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致的凉亭廊道,沈执步伐悠悠沿着廊道深处漫步前行,他的目光随意扫过凉亭周围的景色,却无心欣赏。 自从知晓鱼闰惜跟那个名为李忆年的男子在一起后,他的内心总难以平静,心情异常纷乱。 鱼闰惜待在他身边的这些日子,他的人看她看的那么紧,他都不知晓那个名为李忆年的男子是哪冒出来的。 想到鱼闰惜先前对他那般在意,他心头不由涌起怒火。 从前她身边有众多友人,还有拓跋绥,他无法靠近。 如今她失忆了,身边只有他一人,她对他仍旧如此,他始终无法接近她的心,就连那刚认识不久的李忆年在她心里都有些分量。 他恨她在他这心如磐石,不为他所动。 沈执越想越气,恨不能立马将鱼闰惜抓回来拴在身边。 静默半天后,沈执去了书房,他强打起精神,处理起了政务。 夜幕降临,嵩山之巅黑蒙蒙一片,银白月光透过云层倾泻而下,勉强照亮了周围的环境。 嵩山不低,加上乘马车来时费了些时间,鱼闰惜和李易年到山顶时天已经黑了。 山上寒风凛冽,吹来刺骨凉意,鱼闰惜裹紧了身上的披风。 夜越深,山顶温度就越低,好在这并不是最冷的时候,鱼闰惜穿的不少,便也没感觉有多冷。 “此处观星甚佳,我已经好久没有见过这样的星空了。”鱼闰惜展颜一笑。 “你瞧,北斗七星。”李易年指着天际一隅。 鱼闰惜认真的观察了一下,脱口而出:“客星犯紫薇,帝星不稳,乃不祥之兆。” “你看出来了?” 鱼闰惜点点头,她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会看了。 “我自诩这般年岁通晓天文,属实不错,却不想,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年哥不必如此。” “听风可谓是难得的人才。”李易年感叹,毕竟他像面前的鱼闰惜这般大时,还不懂这些。 “这样吗?” 李易年轻点了点头:“是否叫听风的皆是不凡之人?” “为何这么说?” 李易年淡笑,耐心解释道:“我父亲从前收过一个弟子,也唤听风,拜我父亲门下时,年岁与你差不多。 她能力非凡,亦是难得之才,可惜我归家时,她已嫁人,我至今未曾见上她一面。 我父母皆对她称赞有加,我着实好奇,她究竟是个怎样的人。” “我资质平庸,没年哥你想的这么厉害。” “贤弟不必谦虚。” “我认真的。” “要不我也改名叫听风好了。”李易年突发奇想。 “李听风?听起来挺奇怪的,你干脆叫李淳风吧?” “李易风如何?” “这……好像也不错。” “与你言笑的,名字怎可随意更改。” “也对。” “你这年纪,听风应当不是你的字吧?”李易年疑惑问道。 “我其实也不知晓,就当是我小名吧。” “那我也取个小名,叫观雨好了。” 二人视线霎时相对,开始大笑起来。 忽然,他们身后传来了行走的脚步声,这个时辰山顶竟然还有人,二人好奇地回过头。 但见三个青年男子趋步走近二人的方向,鱼闰惜隐隐感到不安,她偷偷观察来人。 三人来到他们不远处坐下,看起来也像是在观赏星星。 鱼闰惜想着这山算是有名,这个时候有人来此也不算奇怪,便也没有过多在意。 鱼闰惜和李易年继续观星探讨了起来。 子时,鱼闰惜和李易年下了山,二人在半山腰的寺庙休憩了一会。 约莫寅时,二人再度登顶看起了日出。 遥望东边天际,太阳从云海中缓缓升起,散发出微刺眼的光芒,天空与远处的山峦被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红色,美妙绝伦。 从高处俯瞰,下方一片朦胧,云雾缭绕,如纱般覆盖大地,仿若置身仙境,美景如画,让人陶醉其中。 “这里真的很美。”鱼闰惜深吸一口气,感叹道。 “此番美景,悦人心神,就是有点冷,兄长我快要冻傻了。”李易年吸了吸鼻子。 “年哥这话真是煞风景,让你不多穿点,我们下山吧。” 洛川太守府 晨曦微露,庭院中花影摇曳,一片宁静祥和。 太守林晌在前堂正襟危坐,门外似有异声,侍卫通报:“大人,都督到了。” 闻言,林晌面色凝重,随即整衣敛容,疾步走出了前堂。 但见府门外站着两排队伍,风尚之掀开车帘,沈执自马车内缓缓迈出脚步。 林晌连忙上前,躬身行礼,恭敬地说道:“下官恭迎都督莅临,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翌日 元宵佳节,街上人群熙熙攘攘,街巷两旁各式各样的灯笼高高挂起,商贩们吆喝声此起彼伏,热闹非凡。 鱼闰惜跟着李易年来到天香楼,天香楼是城内有名的青楼。 刚步入大堂,一身着整洁的小厮上前相迎,他微微躬身行礼,轻声道:“客官,里面请!” 鱼闰惜和李易年跟着小厮来到一雅间。 鱼闰惜望着身旁的李易年,面露一丝期待,她凑近李易年小声言:“年哥,来都来了,你真不叫个美人相陪吗?” “我是斯文人,不搞这些。” 鱼闰惜轻笑,步伐悠悠的走出房门,当即叫了两位美人替他们斟酒。 李易年感到有些不自在,鱼闰惜看着李易年一脸憋屈的表情,不禁笑出了声。 “姑娘们相貌姣好又如此热情,年哥怎么不懂情调?” 李易年不由打趣:“贤弟有情调,带着眼纱来这逛,你可瞧得见?” 鱼闰惜撇撇嘴:“姑娘们貌美如花,我自是能瞧得见。” 说完她轻抚了给她斟酒的粉衣女子面颊,女子一脸娇羞的低下了头。 这时,隔壁门口传来了异响,动静过分吵闹,鱼闰惜好奇问询:“这是怎么了?” 身旁替她斟酒的粉衣女子答道:“每日都有这样的事,许是哪个喝醉的人不慎跌倒,郎君不必理会,我们继续喝。” 隔壁房间,几个男子前后从雅间内走出,边走还边不耐得叨叨。 “喝的正兴呢,怎么突然就赶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