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纪越长越明显，都是一碗米养大的，还成几个德性了！ 三娃听话，大娃调皮，二娃腹黑，有时候连我这当娘的都耍，拿着头疼。” 但秦阳管不了，只会觉得棍棒底下出孝子，现在跟他们那时候养娃不一样，教娃得有个方式方法。 你打一顿下来，问题也没解决，反而让娃记恨上你了。 村里不少人都说何春雪惯娃，打两顿怎么了？谁家娃不挨打？ 犯错你不打，他就不长记性，说不准以后还成个人嫌狗憎的偷儿，那多给祖宗丢脸！ 别人提起，都觉得晦气。 何春雪跟他们想的不一样，她向戚白茶说的，正确引导孩子，俩娃都是吃软不吃硬的。 你就是把他浑身打肿，他那嘴，就跟被粘住一样，不认就不认。 戚白茶教的还挺管用，算是掐住了他们的七寸。 周霞就不认同了：“嫂子，大哥别说二哥，都差不多，你以为我家三娃不贪玩？放学那地里少得了他？ 我给他编的草鞋，都踩烂几双，咋教都不管用，左耳进右耳出的，他不听啊！ 我都怀疑我生的是个小智障，你也拿他没法！不行，我还是要拼个二胎，不然心里没底，以后谁给我养老送终？” 秦飞一脸菜色，几番欲言又止，被周霞瞪了回去。 这狗男人，一天上工，赚那十个工分，跟要他老命一样，回来还不肯交公粮了。 谁家男人像他一样？不爱这档子事。 戚白茶跟秦野在家的时候，要闹到后半宿，不是她想听，是房子不隔音。 有点响动，都能让她捕捉到，提起也是老脸害臊。 不过，想着秦野是当兵的，精力除了在炕上，也没其他地方发泄，就差把戚白茶折腾散架。 连王翠花这当娘的都在背地里埋汰，说这兵娃子是个不懂得心疼媳妇儿的蛮汉。 要周霞来说，能把媳妇儿喂饱，脸色滋润，那就是个好的。 哪像她们，像干枯没被滋养的地，你说两句，他还觉得你说他不行？总归也是这意思！ 何春雪看她上头，提醒道：“我说弟妹，你还有空管娃？娘没在，你拖着个小的，地下不了，年底分粮食都不够吃。 养娃太费钱了，就跟个吞金兽一样，总不能吃那没营养的米糊糊，跟个瘦干猴一样。” 但要按戚白茶的标准，她们也承担不起那个费用，所以还是别生了。 周霞讪讪道：“说生就生，我也没那本事，也得老二同意。 算了，谁还要忙活自己的活计，就像主任说的，少生优生，幸福一生。 说不准以后还能享三娃的福，搬去大城市见见世面。” 周霞说完后，将背篓里的小包拿了出来，递到冯英手上。 冯英有些疑惑，“这是什么？” 提着沉甸甸的，她连忙还了回去，拒绝道：“半大小子，吃穷老子，你们给的米面粮油，还没吃完，别送了。” 冯英是个精打细算过日子的，让娃吃个七分饱，她灌几口凉水，也算一顿了。 勒紧裤腰带，也得把娃扶出来，别走她的老路。 何春雪嗔了她一眼，“舅妈，这瞧着就不是我们送的，是我娘让我带给你的，这些都是她穿了不要的衣服。 想着丢了可惜，让你改一下将就穿，还有好几件是白茶穿了，过了几道水，你把布料裁开，给两小的做衣服。” 戚白茶穿的，就没差的，摸着布料就知道要不少钱，关键衣服还没个补丁，完全就是新的。 冯英眼眶泛热，难为她大姑姐几千里大路，还想着他们，逢年过节的送点，够他们吃穿好久。 王岩坐在一边，关切问道：“我姐在京市过的很好吧！有没有说啥时候回来？这都快要两年了，真把自己当外村人了。” 王家也就他跟王翠花关系好，她不时的贴补，对比他娘，王翠花对他更为重要。 好久没见，心里挺挂念。 何春雪摸出照片，递到他手上，“这是娘邮来的，说让你们别惦记，把自己日子过好，她今年要回来。” 听到王翠花要回村，冯英和王岩都很高兴，想着后院的鸡，得留到过年招待王翠花。 她对屋里帮衬不少，他们又不是烂良心的，有好的肯定记着她。 看着照片上笑的惬意的一家七口，王岩的手有点抖，一个大男人，眼眶突然就红了。 “算命的都说我姐有福气，忙活了大半辈子，总算有点好日子过了。” 王岩打心里为他姐高兴，以前在家，被王老太磋磨，吃不上口好的。 嫁人后，拖娃带崽的，瞧着也可怜，一把屎一把尿的，总算把几个拉把长大。 娃有出息，连带着她也享福，算是十里八村命最好的小老太太。 那包着的，不只有女的衣服，还有几件秦淮和秦野不要的，也没过水，刻意邮给他的。 王岩瞧着心更难受了，一只脚快踏进棺材板了，他还在土里刨食，也没说帮他姐一把倒是王翠花手头有点好的，还记着他，生怕他把日子过得一塌糊涂。 家里好些东西，都是王翠花邮来的。 大妞二妞凑了过来，看着那崭新的衣服，认真说道：“爹，娘，别难受，等大妞长大了，我都会孝敬大姑的。” 她娘总在她耳边念叨，大姑家有多好，哥嫂对她有多好，穷人家的孩子当家早，大妞已经懂事了。 以后她会努力读书，回馈给大姑一家，她也会对表侄子和表侄女好的。 何春雪看他说的信誓旦旦，伸手弹了下她们的脑门。 “你这丫头嘴甜，表嫂最喜欢你，把书读烂，以后跟你四表嫂一样，吃国家饭，出来后还能分工作分房子。 以后安家在城里，也就不用乡下种地了！这乡下是饿不死，但也赚不了几个钱零。 “我跟你二表嫂一辈子忙活，手上都是老茧，还不如你四表嫂搞个研究，那是赚得锅满瓢满的，知识就是财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