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林安拉住她,无论年龄大小,都有对情感的需要,秦听寒是遇人不淑,他并不希望同样的不淑会发生在老妈身上,“我不是这个意思,妈,我知道你一个人经营熟食店,忙起来的时候,孤单寂寞的时候,都需要一份心灵寄托,让我跟他见一面吧。” 姜清回头看了眼儿子,她这个年龄谈爱情本就有些天方夜谭,就算真的有什么了,也会被外人笑话的,这么一想,真后悔刚刚说出口:“安子,妈一时鬼迷心窍,没想过这件事带来的后果,妈害怕那些流言蜚语,会说我为老不尊,你不用操心了,我回头就跟他说清楚。” “妈。”林安拉着老妈坐下,“能说说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吗?” 姜清见儿子接受程度还行,氛围也还行,也就没那么抗拒了,她似是陷入了某种回忆,唇角微微带笑:“他是给店里供货的人,你也知道,生肉什么的太重了,他时常帮我当苦力,一来二去就熟了。” “他是个好人,妻子患病十几年,他十几年如一日地照顾,直到他妻子离世,他妻子死后,他就专心做生意,家里孩子也大了,一个在上大学,一个已经工作了,也不是没人给他做媒,只是他没那个感觉。” 林安能看出,老妈在说及某人时,脸上的笑很柔和,是一种很放松的状态。 “我原本没那个想法,只是觉得他人好,还是那一天,你苏姨有事没来,我忙得忘了时间,犯了低血糖,正好他过来给店里送肉,急急忙忙就背着我往医院跑,跑过去才知道是低血糖,也是闹了一个笑话。” “也是从那天开始,他时不时地约我吃饭,我隐约能感觉到他对我的心思,再之后,我们就……” 羞涩不分年龄,在爱情这个事上,姜清的心态也就是个小年轻。 林安看着老妈红着脸,低着头的模样,忽然觉得很可爱:“他跟你表白的?” “我们都这把岁数了,谈不上什么表不表白的,他就问我愿不愿意跟他处处,说他会全心全意对我好,我就……” 就情不自禁了,如果男人真是老妈事业上的好帮手,他很乐意成其好事,但林安还是不可避免地听出了什么不对劲。 “妈,我不反对你交朋友,能多交朋友,你的业余生活会更充实。”林安不想老妈误会他什么,先表明立场。 秦母惊讶地看着他:“安子,你真的,不反对?” “是。”林安从善如流,“但我要先见见他,这样吧,明早我陪你一起去店里,你先不要告诉他我是谁,我旁观一会儿就行。” 秦母张了张嘴,杨大哥对她很好,她已经很多年没有体验过被异性呵护的滋味了,如果可以,她还是想争取一下:“好,安子,不管我跟他成不成,一切以你的考量为主,妈还没到没男人过不得的地步。” 不知道为什么,这话听来总有些心酸。 女人年老总以为有儿女相伴便是福,但儿女迟早都会成家立业,那时候,女人该怎么办? 林安好像把秦听寒和老妈的情况搞混淆了,秦听寒舍了这个还有下一个,老妈呢,未必了。 夜半。 熟睡中的林安被手机铃声吵醒,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半夜十二点过。 若不是屏幕上显示着庄深的名字,差点让他以为是谁在恶作剧,正常人,谁会半夜打扰一个只能称为朋友的人。 电话接通,手机刚放到耳边,就听到庄深沙哑的声音:“林先生,我发烧了,家里没药,我在……” 庄深的声音时高时低,似乎已经烧迷糊了,说的话都有些口齿不清。 林安一个激灵坐起来:“你在哪?” “我在……”这次庄深说清了。 林安一听小区名字,就知道是隔壁的高档复式小区,来不及想庄深怎么在那,立刻换好衣服带上药箱出门,一边走一边询问:“单元号楼层,还有,把进门权限给我。” 庄深强撑着说完,终于支撑不住,头一歪,晕了过去。 林安直达电梯到车库,车子朝着隔壁小区疾驰。 向小区保安出使进门权限,直奔庄深所在的楼层,点击密码输入,很快,门开了。 与此同时,模模糊糊中的庄深无意中碰到一个号码,电话瞬间拨了出去,屏幕上显示出拨出电话的名字。 时祁。 进了屋,林安打开手机电筒摸索着开灯,吊灯打开的瞬间,整个客厅金光熠熠的,看得出,房子很大,大就代表着房间多。 林安耐着性子去找,好在庄深的房间离门口不远,二楼转角就是。 门没关,他轻轻推开,就看到躺在地上的庄深,米白色的被褥盖住他下半身,露出的脸满是潮红。 林安探了探他的额头,被滚烫的热度惊了下,赶紧拿出退烧药,倒来一杯水。 只是,昏迷中的庄深神志不清,林安有些头大,正在考虑怎么喂他药时,门外,密码锁打开的声音没有惊动林安,门外走进一个身影。 在看到客厅里打开的灯,时祁顿了顿,随即脸色一变,立刻冲向庄深房间。 房门被猛地推开,门撞在墙上发出“砰”的一声。 正准备把药放在勺子里化开喂给庄深,林安被这动静震得停下动作,诧异地看向来人。 “林先生?”时祁也是一愣,反应过来后脸色又变了一变,“他怎么样了?” “他发烧了,既然你来了,帮我把他扶起来我给他喂药。”林安不意外时祁为什么会来。 时祁愣愣地走过来,俯身将庄深抱回床上。 入手的身体软得不可思议,时祁顿了顿,只以为是因为庄深浑身乏力导致,不就是淋了个雨嘛,怎么这么严重? 时祁无奈又有些心疼,看着林安掰开庄深的嘴,将药喂进去。 喂完药,林安道:“你先把他放下,他烧的太高了,光是退烧药还不行,我需要施针辅助。” 说着,林安习惯性地将手搭上他的脉搏,手指却在触到庄深的身体时猛地一僵。 看出林安的手秒间弹起,时祁也紧张了:“林先生,怎么了?他是不是很严重,不然我们送他去医院吧。” “不用。”林安面色恢复如常,“把他袖子拉上去,不是什么大问题,在他手臂上施针就行。” 时祁还是不太懂,又不是手臂出了问题,怎么会在手臂上施针? 他虽然没遗传到爷爷的医术精髓,但跟着时老耳濡目染,知道的也不少,林安这种施针手法真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 只是,看着银针所下的地方是格外纤细柔软的手臂,时祁皱眉,以前怎么没觉得庄深这么像女人? 这么想着,他将视线移到他脸上。