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执此刻正与几位孩童在草地上厮打,虽然有在奋力抗争,却因为寡不敌众落了下风,挨了好几个拳头。 鱼闰惜深知男童此刻孤立无援的心情,想要上前帮助他。 奈何自己只身一人,世子沈觊脾性暴躁顽劣,自己冒然上去怕是凶多吉少。 这是在学堂,鱼闰惜相信他们几人当中总会有个会怕夫子的人,眼看沈执被打的喘不过气。 鱼闰惜鼓起勇气朝世子一群人喊道:“夫子来了,你们还不快点离开。” “是你?”沈觊认出了鱼闰惜正是上次在郊外河边遇到的女童。 旁边的同窗齐远有些好奇世子沈觊与鱼闰惜之间的关系:“世子殿下认得她?” “不认识,只是有过一面之缘。” “夫子马上就要过来了,你们还是快些离开,不然给夫子知道了怕是免不了一顿责罚。” 沈觊到底是个孩子,怕自己对沈执所作之事被夫子知道责罚,也没多想,带着自己的几个小弟离开了现场。 留沈执一人在原地。 鱼闰惜上前扶起被打倒在地的沈执:“都是些孩子,怎的下手这般狠。” 沈执的脸上挨了不少拳头,脸颊两侧也沾染上了不少泥土,鱼闰惜从袖中拿出手帕给他擦了擦:“是不是很疼?手腕都擦破皮流血了。” 这般大的孩子被揍成这样,实在可怜。 …… 沈执没有回答她的问话,鱼闰惜知道这位同窗的脾性,所以也没在意。 此时的沈执像个没事人一样,只是拍了拍身上沾到的泥土。 鱼闰惜见他如此平静,看起来没什么大碍:“时候不早了,我得回去了,你自己一个人小心点。”说完用帕子简单给沈执的手腕包了扎,然后离开了。 这些人真是胆大包天,在学堂附近也敢公然殴打他人。鱼闰惜想想都有些后怕,快速跑回了学舍。 翌日 “鱼闰惜~” 与秦柳若闲聊的鱼闰惜突然听到有人喊自己,回头一看,竟是昨日与沈觊一起的小孩齐远。 秦柳若知道这人,经常与隔壁的沈觊一起,之前还一同来找过同窗沈执,来者怕是不善。 秦柳若怕鱼闰惜受欺负想要跟她一起,却被鱼闰惜婉拒。 一来鱼闰惜怕他们找自己麻烦对秦柳若不利。 二来要是自己有什么不测,秦柳若也好早点告知夫子。 鱼闰惜走上前:“我与你不熟,找我可有什么事。” “世子殿下让我找你,说是有话与你说。” “不去。” “你莫要为难我了,你不去我定会被问责的。” 沈觊也不是什么无法无天的人,应该不会在这公然伤害自己,到时候有什么不测自己跑就行。 鱼闰惜索性答应跟齐远去找沈觊。 齐远将鱼闰惜带到学堂外的一棵大树下,沈觊就站在树下等他们。 齐远跟沈觊问了好就离开了,留下两人。 “世子找我作何?莫不是因为昨日之事。” “正是。” 鱼闰惜笃定沈觊不会在此明目张胆的对自己做什么,所以没有半点畏惧:“你想怎样?” “我想跟你道谢。” “哈?” 此话一出惊呆了鱼闰惜,她有些不解:“谢我?你要谢我什么?” “谢谢你昨天给我们报信,要是被夫子看见了,他一定会告知我父王,到时候我肯定又要挨骂了。” 他是真看不出来自己在撒谎骗他吗?鱼闰惜半信半疑:“昨日之事纯属意外,你不必谢我,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 “早听闻你天资聪慧,性子谦和,是个不俗之人,不知道有没有幸与你交好?” “男女有别,还请世子殿下谅解。” 沈觊眉头紧蹙,幽深的眸子微颤:“你对垣遇可不是这样,莫不是怕我对你不利?” 对方只是个小孩,以他的身份确实没有必要跟自己耍心眼。 鱼闰惜信世子沈觊是真心跟自己道谢,但她实在不喜欢与这类人做朋友,不怕死的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 “我不喜欢与欺凌他人者交朋友。” 沈觊听到这话也不生气,只是反问:“你说的是沈执?我会欺负他,那也是因为他该,我怎么不欺负别人?” 鱼闰惜有被无语到,不过想想,除了沈执,他好像确实没欺负别人:“那你为什么欺负他?” “因为他该,看到他那双眼睛我就讨厌,跟他娘一个样。” 听沈觊这么说,鱼闰惜突然想起两人是同父异母的兄弟,看来是家庭纠纷,她这一个外人可不好插手:“总之,打人就是不对。” “他的娘亲害死了我的母后,我打他是应该的。” 果然,女人多的地方是非多,男人多的地方命案多,前世或是今生,他的父亲都只有母亲一个,鱼闰惜自然无法理解沈觊。 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这个道理鱼闰惜还是懂的。 她不想掺和他们之间的事,便不再搭理沈觊,准备离开的时候却看到了垣遇和秦柳若两人往她的方向走来。 “鱼妹妹~” 秦柳若担心自己的好友鱼闰惜受什么欺负,便叫了垣遇一同过来寻她。 “那我明日再来找你。” 鱼闰惜像是没听到沈觊的话一般,头也不回的跟着垣遇两人走了。 “你没事吧,我怕你有什么不测,叫来了垣遇一同过来找你,世子没有为难你吧。”秦柳若关心地问道。 “我没事。谢谢你们的关心,待会夫子还有课要讲,我们快些回去吧。” 第二日,沈觊不出意料的又叫人来找鱼闰惜了,还是在那棵大树下。 “你没事不要找我,我还有课业要写,”鱼闰惜面色不悦,冷冷地说道。 沈觊拉着鱼闰惜的袖子,有些不高兴:“你就这么不待见我。” “我与你并不熟,还请世子殿下您高抬贵手,莫要为难我。” 这一幕,恰好被出来散心的韩玉霏看到。 自家母亲跟她说,朝恩学堂的学子都是些皇亲国戚、达官显贵之子,让她利用上学的机会多与那些世家公子交好,早日为自己以后觅得一个良人。 原本她也向沈觊献过殷勤,奈何世子不搭理她,如今看到这一幕,心头瞬时涌起了丝丝怒火。 此刻,她手指紧握成拳,指甲越陷越深。 “那我不欺负他了,你可以和我做朋友了吗?” 鱼闰惜睫毛微颤,有些不可置信:“你当真为了我不再为难沈执?” “当然,父王教导我,要在学堂好好学习莫要惹事生非。 沈执那小子性子孤僻,怎么打他也不肯求饶,我觉得没什么意思。” 鱼闰惜并不想沾他人是非,对于沈执,除了有些同情心泛滥,再无其他。 而她为沈执做的这些,也不过是举手之劳。 与沈觊交好对她并无害处,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敌人好。 “你为何如此执着要与我交好?” “说不上来,河边初见你时,只觉得你容貌异于常人,没什么特别。 近来发现,你的身边总有为你着想之人,那日如此,昨日也如此。 他们好像都很喜欢与你做朋友,而我身边的人,大多都是因为我的身份。 我很想知道你到底有什么过人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