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暂回

莫宸枫的寒假计划大差不差，无非是学习，累了就休息。 他的房间布置得简洁，书桌上整齐地摆放着各类书籍， 窗外的城市依旧喧嚣，车水马龙，而莫宸枫的房间里却是另一番宁静。 这次回同源，好友班均颢一定会高兴得不得了。 莫宸枫打开衣柜，一眼就被那件明晃晃的西装吸引住了。 他轻轻抚摸了一下，又蹲下收拾起厚实的冬衣。 行李箱整理好，莫宸枫最后检查了一遍，确保没有遗漏任何东西。 为了不耽误去见顾汐，莫宸枫快速地将住处打扫了一番。 虽然他平时生活习惯良好，但长时间不在家还是会积一些灰尘。 他拿起抹布，细心地擦拭每一个角落，确保房间干净整洁。 毕竟不经常打理，莫宸枫清理出许多灰。 一切弄好后，莫宸枫下了楼。 他穿着一件简单的灰色羽绒服和一条深蓝色裤，脚上是一双白色运动鞋 顾汐的家并不算远，与莫宸枫的住处无非隔了几条绕绕弯弯的街道。 莫宸枫走在街头，街道上的路灯散发着柔和的光。空气带来寒意和街边小摊飘来的香味。 以前，莫宸枫家距离同源中学五里多，他骑个自行车都没迟到过。 街道两旁的高楼大厦在夕阳下，偶尔有几只麻雀在电线上跳跃， 徒步，放空身心时，异常好使。 莫宸枫来到熟悉的居民楼。那地面的裂缝分明。 “过几个月，我们这里就要搬迁。”附近的人说道。 “也应该拆了，前几年就说拆了，过了那么久都没拆。”另一人附和道。 “住了那么久了，倒有点舍不得了。”有人感慨道。 “是啊，住了快三十年的地方，总归是有感情的”另一个声音回应道。 莫宸枫摁下门铃，门很快被打开。 “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顾汐说道。 莫宸枫换好鞋子，进了客厅。 顾爷爷安详地躺在沙发旁的摇椅上，闭目养神。 厨房里，姜堰正忙着炒菜，锅里的香气弥漫开来。 “我有点好奇，你每天做什么工作。” “好端端问这个干嘛？”姜堰一边翻炒，一边回应。 “问问，你紧张了？呃， 那个豆腐焦了。”莫宸枫指着锅里提醒道。 “害我分心。”姜堰灰着鼻子，赶紧把豆腐翻面。 “对不起哈。”莫宸枫有些歉意地说道。 桌上，一道鱼籽豆腐，一道蒸鱼糕，一道卤鸭。 “来尝尝我做的菜。”姜堰得意地说道。 “小堰哥可以啊。”莫宸枫赞叹道 “那是，我以前干过后厨。”姜堰笑了笑 “所以，之前的饭菜你做的？”莫宸枫好奇地问。 “小子味觉不错啊。作为正宗的江城男人，总会几道菜。”姜堰自豪地说。 “小枫，这次回去注意安全。”姜堰吩咐道。 “嗯。”莫宸枫回道。 “你不回同源吗？”顾汐拿着筷子问道。 “不回，我的根在这儿，工作这边稳定，没回去的必要，嘶~你今天说话有些不对头。”姜堰笑着说道。 “想多了，没什么。”顾汐不以为意地扒拉几口饭。 “哎呀，小汐光吃米饭，哪够？爷爷给你夹块鸭肉。”顾爷爷慈爱地说。 “谢谢爷爷。”顾汐连忙将碗挪过去。 “实在不行，我送送你。”姜堰放下了碗。 “我又不是小孩子。”莫宸枫笑着回应。 “好好好。那东西收拾好了没？”姜堰问道。 “嗯，就剩把人带走了。”莫宸枫说着。 顾汐一听这话，笑了起来。其实，莫宸枫挺喜欢看着顾汐此刻的样子，笑容如春风般温暖。 四人围坐在饭桌旁，狭小却温馨。 住处楼下。 “那我明天，真不送了？”姜堰再次确认。 “嗯。”莫宸枫低声回答，朝着楼道口走去。 姜堰极少遇见像莫宸枫这样的少年，尽管姜堰大他十岁，但姜堰能从这个十五岁的少年身上，他能感受到不属于这个年纪的成熟。 莫宸枫忽然转头朝着姜堰说道： “新年快乐，小堰哥” “嗯，新年快乐，小枫。” 姜堰微笑着回应，他倒是很庆幸能遇到这么个男孩。 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但总得坦然度过。 次日，月台上。 莫宸枫和其他乘客一样，默默等待着火车的到来。不一会儿，火车缓缓驶入站台。 莫宸枫踏上了回同源的车。 五个月多，用天数来来讲174天。 在江城待的这些天，莫宸枫过的很淡，但又似乎不平淡。 下午四点，火车停在同源。莫宸枫拖着行李箱走出车站。 “小枫——”周汝海招了招手。 “爸”这个字，莫宸枫喊了出来，但未全尽他全身力度。因为—周汝海身旁站着胡薇。 莫宸枫拉着行李箱走向他们。 周汝海一脸关切，提议道：“还没吃饭吧？要不找餐馆对付一下” “不用了，先回家。”莫宸枫回道。 “家？哪个家？”周汝海的身子僵了一下。 “你个木头。小枫回同源，当然首先去看自己母亲啊。”胡薇解释道。 “抱歉。”周汝海说完又紧接着来了句，“那送你回海棠。” “嗯。”莫宸枫低声回应。 胡薇对周汝海竟然如此熟悉莫宸枫的住址感到惊讶。 但很快她想起，周汝海本就是个实干家，做事一向仔细。 “小枫，你要不坐副驾吧。”胡薇提议。 “还是那您坐吧。”莫宸枫礼貌地拒绝。 两人的性格在某种程度上还真有些相似。 周汝海见莫宸枫打开了后车门，也只好用眼神示意胡薇坐前面。 车子驶入熟悉的街道，两旁的枫树光秃秃的，人行道上零星的几片枫叶。 这里是莫宸枫生活过的地方，他最是怀念这里。 车子停在路口，周汝海准备打开后备箱。 “我只是去看看，待会儿就回来，麻烦你们在班均颢家门口等我。”莫宸枫说完转身走进熟悉的巷口。 巷内无人，莫宸枫走进小道。 每一步，承载着莫宸枫的成长。曾经，他期盼着成年，一成年，莫晔也就不用这么辛苦了。 然而，他却等不到她看到自己长大的那一天。 莫宸枫停在那栋栋老旧的房子前，墙上的爬山虎灰绿灰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