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府上宾客盈门,许多亲眷乡绅都在大厅,等着观礼,徐玄生是以娶正妻的规格,接岳秀山过门成亲! 四个大丫环从轿上扶下岳秀山,两前两后,扶臂牵带,引着她到了大厅。 岳秀山头上顶着红盖头,身着大红吉服,像木偶般任人摆布。 傧相官高声唱礼,三拜过后,一对童子执花烛,徐玄生牵着红结头,就要进入东跨院。 “且慢!” 岳秀山低喝了一声,转身对着满厅宾客,行了一个万福礼。 “平日里,不少人闲言,说奴家与大官人早通暗曲,今日请各位与奴家作个见证!” 岳秀山用右手缓缓捋起宽松的左袖,露出一段雪白的藕臂。上臂处一个小指大的鲜红印点。 守宫砂! “请有经验的亲族长辈验看一下,日后有谢!” 先前,众宾客听闻了岳秀山街前骂退仇氏的壮举,都是赞叹不已,谁料新娘子又来这么一出! 在徐玄生的示意下,有丫头端来一杯酒,两个妇人上前,用布湿了酒,擦拭几回,鲜红如故。 “宫砂如血,真实无假!” 岳秀山复行一礼,转身随之去了东跨院的新人房中。 真是彪悍的人生与众不同,足足让众宾客开了一回眼界! “小山,你且先歇息着,房间里有酒菜,你先吃,不必等我,我出去招呼一下客人。” 徐玄生小心翼翼地对坐在床上的岳秀山低语。 岳秀山点点头,问了一句。 “迎儿安排在哪里?” “有小丫头带着,在外面玩呢。” “好,你去吧,早点回来!” 这一天是新娘子为大,其它四个妻妾并不会过来相见打扰。 众宾客喝到掌灯时分,才纷纷退去,岳秀山在房间里,自己吃了一些饭。 房间中的红烛快要燃烧尽时,徐玄生才进房来,岳秀山取出一些碎银子,打发丫头媳妇们下去, 徐玄生掩了房门,坐到岳秀山旁边, “对不起,这个时代委屈了你!” “确是美了你!还不把这盖头掀了,闷死我了!” “是是是!” 徐玄生连忙拿起桌上的玉如意,将盖头挑起。 岳秀山长长舒了一口气,舒臂伸了一个懒腰。 烛光下,岳秀山秀发高耸,珠钿满头,一支凤鸟衔珠金步摇,插在左边,耳下各垂一颗明珠,项下一条串珠挂玉项链,一张脸粉中带红,眉目间一丝倦意,让徐玄生看了,心中怜惜不己。 “小山,接下来,我们…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我也想通了,我们来到这个世纪,都是身不由己,我们也无力改变这个世界,也无力抗拒, 这具身体都不是原来的自己,那就权当做一回演员串一场戏,当作做梦一回。 我做好五姨太潘氏金莲,你做好你的西门大官人就是! 咱们尽量利用现在的条件,过好每一天,找回通天彻地镜,回转我们的世界。” 徐玄生大喜,他并不是贪图其它一妻三妾的美色,而是现在的身份他实在处理不了, 总不能无故将她们四个,赶出门去吧!也不能顶着夫妻名头,对她们无视于衷。 自己一直借口身体受伤,睡在书房近两个月,现在又娶了程来,不然,这个家就乱了套。 都什么时辰了?也不见她到上房来上杯茶,这哪把姐姐放在眼里?” 说话的是孙雪娥,她本通房丫头转正,见识少,识字不多,本是原配房里的大丫环,性子也少有抑制,最是按捺不住。 其它两个不搭腔,因为西门庆这近两个月来,借口身体原因,都没有进她们房里,冷不丁地,又娶一房回来,这是个啥意思? 听到服侍的丫环来报,西门与新来的第五房,昨夜里,鱼水偕欢,哪有半点身体不适的毛病? 这这件事里透露的信息太过诡异,按以往西门庆的秉性,不在勾栏院里宿夜,也必在姐妹房里安歇。 这新人昨日大厅里验宫砂,至少说明他俩往日里并无私情,难道官人为了她,这两个月守身如玉?这需要多大的情分? 这以后的日子,她们将何以自处? 吴月娘心里也自然不舒展,她毕竟是一家主妇,当然不想这样被人无视,但她性子自来柔顺,不想轻易表露出喜恶来。 “时辰也还早,新人贪睡,再等等吧!” 话音刚落,小厮书琴进来, “爷叫小的传话,请大娘和各位,到花厅里去,新人在那里等着,给各位娘上茶敬酒!” 吴月娘一愣,按往常惯例,新人是要亲到她房里敬茶叩头的,官人是什么意思? 她也知道西门庆性格暴躁执拗,顾不得细想。 “大家一起过去,看官人是个什么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