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白茶却好笑的看着他，捏了捏他肉乎乎的脸，边上的王翠花开口：“你别捏他，省的口水包不住，流的到处都是。” 娃小，不能捏脸，村里带娃都这样，讲究得很。 大宝却不在意，抓着戚白茶的手，眨巴着大眼睛，“爸爸坏，爸爸会打屁屁，大宝怕疼。” 戚白茶看他那跟嫩豆腐一样的脸，凑上去亲了一口，奶香味扑鼻而来，瞬间觉得自己吸到了。 “爸爸不是最疼你吗？你不闹，爸爸会打你？你还想让娘给你藏着，爸爸知道了，连娘一块打！” 大宝一听，那还得了，连忙着急的摇头，“不打妈妈，是大宝错了，大宝听话。” 他撅着自己的小屁股，有点自闭，戚白茶看的憋不住笑。 这生几个娃出来，还挺好玩的。 王翠花将老三抱了过来，摸了摸她的后背，这炕热，睡久了容易出汗，风一吹就会感冒。 她将戚白茶准备的隔汗巾拿了过来，垫在老三的后背，拍了拍，“瞧你哥，又怂又爱玩，等你爹来了，少不了这顿打，咱老三乖哦，别学他。” 王翠花想着这闺女乖巧，以后是个惹人疼的，但她怎么都没想到，以后最人狠话不多的，就是三宝了。 那是军队里出了名的活阎王，连她老哥都比不上，腹黑焉坏的老二最温和，脸越长，越像戚白茶靠，也难怪家里人疼她，勉强能当个代餐！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现在暂且不谈。 看三个崽长了一截，衣服裤子缩短了，王翠花乐的合不拢嘴，变着法的给他们做好吃的。 鸡鸭鱼肉，就没断过，可以说是巷子里生活开得最好的。 那几个先前瞧她是从乡下人来的，都想着法子来挨边。 毕竟戚白茶学医，以后有个头疼脑热，也能厚着脸上门，省的去医院还得挂号排队，做一堆检查，有熟人好办事多了。 更何况，听说戚白茶是全国状元，还得了省里市里嘉奖，是孟老亲自要的学生。 这含金量，可想而知了！那些婶子巴不得家里小辈能跟她挂钩。 谣言？不存在的！戚白茶就是那么能打大家的脸。 老三吐了个泡泡，啵唧一声破了，她玩得乐此不疲的，继续吐泡泡，就跟个小傻瓜似的。 戚白茶将大宝放下，戳了戳她的脑瓜子，问道：“娘，等娃再大些，把他们送去幼儿园后，你有啥打算没有，要跟我们过吗？ 我没其他想法，就想听听你跟爹，心里怎么想的？” 从她生娃后，王翠花就跟安了马达一样，只要孩子一哭，她都能精准到位给娃冲奶粉换尿布。 她这个当妈的，倒是睡得人事不知。 别人生娃，焦虑掉头发神经衰弱，整个消瘦，就跟被掏空了似的。 而她，精神饱满，脸色红润，闲的还能耕二里地。 这就是有没婆婆帮衬的区别，把你当闺女养的，时时想着你。 那种就盼着你给他生个大胖小子，有孙子后，你自觉滚远点。 她心里挺感激王翠花的，一家子都对她好，现在78年，等年底实行改革开放后，就允许个体经营了。 那些死要面子的，觉得下海经商丢脸，切，站在风口，猪都能起飞，赚得盆满钵满了，还舔着脸去求人？ 青山大队是老秦家的根，秦阳跟秦风估摸不会跑远，在省城做点生意，贴补家用也是可以的。 她都给秦家打算好了，生意肯定要做，总不能一辈子在村里刨食吧？那后辈咋办？ 你苦一辈子就算了，把娃折在那山沟沟里，想出头都难。 王翠花知道她有主意，也乐意听她说，拍了拍老三的背，轻轻摇着，“白茶！娘年纪上来，人老不中用了，记性也不好，下一辈，还得你们撑着，我跟他爹，在哪都行，都是吃白饭的，看你们需要，你是嗅到啥眉目了吗？” 说到这儿，她声音放小，生怕被人偷听了去，进来的秦淮也默不作声的。 秦野这媳妇，嗅觉敏锐的很，听她的，都混的不差。 秦淮也跟着点头，“他娘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一把老骨头，在村里也干不动了，等老三家有消息，估摸也得过去照应。” 一碗水端不平，也不能偏太多，免得儿女有想法。 儿女不和，是做父母失德，为了几块钱，有些打的头破血流的，做父母的，就真没点儿问题吗？ 戚白茶拍了拍老二，老二打了个哈欠，闻着他娘身上的味，又睡了过去。 “大学放开，会有更多利民的政策，你写信跟大哥二哥说声，荷包看紧点，等有风声，咱可以去南方买点房子。” 听到这话，秦淮很不解，“去南方买房子？青山大队的，你是觉得不够宽敞吗？” 王翠花没好气的看了他两眼，这个土老冒，活该一辈子地里刨食，脑瓜子哪有别个转的快。 “白茶，是那边有什么新政策吗？” 戚白茶没敢透露太多，现在去南边买房，等以后经济特区规划出来，房价疯涨，转手就能赚好几十倍。 戚白茶克制的分析道：“国家正在发展，说不准房价就涨了，手头有钱就存着，也不说多的，买个小院子，以后都不愁吃的，我会害了他们吗？” 王翠花拍了一下大腿，笑得见牙不见眼，“那我能投吗？我还有点棺材本，听你这么一说，我心痒痒。 反正到时候给他们说声，买不买就是他们的事了，他们要有顾虑，没发财的命，也是他们活该穷的，你这做弟妹的，当到这份上，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娘说的对吧？” 王翠花看得开，几个儿子品性不同，老三是个手缝大的，老大保守派，老二跟个墙头草似的摇摆不定，老四一门心思跟媳妇儿混。 同样，老四也是家底最厚的，别看她不管事，对几个儿子，那是知根知底。 “当然可以，娘，你手艺好，到时候能做个体户了，你要闲不住，可以去做点生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