莀见梵天没有再开口,于是挖苦道:“怎的不说了?” 梵天没有反驳,又缓缓坐了下来,他的动作却带着一种让人难以抗拒的威慑力,沉声道:“吾确实见过连理枝,罢了,多说无益。吾给诸位看看这个吧。” 说完,他立即掏出了一面镜子。 是之前莀几个在焚天炼狱所见的那面。 镜子周身散发着雾蒙蒙的白光,其中的画面出现在了众人当中,只是起初些许模糊不清。 待白光闪烁间,一幅清晰的景象展现在眼前。 只见镜子中浮现了连理枝的身影,那连理枝枝繁叶茂,散发着神圣的绿光。 然而,很快画面突变,一名男子无情地将连理枝扔入了熊熊燃烧的火炉之中。 这让四人不由得凉了一截。他们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眼神中充满了震惊和绝望。 且不说帝宏地封印尚未解除,连护佑此地的连理枝也被烧毁。 这无疑是给本就艰难的局面雪上加霜,众人心中都不禁涌起一个可怕的念头:恐怕,帝宏会成为下个不周。 见众人情绪低落,梵天趁机提醒道:“虽说连理枝已被损毁,不过,吾当年也是与那人有过交情,从火炉得了些木灰。只可惜,唯有帝宏族长及其有血缘关系的帝宏人才能让死灰复原。但” 柯有些急切,连忙问:“您不妨直说。”语气间带着几分客气,眼神中充满了渴望和焦虑。 他实在是想拯救这个无人的国度,就算拿命缓也在所不惜。 梵天却有些为难,淡淡道:“吾做不了主,得让弈知道此事。” 这话倒是巧妙的很,既然弈是柯的软肋,得多多搬出来提一提。 湮听出了梵天的话中之意,挑了挑眉毛,缓缓道:“为何非得让他得知啊,柯不能做决定啊。”她的脸上满是不满和疑惑。 梵天没直面回应,而是看向柯,问道:“柯,你对于族中之事,应该略有耳闻吧。每任族长继位,意味着终生都不能离开帝宏。否则” 莀手中荡灵杵里的噬魂插嘴道:“否则便会横死,不得善终,也不得列入轮回。” 此言一出,在场的几位皆是十分震惊。 因为是帝宏的秘幸,噬魂和梵天是从何处得知的。 但此刻,分析这些是没有用的。 柯倏地掉起了眼泪,他的双手不住地颤抖,身体也微微颤抖着。他想起了族中的种种习俗和规矩,心中充满了忐忑和消极。 澐觉察出了异样,见柯表情也是立马明白了,连忙问:“难道,你就是族长后裔吗?” 莀也是面露愁色,“柯,你”他欲言又止,不知该如何安慰。 彼时的四人,犹如一盘散沙,各自有着各自的心态。 对于梵天,却是极好的回馈。 湮向来看不惯小人得志的样子,她也很不满意这个答案,怼着上空之人道:“小兄弟又不一定会做这族长之位,再说其他星尘或许还有同族人生存。”她的语气强硬,毫不退缩。 梵天只觉得湮的话着实好笑,“吾还未听过如此蠢话,你问一问他,在六星的途中,可曾碰到过帝宏中人?” 眼神中充满了嘲讽和笃定。 柯的脸色更加阴暗了,他回忆起一路上的经历,不得不承认,除了那位老者,确实是半个帝宏人都未曾相遇。 梵天口中之言绝非虚言。 澐转头一想,竹林中的那位还未完全得知其真正的身份,一下子,希望的曙光又来了。 他微微一笑,坚定道:“阁下,你说错了。这帝宏还有一个帝宏人存世。” 梵天倒是实为不在意,但为了让柯拉入阵营,只好继续说服:“哦?是嘛。你所说之人,到底在何处?”他的目光中充满了怀疑。 莀接过兄长的话茬:“就在千聚汀的不远处。” 梵天这下子立马来了兴趣,“吾倒要看看你们是否在说谎了。” 湮乐了,竟有如此狐疑之人。“你若不信,可以跟我们去一趟。”说罢,她便象征性的走了几步。 话语如此坚定,梵天也不得不犯了嘀咕。 见空中那位不再说话,澐道:“不说话了?您若是没事便走吧。” 诚然,亚述尊者的语气中带着一丝调侃。 梵天也不想与之舌战,眼下的时机有些不对劲,但招纳一事刻不容缓。“吾算了,你们终有一日会主动寻吾的。” 话音未落,他带着携带之物一并消失了。空中的黑暗气息也随之消散,仿佛他从未出现过一般。 眼下,却是几人寻求真相的好时候。 经过一个多时辰的跋涉,莀一行人总算是回了竹林小屋。 微风轻轻拂过,带来阵阵花草的清香。 然而,众人却无心顾暇旁物,心中都被帝宏的未来所占据。 但老者是不是帝宏族长血脉一系,还待考证。 竹林小屋依旧宁静而祥和,不远处的老人正给茶树地松松土。 见几个返回,老者也是连忙放下手中的农具,擦了擦衣角的污泥,问道:“怎么样了?成功了没?” 柯摇了摇头,“没有,许是缺了连理枝的缘故。但那人说的不假,真的要有帝宏人当首领才能死灰复原吗?”他的声音充满了迷茫和不安。 老者立刻指出错点:“当族长的首要条件必须是和族长有血缘的。”他靠在了门边上,不时地咳嗽了几下。 湮发现老者几乎是一种胸有成竹的模样,不禁纳罕道:“如此清楚,您和昔日族长是出于同脉的?” 老者瞬间怒了,“够了不要再说了。”他的脸色瞬间变得通红,连着手里的农具都扔到了一旁。 面前之人生了好大的火气,众人每根毛发都竖立了起来。 柯赶紧问:“您如此生气,是之前的族长起了矛盾吗?” 老者冷哼一声:“要不是因为他,我怎么会困在此处?他是真的该死啊。” 此话一出,四人皆是大惊。他们面面相觑,不知道这背后究竟隐藏着怎样的过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