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俊华关了门，松一口气，示意大家收拾收拾，赶紧轻巧的走吧！ 李俊奎坐在沙发上，看着一群人忙着收拾东西，准备走，鞋子东一双，西一双的，你找你的钥匙，我找我的包。 孙兰香没动，李俊奎示意姐姐喊走他们的老娘，李远航看到了，伸手拽了一下老伴，孙兰香愣了一下，然后起身去卧室，李俊华以为不走了，赶紧跟过去，一看，原来是找自己的衣服去了，穿好了衣服，到门口准备换鞋子。 这个时候，李俊青两口子带着儿子、高行远带着女儿、李远航站在门口看着老伴和女儿换鞋子，老儿子还是坐在那里，老神在在的，不过李远航也不知道儿子到底想干嘛，所以也没说话，等老伴他们出来后，就关上了门，几个人踢踢踏踏的下楼了。 李俊奎看一眼忽然很安静的客厅，沙发罩七扭八歪的，靠背垫东一个西一个，茶几上，放着一堆零食和小玩具，电视橱上也是乱七八糟的，杯子、还有一个碗，还有小孩的彩笔和本子。 李俊奎想着，如果媳妇出来看见，她是什么感想？ 鸡飞狗跳的月子？沉默寡言的婆婆？一群吃干饭的兄姐？李俊奎叹息一声，轻手轻脚的推开卧室的门，素玉脸冲里躺着呢，看一起一伏的呼吸，和耸动的肩膀，估计是在哭。 自己真该死，谁家媳妇坐月子一地鸡毛？ “素玉，他们都走了，我妈也走了，你希望我去那边跟他们掰扯掰扯吗？”李俊奎小心的赔着笑。 “李俊奎，我希望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秦素玉转过脸来，泪还未干。 “我希望你跟你妈断绝关系，你做吗？我希望你跟着我走，你走吗？”秦素玉有点气急败坏。 “素玉，你别哭了，你也别生气了，你让我干嘛就干嘛，但断绝关系那不是一句话，别乱说。那你躺会儿，我去看看，一会我就回来。要是老妈闹别扭，我就跟大姨好好说说，麻烦她来伺候你几天，行吗？”李俊奎低声下气的。 “你去吧，记住我最开始跟你说的话。”秦素玉扭过脸，眼睛有些痛。 李俊奎转身出来，把客厅的东西，先堆一边，等晚上回来自己在收拾吧。 李俊奎关好外面的门，忽然觉得心里空空的。 他想掰扯，不是为素玉，只是觉得自己委屈，很委屈的那种，好吧，他为自己！ 这一刻，李俊奎觉得他比窦娥都冤，可是又能如何？ 一边是媳妇和自己的孩子，另一边是父亲和母亲，以及自己的亲人，没得取舍，没法取舍，李俊奎不喜欢那种假设“我和你妈掉水里了，你救谁？” 真有人掉水里了，还能想？当然是逮着谁就是谁了啊。不过谁敢说？谁敢如此的明目张胆？ 李俊华忽然一笑，有个人已经做了，那就是自己的岳父——秦关山，可是，有几个秦关山？就目前为止，李俊奎认识的人中，只有秦关山一个人如此有魄力如此有能力！至少两边是相安无事的，谁委屈？ 想到岳父，李俊奎多少有了点胆气，他很怕他没胆气了，有人让他回到解放前！ 李俊奎到老院的时候，大家都在，他还偷偷的想了一下，会不会有人先走？比如姐夫？比如嫂子？ 但是不走，也正常吧，走了也可以理解！ 李俊奎进了客厅，关好门，然后坐到沙发上，自己不靠近谁，就单单的坐着。不知道他来之前，这些人是否说话，不过他不想先说。 李远航觉得小儿子也变化了，以前都是有啥说啥，横冲直撞的，现在也知道坐一边，等别人说了！不过也正常，儿子结婚了，有了孩子了，就是有了自己的家了，应该有自己的算盘了，哪能跟单身一样呢？ 李远航甚至想到了自己年轻的时候，跟媳妇一起过着日子，为自己小家打算，是不是当初父亲和母亲也有如此纠结难过的时候？他们以为他们失去了儿子，如同现在，老孙最在意的是什么？是觉得儿子变了，觉得儿子不关心自己了，不跟自己一心了，觉得儿子娶了媳妇忘了娘！千百年来都是这个说法，但是不管闺女儿子，有了自己的小家，为小家打算，不是很正常的吗？ 有的动物都如此，何况人呢？ 李远航长出一口气，自己开口吧，谁让自己是这群人的爹？哪怕是公爹或岳父，也是爹的一种啊！ “我先做个自我检讨，我做父亲的，不合格，做老伴，也不合格，这个检讨是对你们在场所有人说的。改天有空了，我跟素玉也承认错误，做个检讨。起因是前几天，你妈和小奎因为琐事吵了一通，我当时没有严格制止，也没做到有效解决，以为这件事过去了就过去了，但是今天一看，这件事没过去，一直都在。因此，我们都要吸取教训，有事就解决，忽视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 “事情的导火索是关于素玉生孩子，但是前因就多了，而且积累了时间不短了。我先声明一下，我对你们三个，那是真的一视同仁的，不管男孩女孩，是老大还是老三。” “你们三个都结婚了，你们可以想想，你们各自结婚，家里给你们的，是不是在当时都中等靠上？咱家不是多富裕的家庭，这都是你妈我们一点点积攒起来的，我们俩都表过态，家里的一切，将来都是你们三家的，没偏没衬。” “当然了，你们几个结婚，那给的彩礼和陪嫁，都是一个比一个多的，不过没办法，时代在前进啊，人家都多了，咱们自然也跟着多了，不过你妈我们俩也不是没表示，老大从公安局找房子，从第一次到第二次，家里给你送的礼，对吧？你俩说。” 李俊青和林雅芝都点点头，尤其林雅芝，她知道公婆为他们小家付出了不少，在当时同事里那是“贺喊的”，找宿舍、换楼房，都是家里找人出力的。 “然后是俊华结婚、找宿舍，也是家里操持的，对吧行远？”高行远没的说，确实如此，比自己亲爹付出的多多了。 “老三赶上好时候了，单位集资建房，论资排辈，用我的名义订房子，省钱，因此订了一套，但是留着给他结婚用了，不过老大和俊华你们两家，从单位集资建房，我给你们俩出了吗？”四个人都点头，没得说：出了，还不少！事实如此！ “然后是小奎搞对象，你们也知道素玉家里条件好，人也漂亮，工作也不错，现在都流行高彩礼，于是我们给了不少，但是，素玉陪嫁过来的东西，都超了彩礼钱，还不算素玉给咱们所有的人花的钱，对不？” 在场的所有人，都收到过素玉给的礼物，从婚前到婚后，尤其俩孩子，隔一段时间就给买套衣服啊，买玩具啊，那是个大方的主！ “当然，我们也知道给她不少，所以你妈承诺你们两家，房子下来了，我们给你们两家出点装修费，肯定不是全部，因为没凭据！一万也行两万也行，这个钱肯定给，现在给不了，过一段时间也会给。” 几个人低头听着，貌似今天的事情不简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