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柔和地洒在沧溟的大街小巷,微风轻轻拂过,带来丝丝凉爽。 王城的街道上熙熙攘攘,人们的欢声笑语交织在一起。 卖花姑娘清脆的叫卖声,街头艺人精彩的杂耍表演,都让这座城市充满了生机与活力。 在这一片热闹之中,莀一行人退出了大殿。 湮走在最前面好奇地张望着四周,步伐快速,眼中满是对这座熟悉又陌生的沧溟城的探索欲望。 她对周围的景致似乎都不太在意,一心只想快点找到有趣的地方。 澐见状,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 莀则跟在后面,脸上带着些许沉思。他心中想着顾汐,想着以后要如何向她讲述在沧溟的种种经历。 他抬头看着天空中偶尔飘过的云朵,思绪飘远。 澐有些担忧地加快脚步,提醒道:“前辈不要走远了。” 湮眉头微蹙,不耐烦地回道:“我又不是小孩子。” 三人就这样出了沧溟城。 城外的道路两旁,种满了一片银杏树,像是给大地铺上了一层金色的地毯。 远处的山峦连绵起伏。 莀停留在树下站了一会儿,忽地想起那个照顾他三年的小堰哥。 澐将手搭在他的肩头。 走着走着,他们途经了一家茶寮。 莀看到茶寮,眼睛一亮,脚步不由得加快。 他迫不及待地径直走了进去,大声招呼道:“老板,来壶茶。” 澐笑着拉着一脸不情愿的湮也踏进了茶寮,与莀坐在了一块儿。 莀淡淡道:“你们不去别处逛逛?” 澐温和地说:“先喝口茶也是好的,我记得你在巴蜀时爱饮白羊茶的。” 莀纳罕道:“兄长为何知晓此事?” 澐淡然一笑,目光变得悠远:“没什么,只是感叹时间过得真快。” 湮些许不满道:“待渴了喝也不迟啊。” 莀怼道:“你何曾见我们天天饮水的?” 湮一时语塞,她想起一路上确实给这两位殿下添了些小麻烦,心中有些愧疚,小声嘟囔着:“我…… 我清楚一路上给你们添了点小麻烦,好在不是什么大问题。” 澐赶忙解围道:“听闻前辈一族许多载前曾是居于深海中的。” 湮叹息道:“是啊,亚述族人确实是生活在水川的,不过,因为我的原因,才迫上岸的。想来,那些家伙也不会把我做的丑事记载在史册上的吧。” 莀调侃道:“哟,我好像听到些不得了的大瓜。” 湮瞪了他一眼,斥责道:“什么瓜啊?说人话 ——” 澐解释道:“莀出生时就被带到了异世,所以讲话大抵是带点那边的风格。” 莀得意地附和道:“对对对,兄长说的相当正确。” 澐挑眉道:“怪不得风言风语的,我倒是厌烦。” 莀不以为然道:“左右,我又不和你过一辈子。” 湮冷哼一声,嘲讽道:“难不成你这小子有了相好之人?” 莀听了,更加得意,笑着说:“那当然,待一切事后,我就得回去。” 澐听了,愣了片刻,手中的扇子也停了下来。 湮困惑道:“怎的?不希望我们赢啊?” 澐回过神来,摇了摇头,低声道:“没事,我是想到某些事,出了神了罢了。” 这时,小二端着一壶茶和几只茶杯走了过来。 他看到澐和莀二人,倏地惊讶道:“殿下?” 莀欣慰道:“你认识我们?” 小二开心地说道:“岂止是认识,当日的成年礼,我对您二人可是印象深刻呢。” 湮打趣道:“没想到啊,你们在沧溟还挺受欢迎的。” 小二乐呵呵道:“姑娘这话说笑了,殿下本就是沧溟一族啊。” 湮点点头,颔首道:“也对,就我一个外族人。” 澐温声道:“黾云本来就是一家,不分彼此的。” 待小二退下后,莀提起茶壶,动作熟练地给自己和澐、湮都倒了一杯。 随后,他端起杯子,轻轻吹了吹,慢慢浅尝一口,脸上露出满足的神情。 澐依着也端起面前杯子,见湮无动于衷,提醒道:“前辈不喝一杯?” 湮勾唇解释道:“我不大喜欢喝。” 莀毫不客气地将她的那杯挪到了自己身边,轻快道:“不喝我喝。” 湮不悦道:“我不喝,你非得拿走吗?” 莀嘴巴抿了抿,不屑道:“难道要等茶水凉了?” 澐帮腔道:“好了,不过一杯茶水而已。” 莀得逞地翘起了二郎腿,愉悦道:“看吧,兄长最在意我的。” 湮气得站了起来,嘟囔道:“谁要和一个六十几岁的小娃娃争!” 莀摇晃着手中杯子,豪迈道:“慢走不送。” 湮思索片刻,神色缓和,又高傲地坐了下去,怼道:“嘿,我就不走。” 此时的茶寮里,其他的顾客们有的在高谈阔论,有的在低声细语,还有的在专注地品尝着茶水。 而在这小小的地界之中,莀三人之间的氛围却有着别样的奇妙。 在这看似轻松的时刻,每个人的心底其实都藏着各自的心事。 莀想着那远在他方的顾汐,思念如同藤蔓在心中蔓延。他渴望早日结束焚天炼狱之乱,这样便能回到她的身边,与其分享这些日子的点点滴滴。 他看着茶杯中微微荡漾的茶水,仿佛看到了顾汐那温柔的笑脸。 澐的心中则是复杂难明。他与莀之间的兄弟情谊深厚,可自己也明白,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道路要走。 他明白莀要回到那个世界,那股莫名的落寞感如同潮水般涌来。 他落寞的不是莀不在意沧溟,而是莀的心没有留在黾云的意思他不禁想起了兄弟两人一起度过的那些岁月,那些并肩作战的日子。 而如今,却似乎要面临分别。他微微叹了口气,目光望向茶寮外的远方。 湮,这个来自亚述深海的女子。 因为她的过错,她的族人被迫离开了那片熟悉的水域。她心中有着深深的愧疚。 在这段一载多的旅途中,她与沧溟的二位殿下逐渐熟悉,虽然嘴上总是不饶人,但其内心却已经将他们视为重要的伙伴。 茶过三巡,三人出了茶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