个人承受不来。” “对了，老王爷来找过你没有？” 孔瑾开始还没有反应过来，随后想起陆长生口中的老王爷，“你说的是邓骁吧，他没有来找过我。” 陆长生正要说，孔瑾又接着说道，“可是我去找过他。” “我们两个秉烛夜谈，促膝长谈，越谈越深入，越谈越引以为知己，甚至有想和我拜把子的冲动。” 陆长生瞪大眼睛，“你们……你们已经到了这种程度了？” “怪不得今天邓叔突然来找我，说了几句莫名其妙的话又走了。” 孔瑾问道，“说了些什么莫名其妙的话？” 陆长生将邓骁来到城头和他说得那些话告诉孔瑾，孔瑾想了想说道，“还行，他还是对抗莽联军很支持的。他是抵抗北莽的坚定战士，是我们可以并肩作战的兄弟。” “看来，当初我们选择在蜀中落脚还是没有错的。邓骁这个人虽然脾气很臭，心眼也不大，喝了酒还喜欢打骂人，酒品很一般，可是在民族大义上，他丝毫不含糊。” 陆长生问道，“他揍了你？” 孔瑾说道，“动手倒没有，可是他威胁我了。” “他说如果以后我对他姨妹子不好，他就要揍扁我。” 陆长生看孔瑾的眼神有些怪异，“二夫人？你们两个秉烛夜谈，促膝长谈，就是谈二夫人唐嫣的事？” 孔瑾摇摇头，“这只是一个小插曲而已，我们还谈了紫凤，谈了蜀王，谈了邓昊，还有……” 陆长生再次打断了孔瑾的话，“邓昊又是谁？” 孔瑾“哦”了一声，“邓昊啊，就是邓骁的孙子，邓天麒的儿子，紫凤的侄子啊。” “他喝了酒，就让我给他未出生的孙子取个名字，还说如果没有取好，他就揍扁我。” 原来是邓天麒和海阿妹的孩子。 “是浩然正气的浩吗？还是很顺口的，也符合邓家一贯的传承，他们家都很正派。”陆长生说道。 孔瑾又摇头，“不是浩然正气的浩，是昊天的昊，日天为昊。” “邓骁的孙子是要当皇帝的，那可是真龙天子，可是我们对现在这个贼老天都很不满意，连老天师都对贼老天破口大骂，所以不能叫天子，要日了这贼老天，就取了个单名昊。” 竟然是这么个来头，这名字取得有点大，有点狂。 不过再想想，孔瑾这个名字还是取得很有特色的。 蜀王邓天麒，就是天上的麒麟；邓紫凤是天上的凤凰。 一代胜过一代。 既然是帝王之相，那就是敢教日月换新天的人。 邓昊，好名字。 比自己给丹田内的两个小人取名叫“阿强”、“阿绿”要强一百倍还不止。 只不过丹田内有小人的事情不好对人提起，否则的话，陆长生也生出了想法，让孔瑾给他们取的名字。 先忍一忍吧，等阿强和阿绿的孩子出生了，再叫孔瑾取个霸气侧漏的名字。 “长生，我们要做好准备，刘秀珠带兵过来，可能会和邓骁发生冲突，也有可能会和湘军发生冲突，还有那霍无缺，可不是个安分的主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