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这般情况!这可比发生造反战乱还糟糕啊!” 薛王爷坐不住了,腾地站起,背着手在殿上走来走去。 “战乱总有停止的时候,你说的这个情况只怕会越来越坏。 我这转生殿里等待投生的阴魂实在是太多了,总不能把无辜的阴魂,尽往畜生道修罗道饿鬼道地狱道中塞吧! 再这样下去,地府之中,只怕会魂满成患了!不行!得奏表上天,让玉帝老儿头疼去!” 薛王爷复又转过身来,面对着徐玄生, “人界的掌权者,难道就没有改变之策?这样下去,人界都会逐步消亡!” 徐玄生叹了一口气, “这个只怕有些难呐,主要是人界没有发生大规模的战争,现存的两种社会制度大同小异, 资本主义是资本家和雇用的少部分国家工作人员掌握绝大部分财富和资源,社会主义是官僚和少部分资本家窃据了国家财富, 剩下多数的工人农民无论哪个国家,都仅能苟且生活,没有了向上流动的渠道,大多是躺平,混混噩噩过完一生, 加上人界早无圣人,人性变得特别贪婪自私,不想担当付出,结婚生子自然成了奢望。 您转轮殿积拘的阴魂分配不出,自然就正常了!” 这话,徐玄生半点没有夸张,漂亮国别看暂时风光,事实上颓势已现,国运和资本被一神教教徒掌控,所谓总统不过是资本代言人而己,若不是资本为了利于收割和自保,勉强维持着军事实力世界第一的话,这个国家崩溃是迟早的事, 资本主义的自由与民主,不是人类进步的文明与福祉,是为了放逐人性的自私与贪婪,是分割团结与统一。 统治的最好方式,是让绝大多数底层变成分裂单个体绵羊,这样,被统治被剥削者就没有了与上层对话的权利和力量。 而自由与民主的推行,恰好能麻醉个体,在自以为得到好处的同时,失去了团结在一起的凝聚力,没有广众的团结和统一的目标,就丧失了对抗剥削的能力! 同时,资本故意在底层民众中,故意制造对立和矛盾。让底层民众彻底失去团结的基础。 而马列主义体制下的民众,却被庞大的官僚机构监管控制和吸血,同时少数资本垄断了教育医疗住房几个主要民生资源,无限地盘剥百姓,民众背负着巨大的生存压力,难以发展,加上各个阶层固化,丧失了向上流动的动力和希望,整个世界死气沉沉,只剩下大资本财团兀自相互搏杀,普通民众索性躺倒吃瓜,谁能生孩子干嘛?老子都活不下去,就不祸害孩子了! “这真是活久见了!人一辈子不结婚生子,还不如春花秋草鱼虫鸟兽了!” “殿下,小民这次下来冥界,倒有一事相求!” 徐玄生见薛阎君很好说话,跟他讨要一件纯阴之气的物品,应该不会拒绝。 “哦?你有什么事?” “小民前次上仙界,去天师府述职,承蒙张天师大人青睐,说我有一份仙缘,首先须找到一件蕴含纯阴之气的东西,并指点我到冥界来求,还请殿下成全!” 薛王爷略一思索,挥手唤来一名鬼役, “去库房取一块阴冥石来!” 不久,鬼役从殿外抱进一块足球大小的黑石,放在殿上。 “小哥第一次来敝处作客,本王也无好物相赠,你既然需要纯阴之物,这阴冥石刚刚好,就送给你了,聊当酬谢!” “多谢殿下!” 徐玄生起身行礼谢过。 “老范,你代本王送小哥出城吧!” 从地府回来,徐玄生在西安休息了几天,望着阴冥石犯了愁, 这个重得出奇的石头,带着满世界跑,去找那个纯阴之体的人,累不累啊! 问题是用什么方法去找? 徐玄生打开手机,想查一查石头爱好者的习性,看一看能不能钓上一些人来试验。 一打开,就看到了云南瑞丽赌石节的讯息,福随心至,咱也去瑞丽赌石节上去碰碰运气, 谁料,这一碰就碰上了,也许是天意,遇上了去云南昭通实习的岳秀山陈玉娇等人。 在赌石广场一下就把阴冥石送出去了,基本确认了纯阴之体的人选。 接下来,徐玄生花了十多天跟踪岳秀山,在陈玉娇家中,看到岳秀山用阴冥石练功,得到再次确认,同时也初步了解了岳秀山的基本情况! 岳秀山,十六岁,中医药学院实习生,修炼的是道家内门功夫。 因为被岳秀山警觉,徐玄生接下来没有再次跟踪,而是突发奇想,既然不能再应诺十六年前的婚约,不如去湖南早一点退亲,也省得耽误了人家姑娘。 在长沙退还了定亲信物,刚要赴龙虎山悬棺中去寻找阴阳果时,徐玄生收到老妈电话,老爸患病,要赴美医疗,自己得回杭城看管两家公司,只得放弃了去江西的打算,直接回转杭城。 从高铁站出来,已经很晚了,超过午夜两点了。 徐玄生没有打车,反正也就三四公里的路,在车上坐久了,有点腰酸背痛,正好舒展一下,散步回家也无所谓。 街道上已纪少有行人,偶有夜行的车从街中通过,雪白的光柱,如同两把利剑,捅破城市的黑暗。 徐玄生因步行,绕了一个近道,需要经过一座百余米长的步行桥,离家就不到五百米了! 这时桥上空无一人,路灯都熄了,时至十一月,河桥上风大,刮面生疼。 徐玄生沿着桥一侧行走,看向宽阔的水面,黑沉沉的一片,看不真切! 行至桥中,忽见不远处桥栏上蹲着一个黑乎乎的物体,仔细看时,却是一人坐在桥栏之上,如同雕塑一般,面向河下。 这是要干嘛? “这位兄弟!千万别想不开!钱财乃身外之物,失败了可以重来,活着!就一切该有可能,多想想家中的父母老婆和孩子!” 徐玄生大吃一惊,这大半夜的碰上这种事,急忙边喊也急跑! “你不要过来!” 那人扭转脖子看了徐玄生一眼, “我父母不在了!不必再担心他们!” 徐玄生目力强悍,看情此人三十岁上下,一脸憔悴,见他没有动作,不敢过份逼近,怕适得其反,在二三丈外停住脚步。 “兄弟,你结婚了吧?想想老婆孩子,你走了,她们怎么生活?” “老婆跟人跑了,因为孩子生病验血,我发现孩子不是我自己的,老婆丢下孩子,卷起存款,跟别人跑了躲起来! 孩子病得厉害,我也无钱替她医治,我也尽力了,那就让一切痛苦和耻辱都结束吧!” “啊!不行!孩子是无辜的!你不能这么做!” 徐玄生这时才发现,这男人怀里抱着一个孩子。 “那好吧!你是个好人,孩子交给你,肯定会有一个妥善的安排,对不起麻烦你了,兄弟!” 那男人突然将怀里抱着的小孩,奋力抛向徐玄生,纵身一跃,跳入河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