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远航看着孙兰香，她没说什么，自己不接话，就显得更不对路子了。 “那这样 ，我估摸着闺女晚点会来，问问她的时间，尽量不用大姐过来，大老远的，来看看就行，再陪着照顾产妇，太辛苦了。” “行啊，到时候再说。”蒋兰娟也结束了话题。 五点多的时候，天黑了，李俊华和林雅芝搭伴过来的，拿了些水果、红糖、还有一些零食，看到蒋兰娟，俩人热情的叫着蒋姨，然后趴到小床边，看看小丫头，李俊华对嫂子说，“嫂子你看，这睫毛好长啊，眼眉像素玉，多好看，头发也好，真漂亮。” “是啊，真好看，哪儿哪儿都好啊。小奎啊，把小丫头给我养吧。”林雅芝开了句玩笑，不过林雅芝真的觉得，生女儿比儿子贴心，儿子那就是讨债的，看看婆婆的俩儿子就知道了，都不如李俊华对老太太上心。 秦素玉醒了，李俊奎问了护士，现在可以少给一点水，润润唇和嗓子，再稍微晚点可以多喝点水，也可以喝点米汤或鸡汤什么的。 李俊华一打听，一家子上午就来了，下午也没回家给熬鸡汤什么的，于是她风风火火的先走了，这里离她家近一点，她回家熬点鸡汤，刚好家里也有保温桶。 林雅芝就在病房陪着秦素玉和蒋兰娟说话。 待了一会儿，林雅芝就回家了，孩子在家，得做饭，另外晚上李俊华过来医院了，她得帮忙带那个孩子。 六点多，李俊奎带李远航夫妻俩去食堂吃饭，和中午一样，买了两份回来病房，陪着秦素玉，顺便吃饭。 七点多了，李俊华带着一桶鸡汤和一饭盒鸡肉来了医院，还跟蒋兰娟开玩笑，“蒋姨啊，您吃鸡肉，汤给素玉喝。” 秦素玉都不敢笑，伤口那边有点麻酥酥的痛。 李俊华真的让李俊奎给蒋兰娟盛了几块鸡肉，美其名曰试试味道如何，蒋兰娟不忍拂其好意，然后吃了两块，李俊华端着一个小碗，一勺一勺的喂秦素玉喝汤，“素玉，这个汤已经没啥油了，喝点，好快点下奶 ，不然小丫头就只能喝奶粉了。” 快八点的时候，李俊华说她也在医院，让李远航夫妻俩回家睡觉，蒋兰娟拒绝了，说她和姑爷在医院就好，让他们几个人都回家，人多了也受罪，晚点不输液了，她和姑爷可以换着睡会的。 李俊华也没坚持，问了白天也不用她过来，然后跟着父母回去了；剩下李俊奎和蒋兰娟在医院陪着。 开始俩人谁都没怎么说话，但是干巴巴的那么坐着，也是贼尴尬的，蒋兰娟就问李俊奎对于坐月子是如何计划的。 “妈，我和素玉最初商量的是，在结婚那个房子那边坐月子，距离老院近，来回也方便，等休完产假素玉上班了，再住到医院家属院这边来，我妈可以住过来，也可以跑家，就是辛苦点。”李俊奎说了前几天俩人刚商量好的事情。 “小李啊，那月子里你妈陪着你们住吗？如果晚上就你俩，能照顾的过来吗？” 蒋兰娟知道照顾一个婴儿有多辛苦，因为当初素玉就是他们夫妻俩自己照顾的，虽然那个时候大姐会去帮忙，有个阿姨也可以帮忙，但是人家都不是24小时的，只有孩子的母亲是24小时待命的。 如今，她心疼闺女，不希望闺女走她走过的路。 “我们俩还没问我妈跟不跟我们住。”李俊奎觉得有些疏漏了。 “你妈没和你们说过？” “嗯。”李俊奎知道疏漏在哪里了，自己的妈，没怎么和他们说过如何坐月子，如何带孩子。 “小李，如今你才开始当父亲，还不知道父母对孩子是如何心疼的，很多人恨不得将命都给自己的孩子！但是，这个孩子是你和素玉的，而素玉对我来说，她才是我的命，这个孙女，在我眼里要排在后面的，我说话直白，因为现实就是如此的，我心疼我闺女，我闺女在我看来是首位的。”蒋兰娟有些激动。 秦素玉听到了母亲的话，“妈，别着急。”眼泪下来了，她知道母亲对她的关爱。 “乖，别哭，月子里不许掉眼泪的，会伤眼睛。”秦素玉给闺女擦眼泪。 “嗯，我不哭，妈，小奎我们俩也没想会有今天的事情，所以也没来得及跟婆婆说月子的事情，我总想着到时候再说啊。这个怨我，不乖小奎的。”秦素玉怕母亲说深了，李俊奎会心里不舒服。 “嗯，我知道了。但是这个问题现在必须他来面对了。”蒋兰娟理解女儿。 “小李啊，我给你说说我家的事情吧。也许你会奇怪，从你们俩谈对象，到现在，都没见过素玉的爷爷奶奶姑姑们吧。” “嗯，”不能不承认，李俊奎确实好奇过，只不过没有那么直白的问过。 “我当初生素玉的时候，她爷爷奶奶和她老爹还有大姨他们一群人都在医院陪着，素玉生下来是个女孩，我姐姐说晚上她陪着我，她爷爷奶奶就回家了，后来一直没去过医院，姑姑也是，我们出院的时候，是回村里的房子的，可是他爷爷奶奶都没帮忙布置月子房，啥都没收拾。我当时就跟她老爹说，月子去县里做，然后我们开车就回县里了，她爷爷奶奶都没过问。”蒋兰娟喘了一口气，“从那以后，我和素玉再也没回过老家，她也从来没去看过爷爷奶奶。当然，老秦，你岳父，他该回家回家，该尽孝尽孝，但是和我们没关系。包括后来我生了素洁和素敏，一样没回过，他们爷爷奶奶也没看过两个小的。我们家，就这么过了这么多年。”想起来，蒋兰娟还是感觉不舒服。 “说不在意是假的，我希望我女儿有祖父祖母的无私的爱的，但是，他们不付出，我也不能按着人家，因此我父母和姐妹们，对素玉是超级的爱护，估计你可以体会到的。” 李俊奎点点头，他是能感知到素玉姥爷一家对媳妇的“超级溺爱”的。 “我今天给你讲这些，我本意是希望你父母能善待你们俩的女儿，当然也要善待我的女儿，我不会希望素玉走我的老路，我们娘几个看似一次都不回老家很硬气，但是人生总是缺失的。因为他们还活着，不是已经不在了，尤其对我的女儿们来说。”蒋兰娟叹息一声，她还从来没再女儿面前说过类似的，她只是习惯了强硬的掩饰曾经的伤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