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弟一开始长个子，马志鹏也松了一口气。 便与张玉山二人，经常打听着哪里有牛肉卖。 一年也就买到两回，这年头牛肉比猪肉难买多了。 好歹两次牛肉出了大力气，马致远的个头呼呼的长。 六月初，听说姚氏难产死了。 河边又成姚氏死之悬疑猜想剧场。 一个姓曲的婆子，在马相永东面住。自以为得了第一手资料:“好像五月二十那天夜里，我就听见姚氏咋咋呼呼的声音，好像叫志强去请收生婆。” “那志强就是个十岁的孩子，能请来收生婆？”村西种瓜们王婆不解道。 “肯定是没请到！那姚氏一毛不拔，天天打骂两个孩子，这收生婆没有空手来的！” “这疼了两天生了个那啥？” “啥？你见着了？” “没，听说的，是个三条胳膊四条腿妖怪。” ………… 姚氏娘家人来发殡，一开口要十两，不然不让入土。 马志强人小心眼子多，强忍着害怕便道:“不入土，你们带回去？我这儿正为难呢，我娘和我爹已经合葬，不知道该把姚继母葬在哪里。” 姚氏的兄弟一听，私下商量了一下，给二两，不然就找你们的族长说道说道。 马志强听了后直言道:“我就是我们族的族长。如果你找我们族的长者，一个也没有！” 他这一族就他兄弟两个人。 一个是族长，另一个就是副族长。 姚氏兄弟最后气的把姚氏的尸骨抬走了，那个怪胎留了下来。 马志强也不敢看，用一块布盖住拎到梁冲坟边上挖土埋了。 回到家后，与二弟抱头痛哭了许多久。 这三四年的光景，娘死爹没的，家里连个一文都没有。 后来两人翻找了姚氏的屋子，找出了两吊钱，才松了一口气。又找出地契收好了，过不下去了就卖地。 ………… 一上秋，老马甲长得了风寒没几日便去了。 方橙去吊唁送了刀纸就回来。家里几小辈都去了，方橙在家看孩子。 到了饭点，马平安的大子马尚文送来两个菜。 一个土豆炖鸡，一个肉焖豆角。 方橙尝了一下味道太咸了，就没有给孩子吃。 晚上送了盘缠纸马，几人才回。孩子在方橙这儿睡了，除了小儿子就没让他们进门。 夜里马志鹏张玉山两人跑了十八趟厕所，吐了四五次。 最后马艳红扶着张玉山来敲门。 方橙起身点灯，幸亏孩子没惊醒。 见着张玉山的脸，白的冒冷汗。 “我哥在家也这样，我嫂子说吃坏了肚子。”马艳红焦急的讲。 方橙觉的系统虽慢但靠谱，就问了这是怎么了。 系统慢半拍的回答到:酒兑水，水是生……妈呀！吃个四分之一个排毒丹，二天…… 明白，明白，方橙猜到了。 “今儿喝的酒兑井水了，我有药，吃下去半个时辰有效！让你哥也来。” “哎！” 方橙拿出一颗药，用刀切成四份，给了张玉山一份，又冲了一碗糖水给他。 这都拉虚脱了。 一会儿马艳红和赵氏把好大儿也扶来了。 用糖水送服药，再每人两三碗温糖水和盐水喝着。 二人又上了一次厕所，才止住了。 没回去，就在原先屋里睡的，啥东西都有，准备着孩子午睡的。 马志远也被吵醒了，因为没沾酒逃过一劫。 但菜太咸了，一晚上也喝了不少水。 第二天一早又去帮忙，方橙没让大儿和女婿去，只让小儿子去了。 还让他别吃人家饭，圆好坟赶紧回来。 近中午，马志远回来了。 “昨个吃酒的人都没去，拉的爬不起来了。好像是平安哥他娘把酒兑了井水。节省出一半酒送给平安哥他舅。” 这万一出人命，可是大事！ 好歹没出人命，不过个个病怏怏的半个来月。 倒是马平安在柿子熟了时，一家送一布兜子柿子赔礼。 除了酒兑水，还有菜做的齁咸，马平安的老娘挨了自家汉子一顿捶。 老爷子生前做事仁义磊落，好名声和品格不够她一次霍霍的。 现在提起马甲长，必有酒兑水的印象。 ………… 今年唐女皇元年，秋季开设特科，选拔人才。 马志远的先生问他要不要去试试。 他拒绝了，自己知道底子太薄，再过个一二年。 杨里正的大孙子杨千里以乡贡的身份去参加尚书省的集阅，再参加科举考试。 一直等到过年，也没传来好消息，只派人传信回来，在京有至交好友一块读书，事半功倍。 杨里正只能安慰自己，孩子还年轻，可以等下一下皇上特科。 ………… 今年又贩鱼卖，张玉山和大舅哥年前一分账，就被马艳红撵着去给公婆送年货。 张玉山每个月都会被婆娘说着回家看看。 送点时令水果，春冬的时候，就割上一斤肉，每次给二十文钱。 老的说的难听，送了东西就跑。老的向他哭诉，也是放下东西就跑。如果，只是说说家长里短，那么他听一会儿再走。 今年，马艳红给公婆各做了一件棉衣，一起让他带回来。 他爹今秋收高梁时，受了点伤，到现在没下地儿，天天躺炕上，让顾氏端屎端尿的伺候。 “明个还不回来过年？我都这样了，我这是临死也看不到孙子了。”张老头唉声叹气。 张玉山放下东西和二百文钱，拔腿就跑了。 顾氏在后面喊都没喊住！ 回屋后埋怨老头子:“他不爱听什么，你非要说什么。这回好了，人回来一句话都没说。” 张老头在炕上，骂道:“我死了也不用告诉他，让他懊恨吧！小兔崽子。老子一分地也不给你！” 顾氏不理他，也爬上炕，把小儿子带来的东西整理好，钱藏好。 ………… 新年过后，方重桂三十九岁了。 小儿子十二，已有少年的样子，不再是个孩童。 马骥六岁，今年上半年先跟他叔父学字，下半年也去镇子上进学。 方橙觉察出赵氏有教大孙子练武，反正强身健体，也就不管。 马骥从出生天天活蹦乱跳的，连个小感冒都没有。 张骏跟他爹娘去赶集回来，有点咳，当晚咳的更厉害了。 马艳红给他泡蜂蜜水，不管用。 一早把孩子抱来，方橙看了看孩子脸，又用酒搓手放在孩子后背，用手感受孩子的咳声。 一会说:“没大事儿，春天旱，风中带细沙，呛着孩子了。喝两天萝卜水点好了！” “娘，您咋啥都会？”马艳红对老娘佩服的紧。 方橙点了一下大女的脑门，说道“怎么可能？要是啥都会，我先给自己拔个高！” 实话讲，六岁的马骥有方橙胸前高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