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玄生在痛并快乐中沉沉睡去,醒来时已是窗纱涂金,晴风送暖。 经过一夜好睡,加上参汤和中药的作用,徐玄生感觉好了许多。 挣扎着坐起来,一眼瞧见春梅玉箫两个大丫头坐在踏脚上,伏在自己床榻边睡着。 徐玄生坐起的声响,惊动了两人,两人打着哈欠,揉了揉朦胧睡眼站了起来。 “爷醒了,我去厨下打水去!” 玉箫推门出去,春梅取过旁边的外衣,服侍徐玄生穿上。 “扶我起来走走!” 徐玄生感觉有些内急,实在不习惯在房中方便,自己借尸还魂,一时还真适应不了地主老财没羞没臊的生活。 “爷的身子还未好,还是躺着吧,内急了我取虎子来就是。 你若起来,万一站不稳,我可扶持不住,摔坏了,大娘不打死我才怪!” “没事,我自己的身子自己知道,头已不晕,怎么摔倒?吃过了药,伤处好了许多,你给我寻了鞋袜来穿就是!” 春梅拗不过他,只得从榻下拖出鞋袜,仔细与他穿上。 徐玄生双脚着地,站立起来,感觉除了左肋右胯有些隐隐疼痛,已是无甚大碍了! 抬脚走了几步,甚是稳健,便出了书房。 “你别跟来,我去茅厕方便一下便回!” 徐玄生薄皮嫩脸,怎容得旁边有人看着自己方便,估计是撒拉不出来。 “爷……?你小心些!” 春梅有些不解,自西门庆醒来后,好像与自己生份了许多,这是怎么回事? 老爷以前不是这样的!背着别人时,总要与他掐掐摸摸,偷个嘴儿! 咋病一回头正经起来了? 昨夜给他抹药酒,明显兴头儿不错,宁愿强忍着,哼哼哈哈,就是装着一本正经的样子,看都不敢看自己,视自己好像妖魔鬼怪一般。 这是中邪了吗? 要不要与大娘提上一嘴呢? 春梅想想还是算了,或许老爷受了伤,要爱护着身子,万一说岔了,恼了他更讨不了好! 徐玄生一身轻快地回到书房,玉箫已经打来热水,刚侍服他洗漱完毕。 便听得房外人声嘈杂,吴氏领着三个妾室过来了,后面跟着一班子丫头媳妇。 徐玄生一时不知所措,进退不是,吴氏上来一把扶住,软玉相偎。 “听得玉箫说,官人可以下床了,我担心得很,知你要强。奈不住安静,但好歹卧上两日,好上一些再起来不迟! 玳安来兴这两个小畜牲!知你酒浅,也不晓得拦住一二,喝醉了更不晓好生照料,遭忽下这一场祸事来,好歹得打一顿! 你可晓得,万一你有什么闪失,丢下这一家子如何是好?” “这也不好怪他俩个,是我不小心喝上了头,谁知那家妇人半夜倒水?惊动了马匹,才犯来这桩事故,以后注意些就是!” 徐玄生也只能就话说话,实在是自己借尸还魂太过诡异,说出来没人信也罢,只怕惊动了官府,到时僧道上门驱魔提鬼,不可开交,不如虚与委蛇,先将就过去。 吴氏扶他在一旁椅子上坐下, “官人,郎中交待过,先喝了药汤,再进早餐,” 二房李娇儿上前,从丫头手里接过一碗药汤,捧到跟前,徐玄生只好接过一饮而尽,又捧过茶了喝了两口。 一众丫头媳妇进房来,支棱起一张桌子,接着流水价上来早餐,一碗碗一碟碟摆将开来,刹时,摆满一桌子。 只有吴氏坐下,二房李娇儿先用碗盛了一碗莲子银耳粥,取过银匙要来喂他。 那边三房的孟玉楼给吴氏也盛了一碗,然后,往他面前的空碟中夹菜。 徐玄生哪里消受得这种待遇?将来被小山知晓,岂能饶他? 抬手接过李娇儿手中的粥碗,说道, “我又不是害的是什么大病,还要你等这样侍候。来来来,你们三个都坐下,一起吃就是!这一桌子搬来搬去多麻烦!” 在封建朝代,官?大户人家中,只有正妻可以与家主平起平坐,妾室要服侍二人吃毕,才能回房用餐。 但若是家主随和不注重那样讲究,开言允许的话,那还是可以一起用餐的。 “官人说了,那就都坐下吧,一家人,也没那么多讲究。” 三房妾室谢过两人,一并坐下来,只留下春梅玉箫在一旁侍候。 吴氏本是清河县左卫吴千户之女,西门庆的原配陈氏的父亲陈洪有个亲家,却是东京八十万禁军杨提督,杨提督的叔父正是当朝大傅杨戬,陈氏死后,吴千户看中西门庆的这层关系,又兼西门庆人才俊美,年少多金,愿将嫡女说与西门庆续弦,反正入门就是正妻,并无亏缺。 正妻吴氏二十三岁,与西门庆同庚,八月十五日出生,小名月娘,长于官宦人家,知书达理,秉性贤良,对西门庆颇为恩爱。 第二房李娇儿,身躯娇肥,有杨妃之美,本是本县勾栏春华院中的头牌,十六岁开妆迎客时,遇上了冤大头西门庆出银拍下了初夜,一夜夫妻百日恩,西门庆割舍不得,索性花去五百银白银替他赎了身,娶回家作了二房。 三房孟玉楼却是本地的普通人家之女,父母因家中女多子少,贪图高价彩礼,找人说与西门庆,西门庆一见孟玉楼面貌齐整,性格温婉,一轿子抬回做了三房。 四房孙雪娥本是西门庆原配陈氏的陪嫁丫头,姿色只算是中上,字也识得不多。陈氏临死之际,念其服侍自己多年,劝西门庆收作妾室,以报其服侍之德,西门庆依了陈氏遗嘱,收作四房。 吴氏颇会做人,把家中主务也分派给了几个姐妹,李娇儿掌管家中银钱进出,孟玉楼管理店铺田地帐目,孙雪娥管理十数个丫头下人,负责厨下日常吃喝。而吴氏自己则负责礼尚往来,应酬交际,统筹全面,拾遗补阙。 徐玄生看着满桌妻妾,争相往自己碗中夹菜,心里感慨不已,这才是男人的至尊享受,想起后世的女性傲骄男人卑微的舔狗文化,天知道这社会是进步了,还是退步了? 看到一旁侍候的春梅和玉箫,也都是十六七八的天真少女,昨夜竟衣不解带守着自己一整夜,着实辛苦。 “春梅玉箫,昨夜辛苦了,也凑着吃一些吧,再等下去,都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