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好样的，孙兰香。那就离！不离婚 的是孙子！李俊青你作证，明天开始就办理手续，条件随你妈提。我都同意！我说了，要命我也给她。”李远航说完，进屋穿上衣服，走出去了。 李俊青赶紧跟着父亲，“爸，没这么严重，爸，你别走，三更半夜的，睡完觉了，明天再说吧。” 李俊青没想到这么不好收场，“妈，你叫我爸回来吧。” 孙兰香没理儿子，还加了一句，“走了你就不要回来了。” 回答她的，是无声的寂静中的脚步声。 夜，如此静谧。 李远航顶着烟，想去单位着，可是又一想，还回来不？还得回来，即使真分开过，也得分东西不是？再说了，不分东西，自己的衣服被褥还得拿走啊。 李远航慢慢的走在夜色里，想着能去哪里？住旅馆？还真没这个魄力，不住旅馆，不去单位，只有小儿子那里可以去。 闺女都在小儿子那里住呢，也只能去小儿子家里了。可是到底怎么说？被赶出来了？日子不过 了？要离婚？ 李远航觉得自己是真的很失败，工作到头了也就这样了，儿子都结婚了，以为以后的日子会平顺丝滑了。 如今一看是很丝滑，滑到底了都。 走再久，路，也总有尽头。 李远航到儿子家敲门的时候，几个人都睡了，他又敲了两次，终于听到踢踏的脚步声。“谁啊？”是姑爷的声音。 “行远，开门，是我！” 高行远一听是老丈人，赶紧开门，“爸？”他很想问你怎么来了？可是一想，不对。 “爸，他们都睡了，你在客厅坐一下，我去穿衣服，然后关门。” “嗯。”高行远进来，脱了鞋，也没穿拖鞋，就走到沙发那边坐下，环顾四周，儿子的房间打扫的很干净，东西摆放的也很整齐。 高行远套上裤子和背心，然后小心的把门带好，也坐到沙发上，看着老丈人，等他说话。 “行远，你让俊华给我找个被子，我在沙发上凑合一宿。” 高行远想着老丈人肯定有事儿，可是媳妇才睡着不大会儿。 “爸，要是只找被子，我给你找，让小华睡吧。” “中，你给我找吧。”高行远进屋，把自己盖的被子和枕头给老丈人拿出来，褥子就没办法了。 “爸，我给你关灯，你早点睡吧，我进屋陪着小奎睡去。”高行远轻轻的说着。 “去吧，你也早点睡。”李远航累了，一天下来，怎么也是五十多的人了。 高行远进屋，他没脱裤子和背心，就躺在一边，准备凑合一下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高行远终于睡着了，突然又听到敲门声，他以为自己耳朵听岔了，起来开门，走到客厅大门处，是有人敲门。 他没敢开灯，老丈人还呼噜呼噜的睡着呢，开了门，借着走廊的灯，看到好家伙，是大舅子。 “嗯？” “爸在这儿呢吗？”李俊青倒是知道轻声细语的。高行远点头，他骑着门口，李俊青站在外面。 “怎么了？又吵架了？”高行远用脚指头想，就是吵架了。 轮到李俊青点头，他琢磨一下，“那我回去了？” 高行远觉得都很逗乐，你不走，难道还进来来一场？还是也来这里睡？ 李俊青转身了，又忽然转了回来，“爸跟你们说什么了吗？”一脸的便秘色。 高行远摇头，“你走吧，回去睡觉吧，我这刚睡着。” “走了。”李俊青走了，脚步声逐渐远去，但是在深夜里依然很清晰。 高行远蹑手蹑脚的关门、进屋，继续酝酿睡意。 早上，当李俊华起来看到沙发上的父亲的时候，她差点尖叫。 “爸，你怎么来这里睡了？” “没地方睡，就过来了，今天晚上我就找地方。”住在儿子这里，也不是很方便。 “怎么了？跟我妈吵架了？”李俊华边刷牙边伸出头来问父亲。 “嗯，不过了，这次是真的。”李远航还想如何跟闺女说的，没想到一下子就说出口了。 “哦。”哦完了，李俊华不知道该说什么。 不过她的反应，让李远航觉得很有趣，他以为闺女跟大儿子一样，会劝解一番，或者批评一番，或者义愤填膺一番。 “你们俩的事情，我不参与，你们想好了、商量好就可以。”李俊华觉得，日子过的好不好，只有自己知道，如何选择，也在自己。 “嗯，闺女，我想等素玉上班了，我停薪留职或者干脆提前退了，帮他们看孩子。”李俊华一听，这个更严峻。 “爸，这个你跟小奎他们商量，我更不参与。”李俊华觉得自己这是什么体质？ 高行远起来了，出来洗漱；李俊华进了小弟房间，看着肿胀的左脸，青紫油亮，眼睛都眯着一条缝了。 高行远和李远航都进了屋，看到李俊奎的脸，李远航心疼的直吸溜气，这得多疼啊！ “行远你说小奎要去医院吗？”李远航有点害怕。 “晚点他醒了，问问他有别的症状吗？”高行远想着，昨天晚上忘记给他冷敷了。 “爸？姐夫？”李俊奎醒了，睁开眼睛，左边有点艰涩，他伸出手摸了摸，痛！还有点木木的。 “小奎，除了脸痛，你还有哪里不舒服？要有的话，今天上午就去医院检查一下。”高行远问小舅子。 “姐夫，不用去医院，晚点我就去上班。” “上什么班？不去了，休息两天。”李俊华旋风一样进来。 “姐，一个礼拜也下不去。再说了，有问题，爸也在单位啊。”李俊奎昨天晚上睡觉前就想着今天去上班的，自己不去了，活给谁干？ “也行，反正我也在单位，不舒服你就告诉我。” “爸，那你这几天就陪着小弟呗？我和行远晚上就回家睡。”李俊华灵机一动。 “也行，我陪着他。”李远航也想陪陪小儿子。 “爸，不用你陪，你该回家回家就行。”李俊奎怕自己母亲再发疯。 “唉，直说了吧，爸没地方去了，就跟你挤一挤。我跟你妈想分开，离婚也行，分开过也行。” 李俊奎一听，得，越来越严重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